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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记(62)

楚渝嘿嘿一笑,“你就甭装了,看你人前一幅小呆相,人后还一套一套的。你那傻瓜表姐都给你讹傻了吧!”

赵长卿不可思议,“楚哥哥如何知道的?”莫不是茶馆被人偷听,她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谁会偷听她一个小孩子啊。

楚渝指指耳朵,“隔墙有耳哦。”

“楚哥哥难道那天在我们隔壁。”

楚渝笑,“难得我有空出去喝茶,倒叫我听得一场好戏。”

赵长卿一声呻.吟,双手捂住脸,她两辈子发回坏水儿,竟然给人听个正着!这谁家的茶馆啊,墙壁也忒薄了吧!

☆、第46章

两辈子干回坏事竟被抓个正着,种种郁闷岂是一个衰字可以形容。

赵长卿简直不想见人了。

楚渝哈哈大笑,说她,“敢做敢当,莫不是做了又觉丢脸!”

赵长卿放下手,露出蜜桃一样的小脸儿来,嘴里心里满是不服,道,“丢什么脸啊!我这也是被逼的!”对啊,她有什么丢脸的!事无不可对人言,既然做了,就该知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难道还怕人知道不成!而且,看楚家兄妹的样子,也不像是嫌弃她的!

赵 长卿便将自己想学琴家里没银子只好改学笛子,而外祖父却将自己的琴借给舅舅家的事与楚家兄妹说了。赵长卿道,“因外祖父就一个孙子,我这表哥读书伶俐,深 得外祖父的喜欢。他要什么外祖父都给,就因我是外孙女,外祖父偏心的了不得。再说我这也是光明正大赢回来的,没什么丢脸的地方!”

楚渝道,“唉哟,想学琴就直说么。我也可以借琴给你啊,我家里好几把,没人弹。”

赵长卿道,“那我多没面子。我才不找你借呢。”

楚渝笑她,“用讹的比较有面子。”

赵长卿撅嘴强调,“说不是讹的啦!你再污蔑我的人格,我可生气啦!”

楚渝哈哈直笑,“你才丁点儿大,有什么人格不人格的!”

赵长卿干脆不理他,楚越笑,“卿妹妹既然会弹琴,我这里有琴,我们弹琴玩儿吧。”

赵长卿连忙道,“我是刚学,一首曲子还没学会呢。”

楚渝兴致颇高,“无妨无妨,来,弹弹看,莫客套。”

侍女取来一张小琴,赵长卿笑,“那我就献丑啦。”她的琴比较大,倒是楚越的琴,一看就是给孩子用的,想来是楚越少时所用。

楚家兄妹看她坐的有模有样,倒很乐意听赵长卿弹,尤其那天在茶馆听到赵长卿讹凌三姐,简直是叹为观止。楚越都不知赵长卿小小年纪就这么多的坏水儿。

赵长卿叮咚叮咚弹个没完,其实还不大成调,她弹一会儿,楚渝便道,“音不对。”

赵长卿想一想,就另弹那一小段,过一时,楚渝又道,“手太慢了,这里该快一些。”

赵长卿道,“我手小,弹成这样已经不错了。”倒是楚渝,什么时候懂音律了,她还以为楚渝并不通音律呢。

楚渝见她停了,笑道,“难道上次没在你家吹笛子就不懂音律了?”

赵长卿说,“看你这么会挑,你倒给我弹一首听听,也叫我心服口服。”

楚渝笑,“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就叫你开开眼界。”

楚渝挥挥手,赵长卿让开座位,楚渝随意一坐,随意拨了下琴弦道,“时久未弹了,亏得这琴有珍儿不忘保养,音色还成。”

赵长卿微惊,莫非这竟是楚渝的琴不成?

楚越亦有洞悉人心的本事,笑道,“我跟楚渝是龙凤胎,唯有音律,他颇具天分,而我一窍不通。这张琴还是外祖父送给他的,当世名家之作。”

楚越说着话,楚渝已经手弄七弦,流畅优美的琴声自指音流泄而出,只要有耳朵的都能听出好赖来。赵长卿大为佩服,道,“不想楚哥哥还有这样的本事。”

楚渝朝他挑挑眉,意思是:本少爷的本事多了去!

赵长卿朝他做个鬼脸,自己拿块点心就着楚渝的琴声吃的好不欢喜。

楚渝稍稍露了一小手,赵长卿对待有本事的人向来是极尊敬的。待楚渝一坐下,赵长卿立刻递了茶给他,甜甜的说,“楚哥哥累了吧,喝茶喝茶。”

楚渝受用的呷口茶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看你一脸奸相,莫不是有求于我?”

赵长卿笑,“你才一脸奸相。我就是想问问,你觉着我琴弹的如何啊?”

楚渝摇摇头,“匠气十足。”

“我才学了几天,能匠气也是好的。”赵长卿道。

“音律其实并不难,就那几个音,难的是入情入神。”楚渝道,“古人说,琴为心声。譬如你弹一首欢越的曲子,切不可带着悲切之心,不然是无论如何也弹不好的。你尚未理解琴曲之意,只是记得一些生疏的弹奏技巧,这如何能弹的好琴呢。”

“那要怎么才弹得好?”赵长卿认真请教。

楚渝唇角一挑,笑,“拜师没有束休怎么成?”

赵长卿道,“难道我刚刚没给你端茶。快说!快说!”

楚渝不答反问,“你先跟我说说,你现在的先生是怎么教你的。”

赵长卿很是苦恼,“先生也说我在琴上没大天分,最气人的是我邻居梨子哥哥说,自打我学琴开始,他家的鸡听了我弹琴,蛋都不肯下了。”

楚渝一口糕喷了满地。

☆、第47章

赵长卿颇具幽默细胞。

楚家兄妹险些笑破肚皮,不过,赵长卿可没觉着有什么好笑,赵梨子这样嘲笑她的时候,赵长卿直接气的不顾小淑女风范追着赵梨子满院子打。而赵梨子挨揍时的那模样那神情,现在想起来,赵长卿都手心痒痒。

楚渝稍微有人性的地方是,笑话完了赵长卿,他还很有耐心的指点赵长卿弹琴。其实赵长卿也没弹几下,她手指头皮嫩,多弹一会儿手指就会磨得红肿。楚渝还一个劲儿的打击她,“亏得我家没养鸡啊。”

赵长卿道,“你刚学的时候估计还不如我呢。”自从念书起,知晓世间无难事,一切皆可学来,赵长卿便有无穷的自信,根本不怕别人打击。

楚渝问,“你也算学琴的人,知道现在最有名的琴师是谁不?”

“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在家绣花的小淑女,如何知道外头的事?”

楚渝笑,“无知就说无知好了,还先自夸一顿,也不脸红。”

“说的都是实话,我干嘛脸红。”赵长卿转而问,“楚姐姐,你知道这个令楚哥哥倾慕不已的琴师是谁不?可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美女。”

楚越笑,“美则美矣,只是非女。”

“咦?难道楚哥哥喜欢的是个男人?”赵长卿大为惊讶。

楚渝笑骂,“闭嘴!你才喜欢男人呢!穆十五是蜀王之子,他琴术一流,连今上听过他的琴后都赞叹不已,称得上琴术大家。”

赵长卿笑,“楚哥哥,你弹琴与穆公子比起来如何?”

楚渝笑,“我志不在音律,不能相比。”

“我也志不在音律。”赵长卿道,“琴声大多悲凉,少有欢悦的。我觉着吹笛子比较好,尤其小调吹起来别提多带劲儿了。”

楚渝问,“你既不喜,学来做甚?”

“拿出去显摆。”

楚越笑倒。

最有音律天分的人不是赵长卿。

苍天无眼,赵梨子每日贪吃偷懒,竟有着让苏先生都惊艳的音律天分。赵长卿学许久的曲子,赵梨子摘片树叶含在嘴里就能吹出婉转的音调。不过,赵梨子对音律没啥兴趣。小梨花儿挣了钱,给赵梨子裁身新衣,赵梨子跟着他姐来串门子,顺便显摆他的新衣衫。

苏先生端出果点,赵梨子是个坐不住的家伙,他一手抓着糕,一面腆胸凸肚的在众人面前晃,直晃得苏白头晕,苦恼道,“坏梨,你能不能好好的坐下说话啊。”

赵梨子端起桂圆茶喝半盏,腆腆胸,左摇右晃地,“阿白,你小小年纪,别成天一幅小呆样。”

苏白道,“坏梨,你屁股生疮了吗?”

赵梨子抖抖两道淡淡眉毛,对此污蔑表示坚决否认与回击,他对着苏白道,“你屁股才生疮!”

“要不,你怎么坐不住啊。”苏白道。

赵梨子将糕点一把塞进嘴里,就要找苏白算账,苏白立刻躲到母亲身畔,苏先生笑吟吟道,“敢在我面前动我儿子一根头发丝,我必拼命!”

赵梨子哀嚎,对他姐与赵长卿道,“看到没看到没,啥叫慈母多败儿啊!先生,你这样可不对!你怎么能偏心小鸽子!你可向来是我心中的苏青天啊!”

苏先生直笑,“做母亲的,哪有青天,个个偏心眼儿。”

赵梨子狡辩,“我是教他知道大小。”

苏白奶声奶气地,“我才三岁,本来就很小。坏梨,你欺负小孩儿,多可耻啊。”

赵梨子一指苏白,咬牙道,“等你再找我玩儿,我非叫你知道什么叫可耻!”又开始挺胸凸肚的在屋里乱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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