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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花共眠(78)

李贤淑正给他扯扯衣襟领子等,闻言便笑着白他一眼,道:“把你美的都不知姓什么了!还不是我跟娘说了你的头肩身长?不然也难做得这样合身儿的!”

应兰风忙转身向她也施了一礼,道:“有岳母那样仁德睿智的老人家,才能有娘子这样能干贤良的女儿,这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了,也是我的福气,白捡了这样的好人。”

李贤淑咯咯地笑了起来,道:“瞧你这轻狂的样儿!当着阿真呢,就越发胡说了!”

应怀真在旁,打量应兰风衣裳一上身儿,整个人似胖了一大圈,本来是个有些清癯的斯文书生,此刻居然肥胖圆润起来……这幅模样,简直一言难尽。

应怀真不由微微觉着好笑,应兰风见她抿着嘴乐,就把她又抱在怀中,摸摸她的虎头帽子,道:“爹这样穿好不好看?”

应怀真道:“爹穿什么都好看。”

应兰风哈哈大笑,李贤淑道:“可知你们两个是父女呢,都是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笑看两个一眼,想起自己厨房里的豆包子还没起锅,急忙又抽身去了。

剩下两个在书房里,应兰风索性抱着应怀真,一手又去写字,应怀真起初不在意,瞅了两眼,心中不由“咯噔”了声,原来她已经看出来了,应兰风此刻在写得,居然是辞呈。

应怀真呆了一会儿,便故意问道:“爹你在写什么?”

应兰风随口道:“啊,没什么,是个公文折子,写好了叫人送到府衙去的。”

应怀真不便追问,心思转念,忽然道:“爹,你当初为什么会想要当官儿呢?”

应兰风闻言,手上一顿,沾墨的笔尖悬空,静静不动。隔了会儿,才笑看应怀真一眼,却并不回答。

应怀真歪头看着,手抓着应兰风的肩膀轻轻晃了两下。应兰风见她似是故意捣乱,便一笑停手,说道:“你真的想知道?”

应怀真点了点头,应兰风垂眸看着她很是明净的眼眸,张了张口,却又沉默,片刻终于把笔缓缓放下,才说道:“因为……因为爹当时……受够了。”

他的喉头动了动,双眸闪烁,继续道:“所以爹想当官,想当很大很大的官,不要再看别人眼色,也不再……一无所成、无处可去。”

应怀真心头一震,便寻思这两句,乍然一听仿佛没什么道理,细想想,又禁不住有些心惊。

应兰风说完之后,脸上浮现回忆之色,两个人一时谁也不曾说话,沉默片刻,应兰风低低一笑,道:“好啦,现在你便知道了?不要闹了,乖乖地等爹写完了这个。”

应兰风探手提笔,应怀真忽地又问:“那爹现在还想当大官吗?”

细细地笔尖微微晃动,但也是极快的一瞬而已,应兰风又笑说道:“不了,爹现在……只想好好地守着你跟你娘,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应怀真口干舌燥,喉头也阵阵地发紧,竟说不出一个字来了。

数日之后,府衙来人,说是主事的王大人请应兰风过府一趟。应兰风知道必然是为了他上表请辞之事,便随着来人赶去府衙,入内相见了王克洵,稍事寒暄,彼此落座。

王克洵举手便拿出一份公函,应兰风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己的辞呈,便一笑。

王克洵望着他,道:“前日我收到泰州县送来的这封公文,委实有些诧异,这是应知县的意思?”

应兰风起身拱手道:“正是。”

王克洵一抬手示意他坐下,便道:“我只是不解,为什么好端端地要辞官呢?”

应兰风只道:“回大人,是下官自觉才能有限,在泰州这四年也一直庸庸碌碌,没什么作为,反而几次三番差点闹出事儿来,故而下官想着倒不如急流勇退,也好让朝廷另选贤能取而代之。”

王克洵听了这话,呵呵地笑了两声,道:“应大人真是太过自谦了,我知道你在泰州这地方委实是有些屈尊了,然而有道是‘淘尽狂沙始到金’,想来应大人很快就有出头之日了。”

应兰风举手道:“不敢不敢,其实不管在何处都为皇上的臣子,食君之禄忠君之忧罢了,虽然大人抬举下官,然而下官也有自知之明,不敢就妄自尊大……”

王克洵不等应兰风说完,便温声说道:“我也并非是故意抬举,做地方小吏,琐碎之事甚多,若是那些熬不住的,自然就此消磨了志气,也是无法,然而若真的能把这样的小官做的出色,那么将来必然大有一番作为,前途无量……在我看来,应大人便是后面这一种,为何却忽然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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