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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记(111)

单看穿戴,宋荣在女儿身上向来舍得花钱,每月首饰衣裳的用度比男孩子们的标准还要高一等。这倒不是宋荣重女轻男,只是宋荣向来认为,男人的心思该 放在前程上,至于穿衣打扮,那是女人们的事。何况,女人就爱攀比这个,宋荣绝不希望自家老婆闺女寒酸小气的出门。说起来,家中老婆闺女的没个体面样,丢的 还是男人的脸。

更何况,宋荣对女儿们的教育也是花了大价钱了,自幼便为她们请了女先生、教养嬷嬷,这样的用心培养,再养不出女儿的底蕴气度出来,就白瞎那些银子了。

其实,这次来武安侯府,宋嘉言早打听了,知道任家有两个女儿。她就跟宋嘉语商量了,两人都没穿最漂亮的衣衫,就是不想夺了任娇任梅的风头。当然,打扮的不算隆重,体面还是要的。而任娇任梅,自然是用心妆扮的。不想,一照面,还是有差距。

这就没办法了,四个女孩儿互相见礼,姐姐妹妹们论了排序。

接着,男人们自去前头,男孩儿们一处玩儿,女孩儿们则去了凉阁里说话。说来,这么些孩子,竟然是男孩儿居多,女孩儿算下来拢共就是宋家姐妹与任家姐妹,四人而已。都不是难相处的人,四个女孩儿就喝着茶,吃着点心果子的说起话来。

厅里女人们的关系就比较复杂了,嫡母、嫡姐、庶姐、庶妹、庶弟媳……关系复杂又简单,好在没有笨蛋,男人们去前头联络感情了,女人们自然也有许多话要说。

纪允出嫁后,多年不见,武安侯夫人自然要问庶女日子过的如何,好不好?

纪允笑,“母亲莫担心我,一切都好的。如今孩子们都长大了,家里无非就是些家务事,妾室也并不淘气,我很好。”

武安侯夫人道,“你自小就是这样,你们姐妹,你脾气最好。看诚哥儿出息懂事,这是你的福气。”又问,“诚哥儿的亲事可定了?要是我没记错,他今年也十五了吧。”

到纪允这个年纪,最操心的莫过于自己的儿子了。纪允笑,“原本我们老爷在任上,倒有几家给诚哥儿说亲。只是我们老爷说,诚哥儿念书正是要紧的时 候,倒不如待有了功名再说亲事。一是省得诚哥儿分心,二则,如今说亲事,女孩儿家也不只是看双方的门第,就是哥儿本身,人家也得打听呢。”自己亲生的儿 子,纪允半分不掩饰想为儿子说一门好亲事的意向。

武安侯夫人笑,“当年三女婿就是金榜题名后给你父亲相中的。”

纪允笑问,“让哥儿与诚哥儿同龄,亲事如何了?”

武安侯夫人笑,“我倒是帮着相看了几家闺秀,到底如何,得问你姐夫了。”

纪允笑颜相求,“诚哥儿也到了年纪,我与老爷商量过了,高门大户的千金,我们也高攀不上。我久不回帝都,于帝都这些闺秀们也不熟,若是母亲有觉着姑娘不错的,只要人好,我不挑别的。母亲只管跟我说。”

武安侯夫人笑,“这有何难,待你们安置妥当,各家一走动,这些女孩子们也就看全了。不说我,就是你大姐姐、四妹妹,也会帮你留心的。”

纪允笑着谢过,“孩子们挨的密,我家大姑娘、二姑娘与言姐儿、语姐儿年纪也相仿。语姐儿还小,言姐儿可有人家了?”

小纪氏笑道,“没呢。言姐儿今年十三,是要议亲了。咱们女人出去,瞧的都是各家千金,也见不到人家的公子。就算偶有见了的,品性如何,也不清楚。 外头的事儿,还是叫男人们做主吧。”连宋嘉让的亲事,宋荣都没叫她插手。如今小纪氏也明智了,宋嘉言的亲事,她只管帮着预备嫁妆就是。至于宋荣要把宋嘉言 许给何人,不论是许给何人,她都只管夸好的。

纪闵笑吟吟地,“帝都这么多人家,公门侯府、书香门第,总得划条线出来,才好给闺女找婆家。妹夫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四妹不知道?”眼瞅着宋嘉言越 发出挑,纪闵实在有心凑成两家的亲事,她是亲姨妈,何况宋嘉言与李行远自小玩儿到大的,宋嘉言嫁过来,不论婆媳还是夫妻,关系都好处。只是,这门亲事,若 无百分百的把握,不好开口。到此处,纪闵越发感叹自家二妹妹无福,不然,她们嫡亲的姐妹,哪里用得着这般为难。

小纪氏笑,“听我们老爷的意思,只要是正经孩子,知道上进,门第出身什么的,都不打紧。”

纪闵笑,“妹夫慈父心肠。”

纪允笑道,“我听说今年的文武状元是一对双生兄弟,端的是才貌双全。”刚回帝都就听说了两位状元的名声,可见吴家兄弟在帝都名头之响。

武安侯夫人笑,“都是听人们这样说,到底怎样,并未见过。”

纪闵笑,“听我们侯爷说,的确是有一无二。”

小纪氏笑,“让哥儿倒是认得两位状元,有一次,他们还来了府里,我随着我们老太太见了一面,难得才貌双全的状元郎。更难得两位状元郎都未成亲,如 今想招他们为婿的人家海了去。”就是一样,家底太差了。还不如当年的宋家兄弟呢,起码当年宋家兄弟还有一位老娘。到了吴家兄弟这里,爹娘家底儿,要啥没 啥。

故此,状元兄弟虽是出挑儿,高门大户的也愿意给个庶女去投资,但,真正舍得出嫡女的并不多。

武安侯府热闹了一日,三家便带着孩子们告辞了。

宋荣的心情还是相当不错的,平日里看着家里的倒霉孩子们不咋地,结果,跟亲戚家的一比,非但毫不逊色,还有隐隐的出众。这种得意,让宋荣觉着,自己十几年精力银子的投入是值得的。

相对于宋荣的得意,任景远则很有些心事,回家后打发孩子们各去休息,任景远道,“子熙家的几个孩子都不错。”

纪允服侍着丈夫换了衣衫,道,“是啊。尤其言姐儿,大方的很。”

任景远没有再说话了,他的家势要远胜于宋荣,于朝中势头却不比宋荣如鱼得水、深得帝心。宋家两个女儿,他初初一见便觉着极好,尤其宋嘉言,那种大方从容的气度,比之大人们毫不逊色。看宋嘉言也是到了说亲的年纪,只不知宋家是怎样的择婿标准。

什么待儿子考个功名再说亲的鬼话,有了合适的女孩儿,机会稍纵即逝,若能为儿子聘来宋家女,任景远是十分愿意的。

不过,大人与孩子的眼光却是不同的。

大人们多倾向于宋嘉言这种大方从容、相貌中上,又是嫡长出身的闺秀,而任诚,对于那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倩影丽人,则多了几分难以忘怀。

很快便是宋老太太的寿辰,亲戚自然要早些过去帮衬。任景远书香门第出身,一大早的便带着妻子儿子过去了。

宁安侯一家去的也很早,但是,任景远宁安侯同时发现了问题,来宋家献殷勤的少年们,可真是不少啊!

☆、80晋江原创发表

最大方的是李睿,他已经在边城设了办事处,放了可靠的掌柜在那里盯着。故此,今年就没出去跑生意。自经商起,李睿行万里路,认识的人海里去了。知道宋家老太太过大寿,早令人送了一车时令佳果,一车山珍干货。

如今小纪氏早死了和宋嘉言比做生意的心,收下李睿送来的东西,除了家人吃用的,都用在了老太太寿宴上。

余者,秦峥秦嵘一早就到了,这也是应该的,秦宋两家通家之好,孩子们也早便认识。最显眼就是吴家兄弟了,按理说吴宋两家素无交情,这兄弟两个也一大早的来了,还一口一个宋叔喊着,嘴甜的不行。

李行远与他们都熟,嬉嬉哈哈的打过招呼,宋嘉让引着任诚任谚任谈介绍给自己的朋友认识,大家年纪差不离,秦家兄弟有出身,吴家兄弟有才干,李睿有 银子,各有出挑儿之处。便是素来自信的任诚,看到与他同龄的秦峥已是举人,心里隐隐有些不是滋味儿。吴家兄弟再不必说,只年长他两岁,帝都除了聋子,没人 不知道他们。

宋嘉让是好心,笑道,“阿双,我这几位表弟都是念书的,你是状元,以后多指教。”按宋嘉让的意思,吴双的才学是经过朝廷鉴定的,任诚既是要考科举,与吴双搞好关系没有坏处。

任诚为人略显拘谨了,倒还不笨,施一礼,“吴大哥。”

吴双一笑还礼,“任贤弟。”

那边儿李行远就格外机伶,早拉着吴玉说话去了。他是个好武之人,之前就听宋嘉让表兄说过,吴玉功夫很是了不得。只可惜这是在宋家,又赶上老太太过大寿,不然,李行远真想拉着吴玉比划比划。

任景远刚来帝都,并不知其中内情,倒是宁安侯看出些许猫腻儿,微微一笑,呷口茶打趣道,“子熙,我看,你可是该换个铁门坎了。”

宋荣与宁安侯既是连襟姻亲,两人交情也不错,听到宁安侯的打趣,宋荣厚颜笑道,“正有此意。”

眼楮瞟过这些来献殷勤的小子们,宁安侯忽而起了促狭之心,轻咳一声,不紧不慢道,“说来,言姐儿也到了年纪,不知子熙你可有爱婿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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