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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待长成(56)

作者: 那年猪小胖 阅读记录

“征兆?”逝云细细思量,“我曾在梦里不止一次见到过红色的雪,直到昨天才明白为什么雪会是红色的,而父皇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就是这里……”

“毕竟血脉相连,自天帝陛下失踪以来,不断有人上负雪山搜寻却都是无功而返,若你亲自去一趟,说不定真会有什么发现。”虽然御璟说的都是实话,但是说完之后他就后悔了。

因为逝云听完他的话就跃跃欲试了:“好,明天就去!”

御璟自然不愿意,说:“执音战将可是说过的:四方边境都有魔族遗患蛰伏,那些低等魔物的繁衍方式千奇百怪,繁衍情况无可估量。万一真让你碰上了,我怎么跟天后交代?”

逝云却下定决心,看看御璟手上的纱布说:“等你伤好了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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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怒号,舞雪如醉,逝云再一次被漫天飞雪迷了眼,又一次置身于一望无际的雪山之中,无数殘尸被半埋于落雪之中,神魔两种血色早就在雪层之下凝固。

此处风势太大,无法驭风而行,逝云只得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前走去,有时落脚太深是因为积雪太厚,有时落脚很浅是因为雪层下垫着尸骨。

狂笑声、呼喊声、撞击声、撕裂声……纷纷扰扰终于渐渐偃息,逝云惶然,环顾四周没有一个活人,只有远处的山峰那边孤零零矗立着一棵巨大的枯树,枝杈伸展仿佛遥遥招手,更远处有一片流光溢彩的屏障,上接天云,无穷无尽……

逝云再一次从睡梦中惊醒,房内涌动的气流正渐渐平息下来,周身的情景跟被人洗劫了一般,屋内家具东倒西歪,或破损或割裂无一幸免,御璟站得老远,正惊异地看着逝云。

“难道,又是我干的?”逝云难以置信地坐了起来,可是稍微一动,床架子便发出吱吱响声,没等他找到哪里出了问题,轰然一声,床塌了,木屑粉尘扬起。

御璟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你又梦见什么了?”

“父皇!”逝云翻开帐幔从碎床渣中爬了起来,情绪激动。

御璟狐疑地看着逝云:“天帝陛下?”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逝云走出了床榻,却又找起了自己的衣服,“诶,我衣服呢?”

原本挂在床边衣架上的衣服早就同木架一起被风刃撕裂在地了,逝云捡起来拿在手里一看感叹道:“这……”

御璟从衣柜里拿了套衣服出来抛给逝云说:“你现在出门,封黎那边怎么说?”

逝云接过衣服匆匆换上,说:“不跟他说,他若知道,指不定我就出不了这个门了!”

御璟对着这一片狼藉的房间跟逝云说:“就算你不跟他说,他也很快就会知道,这里可是玄武府。”

“他知道了再说!”逝云莫名迟疑了一下,又说,“算了,这事就不叫瞬影了,他伤还没好。”

御璟不放心地说:“不是应该找狄旭大人带路吗?”

“我好像知道路了!”逝云急急忙忙系上衣带就往外冲,“况且,瞬影现在一定还在发脾气,不会让狄旭跟我走的!”

果然,瞬影现在正在自己房间内发脾气,当着狄旭的面就把桌子给掀了,桌上的药碗自然是清脆响亮的摔碎在地,只听瞬影怒气冲冲地说:“昨天就跟你说过了,还来!”

狄旭站在一旁,抖了抖衣摆,落下了方才溅在其上的汤药,似笑非笑地说:“这可过去整整一个晚上了,你怎么还没消气呀?还好清缘聪明,出去之前留了一大罐子药给我,我再跟你去取。”

“从今以后不准在我面前提起她,”瞬影命令道,“你也不准去!”

狄旭不懂他火气怎么如此之大,两手一摊,问:“何以至此啊?”

瞬影愤然不语,狄旭一把将倒地上的桌子扶起来放正,等了半天见瞬移依旧没有开口,则对他说:“我看你这伤是不想好了?”

“自我八年前被逐出中宫之后,我的伤就从来没有好过!”瞬影愤恨地说。

狄旭好似站累了,端一圆凳在瞬影身边坐下,宽和地说:“怎么生你皇兄这么大的气?在封黎面前他可是处处维护你的。”

瞬影缓缓踱步到窗边与狄旭拉开距离,不可一世地说:“封黎算什么东西,不过一介边将!”

“你擅离封地,还偏偏来了北境,真以为他不敢用手中军令治你?”狄旭劝解道,“封黎如果没有明察秋毫之能,坐不了玄武之位,他之所以看破不说破,全然是给逝云面子。”

瞬影却嗤之以鼻,嫉恨地说:“太子就是太子,自然是不一样的!”

话说到这里,这个天狄旭是彻底聊不下去了,干脆起身,说:“我去清缘的丹房取药,这药你非得喝,不然我不带你去负雪山。”

谁知瞬影却与他擦身而过,早一步先出了房间,其势汹汹地说:“没有你去我就办不成事了吗?”

“诶?”狄旭见这架势就头疼,“你去哪儿?”

“负雪山!”

狄旭在后面追了两步就停下了,调侃道:“就你这伤势去那么高寒的地方?有本事你就去,万一你伤势加剧,大不了我吃点亏把你扛回来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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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雪山以北处经常会出现极光,美轮美奂,与天无极。那是屹立在神魔边境处天玦界的能量显现,也就是神族抵御魔族最重要的屏障。

刚到山脚下的时候,逝云十分新奇地拉着身边的御璟说:“你看,天玦界的极光!”

今天是个大阴天,阳光并不强烈,所以负雪山北方的绿色极光十分明显,那流光纵横无边,白色的雪山正好将它后面绿色的能量屏障映衬得宽广高大而且神秘难喻。

“嗯。”御璟不解风情地只是应了他一声,仿佛北面通天的绿色极光并没有多么稀奇的样子。

一路上松柏负雪,逝云沿途而上,对跟随在旁的御璟说:“说不定我能找到红色的雪。”

御璟望着这片白茫茫的世界,漠然道:“你这是想掘地三尺吗?”

“往天玦界那边走,那边曾是战场!”逝云指着雪山的山峰,而他说的地方在山峰后更远的地方。

御璟并不积极地跟随在后,望着逝云所指的方位说:“边境那边没有人居住,而且环境恶劣,搞不好会碰到魔族。”

逝云却在雪地中跨大步子,乐呵呵地说:“封黎的军队每隔一段时间就来扫荡一次,真能碰上魔族就算我运气好!”

御璟无言以对,于是跟在后面苦笑:“那我是该希望你今天的运气好还是不好呢?”

行进中越往北走寒风的呼啸声就越大,因为越是往山上走,雪地的植被就越少。毫无预兆的这里下起雪了,北华城没有四季只有冬天,飘雪是很正常的事情。

逝云仰头去看这漫天飘雪,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祈望道:“下雪了,这是大雪!”

虽然御璟并没有比逝云大多少,但却显得十分老练地说:“战场遗址真的不会那么好找的,最近的一次血战已经差不多过去九年了,这些年来积雪层层覆盖,你不可能看到红雪的痕迹。”

“所有人都知道月墟洞就在这负雪山之下,”逝云四望周身皑皑白雪,困惑地说,“为什么后来没有人能找到月墟洞了?”

“当年天玦界毫无征兆地出现裂隙,魔族似早有预谋冲入雪山,此一役中月墟洞首当其冲,守护者的门徒全都被魔族杀死。月墟洞向来都是神族秘境,只有守护者及其门徒才能住在里面,可是,在那一场战争中她们被屠杀殆尽,又还有谁会知道入口在哪里呢?”御璟望着这千里冰封之境,不无感慨。

逝云置身于雪窖冰天之中,奋力向前走去,蹙眉道:“我记得有人跟母后说父皇应该是战死在月墟洞里面了。”

“是封黎将军说的。”

“后来母后哭了好多天不敢见我们,当时差点把封黎将军赶出中宫,”逝云带着对封黎的歉意笑了,“还斥责他说‘死要见尸’,否则就不准这么说。现在母后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一直都没有人敢当着她的面重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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