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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记(708)

何琪道,“岂不尴尬。”

相对于大宝自小就是个细致人,二宝完全不同于他哥,说来,二宝当年降生,于江家简直是意外之喜,二宝自小也挺惯着的,但二宝的性子完全不似大宝亲弟,倒似重阳亲弟一般。他娘这般说,二宝浑不在乎,道,“不就是求亲隋师姐没应么,这有啥尴尬的,一家女百家求,哪怕应一家,还得回绝九十九家呢,何况隋师姐一家都没应,不独咱家的。尴尬啥?不尴尬!”

何琪给二儿子这话气的没法,道,“你知道个甚!让你去就去,哪儿来得这诸多话!”

二宝简直就是个两面派的滑头,无师自通的阳奉阴违,先面儿上应了他娘,背后又把消息漏给他哥,最终还是兄弟俩一道去的。其实,是何琪大惊小怪了,便是去了隋家,除了二宝年纪略小,大家都是成年人,难不成大宝还会拉着隋姑娘问“你为什么回绝我一桩深情”不成。大宝很关心的问过隋夫子隋师母的身体,余者并未多言。隋姑娘知道大宝过来,因着避嫌,只在后头安排席面儿,并非出来相见。兄弟二人在隋夫子这里用过午饭,就起身告辞了。

隋夫子令儿子小隋相送不提。

二宝悄悄问他哥,“哥,你还没放下隋师姐呢?”

大宝叹,“如果你将来对谁动心动情,就能明白了。”如果能简单的搁置或者放下,那也不是动心动情了。

世间情缘并不总如人意,今日尚且避嫌不忍相见,怎知明年再见面时彼此已是一句淡淡“隋师姐”“江师弟”,就此擦肩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PS:看了许多读者的留言,嗯,主要是关于何子衿、三姑娘、何琪对于大宝隋姑娘亲事的意见。第一种是认为三姑娘、何琪自己苦的时候是怎么过来的,然后现在富贵就咄咄逼人啥的。第二种是何子衿不灵秀了,鱼眼珠了。对此,石头说一下石头这些年的一些看法吧,石头年轻时(这话一说就感觉石头真是老了啊),好吧,石头年轻时也是个充满热情的孩子啊,那时还是学校禁止早恋的年代,老师父母都视早恋为洪水猛兽啥的。现在石头也认为青春期有感情的萌动实在太正常了,少男少女没有青春期的暧昧,简直就是不完整的青春期。但石头到如今的年纪,也得承认当年老师与家长虽然是有些紧张过度,但他们的紧张也有他们成年人的道理在里面。所以,成年人与少年人,母亲与儿女,有思想上的代沟,而人随着成长有思想上的变迁,是很正常的。至于何子衿让隋姑娘出面与大宝说明白的事,我真不认为这是侮辱,当年陈志对三姑娘有过什么帮助吗?大宝对隋姑娘和离之事尽心尽力,一直是隋夫子的得意门生,他可能不成熟,娇惯,妈宝,但有着先时的交情,隋姑娘劝他一劝,窃以为不算离格。另则,在石头这个年纪,虽则还未结婚,但也是鱼眼珠了吧,不要说是我的儿子,就是我的晚辈,在十八九岁的时候准备娶一位离过婚的女士,我也会劝他多想一想,婚姻不是一时激情,婚姻是一种长久的责任,不是那种说爱就在一起,不爱立刻分开的事。何况在古代。

至于何子衿鱼眼珠,已失灵秀,不信任隋姑娘之事,何子衿于情感上自然更偏向大宝,她对隋姑娘的了解仅限于儿女与隋家的交情。她的确是用了一些手段,这种手段涉及到以退为进,涉及到辱没了隋姑娘的人品。这里要说一句,一个人的人品,不是靠别人辱没,而是自己辱没的。隋姑娘如果两面三刀,一面说与大宝没关系,一面应下江家提亲,这个局要怎么解?难道到时一句“我看错了你”就完了吗?只有少年人会认为你伤害我的感情,你由珍珠变鱼眼珠,我看错你,我再不与你来往。对于成年人,你侵犯我的利益,我必要还以颜色。

何子衿考虑问题,的确是将人性之恶放在当前,先虑后手,故而不讨喜了。不过,阿曦介绍隋姑娘来女学做事,是何子衿允许的。当然,也有读者会说,是隋姑娘有这种才能。唉呀,我的妹妹们,你们醒醒吧,世界上除了谢莫如那种才干,更多是平庸之人,很多时候,还有人情这种事。

再说一句“鱼眼珠”这个梗吧,这个梗出自红楼,大家都知道。

话到这里,不禁想起《红楼梦》时

第七十三回 ,贾宝玉怕贾政查他功课,吓个半死,晴雯便出主意让宝玉装病,说园子里进来人,吓着宝玉,进而逃避贾政查看功课。结果是,宝玉自然不必再查功课,王夫人拷问男女上夜人等。那些上夜人等,是否无辜。他们因是鱼眼珠,或者已无人在意,但后来晴雯被逐,是否与这些鱼眼珠们结怨有关。

我不是在为鱼眼珠们辩白什么,只是想说一下自己的一些观点吧。

如晴雯这样的人,当然很好,她们美丽、热情、一心一意,却也不计后果。如鱼眼珠们,她们世故市侩,但很多时候,她们也人情练达,圆融周全。

对不对的,就是这么个意思。

一扯就扯远了,总之,鱼眼珠就鱼眼珠吧。

第438章 北昌行之一二六

新春过后,阿念按察使任期已满,阿念简直不用多想,直接上了任期满的折子,帝都的皇帝陛下很痛快的给江按察使升了官儿,正四品宣慰司副使。

阿念这种升官速度,整个北昌府也没谁了。

阿念私下都与子衿姐姐道,“这闹得,我都不晓得我到底做官做得如何了?”

何子衿镇定道,“你于任上尽心尽力,无愧于心,只管安心就是。”

阿念微微颌首。

何子衿接着问一句,“对了,这宣慰司副使,到底是个什么官儿啊!”

阿念升官升的顺利,只是,这春节刚过,纪珍就得回帝都当差了。纪珍特意来岳家小住几日,说来,这定了亲就往岳家这么住着的,也没谁了。好在纪珍小时候就在岳家一住五六年,他住惯了,并不觉什么,也不让阿曦妹妹在学里请假,依旧是每天傍晚去接阿曦妹妹放学,俩人在一处说说话,聊聊天。待纪珍走时,阿曦做了好几个荷包,还有一身春天穿的薄料袍子,许多肉干啊山货啊,让纪珍带着路上吃。纪珍也给了阿曦,嗯,那啥,一匣子金锞子,是给阿曦的零用,而且跟阿曦说了,阿曦都是纪家的人家,以后都让阿曦用自己的银子。这事儿,原本纪珍是偷着办的,不晓得如何叫阿念知道的,阿念气的,“我闺女用他养!”要不是纪珍先走一路,阿念得拿金锞子糊纪珍一脸。

好在纪珍走的快,阿念无法,要是默收,好似他贪纪家银钱似的。可不默收吧,又气纪家小子张狂,于是,阿念跟闺女说了,“这银子只管攒着做私房,不要动,咱家还养不起你啦。”

阿曦笑眯眯地,“爹你还真跟阿珍哥生气呀,以前阿珍哥捎东西也常有金银锞子一类啊。”

“唉,先时没看出这小子险恶用心来。”阿念这话把阿曦笑得够呛。

在这上头,阿晔同他爹是站在一处的,双胞胎则是站在他们大姐这边儿的,用双胞胎的话说,“真金白银比真心还真呢,要是光闹好嘴,说些甜言蜜语,一点儿实际表示都没有,那才叫滑头呢,我看阿珍哥实在的很。”

总之,大家各抒己见啦!

阿晔抒己见的时间也有限,转眼就是秀才试了。这些年,家里一直没断人科考,阿冽、俊哥儿、兴哥儿、大宝、二郎,都考过秀才试的,但,自家儿子考是头一回啊,家里秀才试的板凳桌椅是有的,说来很是苦B,举人试都是在贡院有桌有房的,秀才试却没有固定场所,一般都是在官学那大院子里考,还要自带桌椅板凳。也就阿晔这本地人,倘是外地学子赴考,得自备桌椅,简直是要多坑有多坑。

阿曦还说他哥,“哥,你先练练扛桌椅,这虽是简单样式的,到时也没五喜帮你扛,都得你自己扛,你看能不能扛得动。”

重阳也说,“试一试,这是先时兴舅舅用的,泡桐木的,你还是别用家里的,咱们家里多是红木的,沉的要命。这泡桐的轻省,好扛。”

大宝笑道,“有一年考试,咱们北昌府一财主家,有钱,然后,那财主家的儿子要去考秀才,为显财力,扛的是家里的紫檀案跟紫檀椅,我就从书院门口到院子那百步远的距离,累得满头大汗,那一年可是把我们笑得够呛,险捉不住笔。”

大家听的都大笑起来,阿曦还追着问是哪家的事儿。一时间,院里热闹的紧。

何子衿还问阿晔和二宝,要不要吃及第粥。

阿晔道,“大宝哥他们都是考举人才吃及第粥,我们考个秀才,不用吃,待考举人再吃不迟。”阿晔对考秀才还是极有信心的。他刚说完,二宝郁闷的,“你先叫我说成了不成?”二宝笑嘻嘻地同子衿姑妈道,“姑妈,他爱吃不吃,我吃。我吃了及第粥,方有自信。”把何子衿逗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