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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记(578)

李宣与妻子长泰长公主说起此事时道,“凭大哥的人品才干,无人不可匹配。”

这话虽有些狂,但,用在李九江身上还真不算过分。毕竟,李九江当朝正二品,且有子爵爵位在身,虽年纪略大,但也不离谱,不要说他这是初娶,便是再娶,也有大把帝都闺秀想嫁。长泰长公主道,“这事儿,还得李大人自己愿意,这些年,你也没少提,李大人要是愿娶妻,早娶了。”

李宣道,“先前是先前,现下是现下,我再去劝一劝大哥,他定能乐意的。”

李宣颇有自信,长泰长公主笑,“那我就等着听驸马的好消息了。”

长泰长公主与谢皇后谈及此事,道,“驸马一直记挂此事,又去给李大人做媒了。”

谢莫如道,“倘九江愿意成亲,我必请陛下赐婚。”

长泰长公主笑,“只要李大人点头,帝都多少人家都愿意把闺女嫁给他呢。”早在李九江洗清名誉,他的亲事就不是问题。及至后来建功封爵,那更成了帝都成亲市场上的热门人选。小唐和三皇子三郎当初弄了个帝都十大黄金光棍,便将自己师傅李九江排在了榜首。

如今,李九江还牢牢占据着帝都十大黄金光棍的榜首位置呢。

谢莫如安排端宁公主与忠勇伯的相亲,忠勇伯在禁卫军任职,也是当朝重臣,谢莫如便以端宁公主要学骑马为由,让忠勇伯指点端宁公主的骑射。

谢莫如只对端宁公主道,“你父王已经说了,今年要去秋狩,你先练练,别到时一无所获,多没面子。”

端宁公主也未多想,至于忠勇伯,就更不会多想了。这些年,给他说亲的人不少,忠勇伯一个都没应,倒不是人家姑娘不好,是忠勇伯完全没有成亲的意思。当然,小唐不会这样想,小唐觉着,他家彭师弟之所以单着,完全是受了光棍师傅的李九江的影响。

忠勇伯曾得李九江指点,小唐拜李九江为师的,故此,时常自称人忠勇伯师兄。

忠勇伯得了指点公主骑射的差使,很是尽心尽力,谢莫如问公主,“忠勇伯教的如何?”

端宁公主道,“挺好的,就是我骑马还好,射箭没准头儿。”

谢莫如笑,“这得慢慢儿的来,急不得。”

端宁公主悄悄同母亲道,“以前我听人说,忠勇伯打仗屠过城的,以为是个很凶神恶煞的人呢,其实人很是斯文,一点儿不凶恶。”

谢莫如道,“看人不能只听旁人说,老话都说,耳只为虚,眼见为实。忠勇伯全家都为靖江所害,他是为报家仇,方得从军。要说屠城,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你以为靖江打下咱们的城池会善待百姓么?那忠勇伯一家是如何死的?打仗,向来是以杀止杀。莫以为忠勇伯是凶煞之人,当时他转战湖广,一无援兵二无粮草,一路下来,都是以战养战。如今天下太平,多赖将士之功啊。”

端宁公主点点头,道,“我对忠勇伯也很和气的。”

谢莫如笑,“这就好。”

谢莫如觉着,不能光叫俩人这么一个教一个学的,干脆把小唐派了去,这是个热闹人。

小唐跟皇室的关系一直非常好,诸皇子中,三郎与小唐性子最是相投,小唐一去,三郎也跟着去了,三郎又是个嘴上不停的,打小儿就爱笑话妹妹,端宁公主学骑射,用三郎的话说,“骑马也成,射箭也成,就是凑一块儿就不成了。就端宁那水平,估计秋狩时啥都打不到。”

端宁公主气死了,道,“三哥你都不用当差的?总去看我练骑射做甚?”

三郎笑,“我单去看你那笨样儿。”

端宁公主白眼白他,道,“你还不去瞧瞧嫂子,嫂子有身孕了,你知道不?”

三郎一声大叫,自椅子里跳起来,“这么快!”

端宁公主哼一声,“也不知成天忙什么,就知道笑话人,正事丢三落四的……”端宁公主正要好生奚落一回三哥,三郎已跑回去看媳妇去了,端宁公主道,“母亲,这就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啊。”

谢莫如笑道,“你这是哪里学来的俗语。”

端宁公主道,“听小唐哥说的,他说话可有意思了。”

谢莫如把事情安排下,就看两人的缘分了。对于谢莫如这般安排,昭明帝也表示很满意。倒是朝中多事,今年既出国孝,除了改元、恩科、藩王就藩等事,亦有大臣上本,言说新帝登基,后宫空虚,是不是要选秀充实后宫。这折子一上就给昭明帝驳了回去,昭明帝道,“朕有子六人,后宫亦有妃嫔数位。今国库不丰,选秀便罢了。”真的,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昭明帝登基后才晓得,这当家有多难,处处是用银子的地方,国家大了,哪年都有受灾的需要减税格外照顾的。还有每年朝中开销,军队开销,反正,银子就没够花过。

好在,也能周转。

昭明帝直接驳了选秀的折子,委实令朝中大惊。他们当然知道谢皇后的地位,但,帝王选妃实为常例,如昭明帝他爹,宫里三宫六院都是满的,而且,还时不时有臣子献美,穆元帝也是来者不拒。怎么到了昭明帝这里,就能驳了选秀的折子呢?

又不是撺掇着皇帝换皇后,只是选妃嫔而已。

男人们都疑惑死了。

倒是文康大长公主得知此事后道,“昭明对皇后,委实情深意重。”

这是文康大长公主的看法,如另一些人,就觉着,皇帝陛下的口味实在太重了。谢皇后的厉害,那可不是什么秘密,想当初先帝六王便挨过还是皇子妃的皇后两记大嘴巴,谢皇后少时打人更不是什么稀罕事。这么个泼辣女人,也不知陛下如何这般深情了?

还是说,陛下惧内?

反正,种种怀疑就没断过。

如亲谢皇后的官员,自然就欢喜,觉着皇后地位稳固。就像宜安公主得知此事,还特意去看望婆婆时说了一回。自谢老尚书去后,谢老太太原是花白的头发今已全白,知此事后欣慰道,“娘娘值得陛下如此相待。”

宜安公主道,“是啊,皇后娘娘这些年殊为不易。”

谢老太太还有事托宜安公主,道,“孙辈是九个月的孝,咱们莫春这也快出孝了,孩子出了孝,殿下只管带她多出去走动一二。”

宜安公主将这事应了,道,“思安也出孝了,这回过来,也是想接思安过去,给莫春做个伴儿,俩人自小在一处,也惯了的。”

谢老太太问二孙媳妇于氏,于氏自然是愿意的,说明儿收拾好了东西,就送谢思安过去。

宜安公主陪谢老太太说了会儿话便回府去了,说到谢思安,宜安公主同丈夫道,“你说,老太太是不是有让思安做皇子妃的意思。”

提到皇子妃一事,谢柏有些犯难。穆元帝临终前遗旨,委实是打乱了谢莫如的计划,谢莫如没有亲生子,便将六郎养于膝下,当初,也是六郎便父就藩。子以母贵,养于嫡母膝下的庶子,自然也要尊贵几分的。原本,谢莫如一直是打小就接了谢思安在身边儿养大的。要说谢莫如没有以娘家侄女配六郎的意思,谢柏不信。

但,穆元帝临终遗旨给六郎指了亲事,还是苏相的重孙女,苏相二子苏语的孙女,苏航之女。

穆元帝已经指婚,那剩下的就是四郎五郎的亲事,可六郎养了这么久……就不知谢莫如的意思了。

宜安公主忽然道,“其实,便是侧妃,也不是不可。”有谢莫如做嫡母,谢思安做了侧妃,正妃怕也要把她供起来了。只要先进了门,以后可安排的余地是极多的。

谢柏一听这话便摇头道,“绝不可能。皇后的性子,绝不会让娘家侄女为侧室的。”

宜安公主道,“要不,我带俩孩子进宫给皇后请安,看看皇后的意思如何?”

谢柏道,“这也好。”

谢莫如见着谢莫春谢思安很是高兴,笑道,“算着你们也该出孝了,以后只管过来,陪我说说话。陛下还说要秋狩,到时,你们随我一道过去。”

二人起身谢恩。

谢莫如笑,“坐吧。”

一时,端宁公主过来,大家一并坐着说话。端宁公主听说她二人也去秋狩,便叫她们去看自己的小马,准备送她二人一人一匹,到时好一道骑着去秋狩。

孩子们去玩儿了,宜安公主陪谢莫如说了些家里的事,谢老太太的情形,家里谢芝兄弟如何。谢莫如道,“说来,阿芝他们也出孝了。”

宜安公主笑,“是啊,时光快的很,转眼间,孩子们也都大了。”

谢莫如心下也是一叹,道,“可不是么。这也才几个月不见莫春和思安,这一进宫,都是大姑娘了。思安辈份小,年岁却是比莫春大的,她既出了孝,这亲事也要张罗起来了。”

宜安公主脸色有些凝重,看样子,谢莫如是没有让谢思安嫁到皇室的意思了。谢莫如道,“思安与莫春,都是跟我住过好几年的,她们的亲事,要是相中了谁,与我说一声,我必不能委屈了两个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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