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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记(270)

赵勇笑,“阿让年纪不大,性子洒脱磊落,阿宁多跟他在一起玩儿也无妨。男孩子么,就得多结交朋友。”

“那也得分什么时候。”凌氏道,“既是想考秀才,就得多用功念书,跑疯了心,还能有什么出息!”

夫妻俩说了一回话,便歇了。

第二日,赵勇照例去卫所当差。凌氏叫了赵长卿商量给郑家礼物的事,赵长卿道,“我备了一幅画送给郑太太,母亲便别预备了,郑家的脾气,也不好预备礼物。”

凌氏问,“什么画?”

“以前画的咱们边城的景致。郑大人在边城做了几年官,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来边城,看到这些画也就当看到边城了吧。”赵长卿笑,“而且,画往画筒里一放,郑福也好带。咱们叫人把郑幅回程时带的吃食预备好就成了,他一路快马,也够辛苦的。”

“这个你放心就是,我早叫人预备着呢,现在天不热,带些熟食给他路上吃,既实惠又抗饿。”

赵长卿笑,“我一会儿把画拿去裱。”

“哪里用你亲自去,咱家有的是闲人,你把画拿过来,我叫来福拿去现裱,郑福明天就要回去了。”

“好。”

赵长卿还写了一封信,赵勇也写了一封信,叫郑福一并带了回去。

赵长卿实在没想到郑妙嘉会到边城来,郑妙嘉直接找到了赵长卿药铺里,赵长卿既惊且喜,起身道,“郑哥哥,你怎么来了?”

郑妙嘉笑,“听说你做了神医,我来看看你。”

赵长卿请郑妙嘉进里屋说话,郑妙嘉笑,“我这就要去帝都,咱们在外头走一走吧,许久没来边城,还怪想念的。”

赵长卿将药堂的事交待给夏文,夏文笑应了,到底多看了郑妙嘉几眼。

郑福在外头寻了马车,郑妙嘉请赵长卿上了车,自己骑马,不一时就到了楚渝当初的小院儿里。小院儿只有个看房的老头儿,见了赵长卿连忙请两人进去说话。

郑妙嘉望着景致与当初无二的小院,道,“我就要走了,以后不知何时再回边城,想着再来给楚兄上柱香。”

“也好。”赵长卿引郑妙嘉去了正堂,可以看出来,看房老头很尽责,非但院里整齐,堂屋也很干净,供案上的果品都是新鲜的。郑妙嘉拈了香拜了三拜,将香插|进香炉。

郑妙嘉问,“你还是经常过来吗?”

赵长卿道,“也不是经常来。”

不是经常来,看房的老头怎能如此认真打扫?郑妙嘉心下微酸,问,“卿妹妹,你愿意嫁给我吗?”

赵 长卿惊了一下,望着郑妙嘉说不出话。郑妙嘉看着赵长卿深色的瞳仁,温声道,“这几年,我们没断通信,你信上都说很好。我不来边城,也不知边城这些事,郑福 回去,我才知道你过得一点儿都不好。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放不下楚兄。有情有义的人,对谁都是有情有义的。若是强迫你忘了楚兄,也就不是你了。卿妹妹,我或 许有许多比不上楚兄的地方,不过,我敬重你,欣赏你,会认真的待你。我想,能不能让我代替楚兄照顾你?”

赵长卿眼中流光闪过,却是微微一笑道,“郑福不过听了些流言蜚语罢了,没有那么严重,我若想嫁人,早就能嫁,只是想着再多等两年罢了。”

郑妙嘉轻叹,“楚渝已经过逝了,卿妹妹。”

“我知道啊。”赵长卿转身背对郑妙嘉,用帕子轻轻拂拭着楚渝的牌位,轻声道,“当初,他等我到二十岁,我也等他到二十岁。他对我一桩深情,他的情义还没还完,我怎么能嫁人呢。”

郑 妙嘉从未如此自心底怜惜一个女孩儿,赵长卿为人处事样样周全,处处与人方便,心地柔软,品性一流,纵使郑妙嘉身为男人,亦十分敬重。却不知为何命运这般不 济,郑妙嘉听郑福说了边城的那些事,辗转思量一整夜,还是决定临去帝都前来边城走一趟。他刚要说什么,就听赵长卿道,“郑哥哥不必可怜我,我生命里有楚哥 哥这样的人,从来都是我的幸运。而今伤心,也只是因为先时有太多的快乐难以忘怀罢了。这世间就是如此,上苍给你多少快乐,同时亦会给你多少痛苦。给你多少 辛劳,就会给你多少财富。”

郑妙嘉微微心酸,“那你也要珍惜自己才好,楚渝生前待你何等珍爱,他若在天有灵,知道你受这许多委屈,不知该如何心疼了。”

赵长卿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我知道的。”

“明年你就二十岁了,你若是想嫁,着人给我去封信,我来娶你。”郑妙嘉温声道,“就是不想嫁,也不要让那些混账坏你的名声。就是嫁别人,也嫁一个值得的人,不要随便嫁个配不上你的男人。我待你远不比楚渝深情,都这样想。我想,就是楚渝,定也是这般想的。”

作 者有话要说:成天就是说结婚的事,好像女人到了年纪不结婚立刻贬值到一文不值,成了一桩活生生的苦难,各种人见面必要先打听你的婚姻状况,必要插手你的人 生不能痛快!真是烦死了,我感觉完全没有自由,好似我的生命不是我的生命,我也不是为自己而活,我原来是为别人活着的。

☆、第173章

郑妙嘉来得快走得也快,走前给赵长卿介绍了个大靠山,郑妙嘉与陈少将军竟在江南做过同窗,郑妙嘉道,“自去了甘肃,我也没回边城,少了照应。我这 去了帝都,就更远了。阿山咱们不是外人,卿妹妹如同我的亲妹妹一般,她是个省事的,寻常也没什么事。我就担心若是有个什么着急的时候没人照应,你在边城, 看我面子,若是卿妹妹有事求到你头上,你该帮可得帮。”陈少将军大名陈山。

陈山笑望赵长卿一眼,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赵大夫时常为我的内眷看病,我只是不知道你们是旧识。”

“岂止是旧识,我母亲拿卿妹妹当亲闺女,若不是我爹急着去上任,得认了干闺女再走。”郑妙嘉笑。

“有你这话,我岂敢慢怠赵大夫。”

赵长卿笑,“郑哥哥就是这样心细,我都说了不好麻烦陈将军。再说,我平日无非就是坐诊看病,也没什么事的。”她是不想郑妙嘉因此欠了陈山人情。

陈山口气便格外熟稔了,“你一个女孩儿家在外做生意,纵使刚强也难免有为难的时候。这也不是特意照看你,只是有时上头一句话,你做生意便顺当的。”

赵长卿笑,“那我先谢过将军了。”

陈山笑对郑妙嘉道,“你这妹子真正聪明,今日竟将了我一军,这可真是不能不关照了。”

郑妙嘉笑,“你别开她的玩笑,卿妹妹是个实诚人。”

陈山玩笑,“那是那是,我不实诚。”

郑妙嘉引赵长卿见过陈山,便对赵长卿道,“你铺子里忙,先回去吧。”男女在一处,毕竟不便。

赵长卿问,“郑哥哥什么时候走?”

郑妙嘉笑,“明早就回甘肃,到时我去你铺子里辞你。”

赵长卿点点头,并未再多问,微身一礼,便告辞了。

陈山在郑妙嘉走后又着人查了查赵长卿,这一查倒真查出些东西来,原本他是知道赵勇救过宋皇后的,又凑巧瑶瑶同赵长卿投缘,陈山想着,妇道人家有些来往也不是坏事,却不料赵长卿手眼通天的跟郑家还有渊源。不过,最令陈山惊诧的是,赵长卿同李掌柜紧密的生意合作。

商贾之事,哪怕真的日进斗金,于陈山的身份地位也并不看在眼里,但,从李掌柜那里查到李睿,李睿不过翰林之子,哪怕有个做礼部尚书的祖父,亦不至于令陈山另眼相待。关键是,这生意起初是宋皇后投的银子。

当 初在叛军手里救下宋皇后除了赵家,还有位余家的余百户,相对于没有任何安排的余家,赵家当真是深藏不露。这赵长卿生为女儿身实在委屈了她的才干,若为男 子,赵家前程不可限量!当然,就是现在,宋皇后稳坐凤仪中宫,嫡皇子养得健健康康,一朝宋家得势,凭着现在赵家与李掌柜紧密的生意合作,还有先时的救宋皇 后性命之功,赵家少不得跟着鸡犬升天的。

可惜郑妙嘉如此维护赵长卿,说不得两人之间有不为人道的关系,不然家中尚有未婚配的弟弟,管赵长卿什么名声,这女人这般能干,谁娶了她就是娶一辈子的前程哪。

陈山问瑶瑶道,“要不要做些生意?”

“什么生意?”瑶瑶无甚兴趣。

陈山笑,“我看赵大夫颇有经商本领,你与她相近,若同她做些生意,也赚些体己银子。”

瑶瑶笑,“我要银子有什么用,有将军在,我不要银子。”

陈山就喜欢她无欲无求一心依赖自己的感觉,忍不住轻轻抚弄她的秀发,道,“我总在军中忙,你手头宽泛些,不要我不在,再让你受委屈。”

瑶瑶依在陈山肩头,“将军在,没人给我委屈受。”说着,叹口气,翘着嘴巴问,“你今天是怎么了?往日可没对赵姐姐这样关心的?”她是个极其敏感的人,自然察觉陈将军与往日的不同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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