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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日子(108)+番外

经过二十年不着痕迹的冷淡削弱,世族的势力较于德宗皇帝与仁帝皇帝年间,已大有不如。

阮鸿飞很为明湛高兴,“待过上一二年,不愁天下不在你手。”

明湛拉着阮鸿飞起身,到书案前展开淮扬地图儿,明湛指着一处儿海湾,“飞飞,我原本是想在这里建海港。林永裳难得能臣,我想让他在淮扬做上两任淮扬总督,在这里开辟海港,自此,南北两地可以海运相通。我们可以合作,造更大的船,组织更大的舰队,翻越重洋,去别的国家。将整个天朝的物品,贩至全世界。”

“飞飞,仅靠着种田,天下太平,百姓填保肚子容易,却很难过的舒服富裕。”明湛整张脸孔仿若熠熠生辉,“飞飞,我们一起,共建一个盛世太平,多好。”

明湛在与爱人诉说着他的理想,他本身并不认为自己真就有异于常人的才能,只是,命运将他推到了这个位子。

没有人能否认武皇帝的无私,哪怕是他的敌人,在最后都要说一句:皇帝陛下是真正的无私。

皇帝是一个世间至高权利的称谓,可是明湛并不尚权,他需要权利的原因是,他想让这个国度发展的更加美好。

在明湛看来,皇帝也只是世间无数种工作的一种。

此时此刻,种种说不出的汹涌澎湃的情感在胸口涌动,明湛在希冀一个更加美好的明天,却不知,他此生中最大的危机已渐渐逼近。

西北。

赵令严捧着一碗微冷的羊肉汤,三两口倒进嘴里,嚼着血腥味儿犹重的半熟羊肉,外面是一浪接一浪的呼喊吹杀的声音。

前天,赵令严吐了七回,水都喝不进。

昨天,他吐了两回,喝了碗粥。

今天,已经可以面不改色的喝羊肉汤了。

放下碗筷,赵令严跑去城墙观战。

刀、剑、枪、戟,拳头,举凡是能用来厮杀的,都是武器。在这种你死我活的战场中,人与争食的野兽没有任何区别。

无数人的尸身肉块血肉模糊的堆在城墙下,有更多的鞑靼兵踩着鞑靼人或者天朝兵的尸首,前仆后继的疯狂攻城。

赵令严肚子里的肉汤开始往上反,宋遥大步过来揪住赵令严的肩,将人拽到一城垛之下,高声问,“你来城墙上做什么!”

赵令严给他七扯八拽,俯身一肚子东西全都扑宋遥身上了。宋遥气的捶他一拳,转身将赵令严丢给一个小兵,“带他回帐里休息。”

“宋遥宋遥。”赵令严推开小兵,一抹嘴角的秽物,拉住宋遥道,“只守不攻不是长久之计,鞑靼积十年之功,如今天已快黑,不趁机振一振士气,明日更加艰难。”

宋遥眯着眼睛看赵令严一眼,咧嘴一笑,“好兄弟,与我想一处去了。”问亲卫兵,“点好人没?”

“回大人,已经点好,共计八百人。”

“够了。”

宋遥扯过赵令严,“你在城墙上帮我看着些。”

相对于赵令严的好说话,宋遥是出名的难搞。

刚来西北时,还有人拿宋遥的相貌说笑,被此人一脚踹成半瘫,又加上几次军比武,宋遥武功之高出手之狠,煞住了半个西北军的威风。别说拿他容貌取笑,多看他一眼,人就哆嗦。

艺高人胆大。

宋遥是武状元出身,他自身也颇有几分脾性,手上又有工夫,硬是从平阳侯手里要走了一千五百人,且清一色是骑兵,单独率人守在一处不起眼的关要,名曰:三险关。

三险关是冲要之关,也是易守难攻之地。

宋遥披挂上阵。

有许多读书人瞧不起匹夫之勇,其实在战场上,匹夫之勇必不可少。有时,就是要靠着匹夫之勇来杀伐胜负。

宋遥如一头出笼猛虎,他善用长枪。赵令严举目望去,宋遥借骏马之势,乍出城门,一个俯身避过鞑靼人的砍刀,反手一枪,对穿两名鞑靼兵的身体。

身后兵将见主将勇猛,个个激起血勇之气,奋不顾死,拼命厮杀。

城头压力顿减。

这是宋遥的第一战。

他带了八百人出去,带回了六百七十六人。

“痛快痛快。”只看宋遥的面相,绝不能想像出此人如此凶猛彪悍。宋遥伸展双臂,亲兵侍候他卸下沉重的盔甲。宋遥举手散开头上发髻,松一松头皮,接过帕子将手脸擦洗干净,对赵令严道,“咱们这里粮草充足,守上一个月没问题。”

赵令严笑着倒了两盏清茶,“守住了三险关,就是大功一件。”

青丝垂下,宋遥凌厉的气息自然减去三分,接过赵令严手里的茶一口饮尽,他渴的很,“将领本就是用来守节国土的,乃本职,守住是应当,失土该斩。这几日你好些了吧?”

“没事儿了。”赵令严又为宋遥倒满茶水道,“幸而朝廷早有准备,库里药材也都充足,军医也肯尽责。”

宋遥笑了笑,不以为然,“这个时候若再敢拿乔,那就是找死呢。”

赵令严武功是个菜脚,平阳侯也不放心让他领军,除了在平阳侯麾下写写算算,没什么事好让他做的。宋遥直接把赵令严要了来,虽然赵令严武功不行,但是安抚伤兵安排粮草文书派遣都十分精道,甚至,赵令严还会给马瞧病,将宋遥这里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十分难得。

且,他与宋遥,一刚一柔,搭配正好。

赵令严道,“鞑靼人一般是入冬没吃的,入关来抢。如今七月份,正是水美草肥的时节,这个时候忽然攻城,实在可疑。”

宋遥赞同赵令严的看法儿,“谁说不是呢。”他们虽有疑虑,如今却是位卑职低,接触不到核心机要,只得各自在心底一猜作罢。

平阳侯与马维除了战事,还要发愁给帝都报战讯的事。

幕僚费知秋道,“侯爷,战讯还是要往好里说。看皇家报刊也知道,皇上如今正在筹建天津港,还有那个招商招标的,若是直接战报送去,怕是帝都里人人惶恐,于皇上计量不符。”

平阳侯道,“总不能骗皇上吧。”欺君罔上可是大罪。

费知秋笑,“说不上骗,大人将真正的战讯情况裹在捷报里,八百里敲锣打鼓的送去,皇上定赞大人贤明。且这不过是鞑靼例行的攻城罢了,咱们天朝与鞑靼打了不是一回两回,只是这是皇上登基后第一战,皇上格外看中也情有可原。”

平阳侯心中已有几分肯了,笑道,“让我考虑一下。”这样的战报,他不可能交给别人来写。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钱端玉的名字,前面脑子昏掉了,他是钱永道的老来子,应该是“端”字辈的。钱永道的孙子才是“庭”字辈的。

很羞愧的再上来说,武榜眼是赵令严,呜,偶的记性啊,竟然给人家改姓展了!再次更正~~唉,心肝儿们多多包容记性偏差的石头吧~

84、更新 ...

钱端玉虽然生在豪门世族,不过江南的山水风情与帝都的皇家气派是绝对不可同日可语的。

江南气侯湿润,南人也多精细柔媚。

钱端玉第一次来帝都,更是第一次来行宫陛见,说不紧张是假的。可是,能见到传说中的真龙天子,钱端玉被教导的再如何老成,心中仍免不了升起淡淡的兴奋与隐隐的喜悦。

薛少凉武功高强,在明湛身边儿当差,也没啥要紧的事给他做,奉命送钱端玉出宫,听着身后的人呼吸一会儿悠长一会儿急促,似有什么病症要发作似的。

薛少凉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人,不过,若钱端玉身有疾病忽而倒地不起,也是他的麻烦事儿。薛少凉顿住脚,两只眼睛探照灯似的上下打量着钱端玉。钱端玉想着前面的美貌侍卫怎么不走了,又给薛少凉看的心里发毛,只好止步,极有礼数的问,“大人,可是有何吩咐?”

“你身子没事儿吧?”薛少凉面无表情的问。

若说钱端玉是温润如玉的君子,薛少凉就是冷若冰霜的剑客,俩人气质完全不同。钱端玉给薛少凉看的心头发寒,再顾不得留意人家的美貌,连连摆手,“大人这是何意,我身子好的很。”

薛少凉见钱端玉窘的脸都飘红了,点点头,承认自己弄错了,丢下一句话,“以为你有病呢。”转身,继续带路。

把个钱端玉钱小公子给郁闷的,真想回一句,你妈,你才有病呢?

钱端玉初次面圣,回家钱永道自然细细相询,父子两个又有一番计较说道不提。

随着帝都城一日热闹似一日,明湛的皇位坐的越发的稳当。

卫太后那里更有不少人奉迎,明艳明雅没事儿总来请安,就是淑媛淑娴淑玉三位公主也会识时务的结个善缘儿。

淑玉长公主说话儿向来是细声细气,和风微雨一般,“儿臣也不大清楚这位钟道长的来历,说是在钟南山修练的,刚刚下山来,见帝都落霞山栖凤观里气象好,就在那里落脚。给人摸骨看面相,最灵验不过了。”

“儿臣原是不信,就用身边儿小婢去试他。不想钟道长将小婢的出身说的半分不差,还将小婢入宫前老家的大致方位都算出来了,这岂不奇异?”淑玉长公主道,“儿臣想着,赏他些金银,那道长却言凡间金银与他无用,只要吃食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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