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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日子(333)+番外

实际上,卫太后多年掌控镇南王府的内宅,女人之间的争斗对她而言完全小菜一碟,一目了然。再者,即便卫太后较其她女人多有接触政治的机会,但是,她的角色,更多的是处于幕后的谋士之位,鲜少这样真正的独肩担大任。

这种出离掌控的玄机,让卫太后大为不悦。

三人叩头请罪,卫颖嘉道,“臣夜半听闻此事,与田大人、陈大人赶赴霍家,待浇灭大火,连夜调查此事,发现颇多蹊跷之处。”

靖西伯府之事发生在夜半,那会儿宫门早关,没人能惊动得了卫太后。如同卫太后所言,卫颖嘉等人掌握帝都安危,此事,他们几人难辞其咎。

若说这几人,甭看文武有别,不过有个共同点:那就是都很年轻。

卫颖嘉是因家族荫蔽,年纪轻轻而居高位。陈四贤亦是帝都有名的杰出子弟,当初凤景乾有意为明淇在帝都选婿,比武招亲时陈四贤还参加过大比。田晚华是明湛一手提拔起来的官员。

苦主靖西伯霍远山还是卫颖嘉麾下将领,当初在鞑靼人兵临帝都时立下大功,方被赐爵。

靖西伯府出了事,不说陈四贤田晚华所作何想,就是卫颖嘉,卫太后的亲弟弟,都吓出一身的冷汗。不必卫太后吩咐,连夜取证调查。

此时,卫太后问责,卫颖嘉爵位官职最高,与卫太后的关系最为亲近,自然是卫颖嘉先顶上去。卫颖嘉禀道,“霍家遭此横祸,显然是有心人所为。经忤作分析,霍家人体内有不少的迷药的成份,迷药的途径有两种,一种是下在了霍家人的饭食中,另外纵火之时,亦有人随火洒了迷药。故此,大火起时,竟鲜有人出逃呼救,以至于死伤极重。”

“还有,霍家的宅子在城东烧饼胡同。”卫颖嘉道,“那里住户多为商贾,靖西伯刚刚封伯,一时并未找到合适的宅子。”

不论在何种年代,所住地段所住宅院,均是身份的象征。

霍远山因功赐爵,一跃为帝都城新贵。按理,早该搬出旧宅,住到权贵区才是。只是,权贵区向来住宅紧张,想淘换宅子还真不是易事。霍家就一直住在原宅。

再者,霍家有了爵位。不过,有些排场,实在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建起来的。譬如永宁侯府吧,世代豪门,家里护院数百,至夜里,每个更次皆有人巡视,哪怕有太多人想永宁侯府出点儿事,永宁侯府都活的好好儿的。

“臣去霍府调查时,有人说,霍府起火时曾看到相貌奇特之人出没霍府,臣已令画师根据知情人所述描形画影,请太后娘娘亲观。”要保住官职,仅靠外戚这一层关系是不够的,卫颖嘉一夜未眠,眼底青影浓重,双后呈上画师所绘影像。时间太短,他也只能做到如斯地步了。

方青接了转呈卫太后,卫太后随手翻了几张,命令道,“着令刑部发缉捕公文,自今日起,九门严查出入之人。此案,转交刑部细审!”

看一眼地上跪着请罪的三人,卫太后冷声道,“靖西伯府之事,九门提督、帝都府尹、帝都巡戍使,职司有亏,难辞其咎。永宁侯去一品侯爵位,降为永宁伯,罚俸三年,降三级留任,以观后效。田晚华,罚俸两年,降三级留任。陈四贤,我听说是你先发现的靖西伯府起火?”

“是,臣无能,赶到的时候,靖西伯府火势太大,并未能救下靖西伯府家眷。”陈四贤恭身禀道。

“赏陈四贤纹银千两。”

不论是赏是罚,三人皆乖乖谢恩,退出宣德殿。

卫太后未经内阁,直接处理了靖西伯府案,其速度之快,下手之狠,出乎诸人意料之外。原本还想发表意见的内阁百官,听到永宁侯被降爵的消息,全都识时务的闭了嘴。

卫颖嘉在宫里遭了训斥,回家亦没得了老永宁侯的好脸色。

这种降爵之事,不可能卫太后一个口谕就解决了。肯定要内阁正式行旨,永宁侯府全家接旨,方能奏效。听到这个消息,老永宁侯直接老当益壮的抽了卫颖嘉一顿,自己气个半死。

卫颖嘉倒是硬骨头,何况在这个时候,永宁侯府没有多余的儿子,老永宁侯再气,也不可能打死他,索性忍上一忍,让老永宁侯出了这口恶气,省得再憋出病来。

老永宁侯坐在椅中直喘气,卫颖嘉生怕老爹气出个好歹,忙上前帮老爹揉胸口顺气,却被气在头上的老永宁侯一巴掌拍开,怒道,“先时,太上皇何等猜忌永宁侯府,咱们都熬过来了。现今,太后娘娘代政,你却如此不知争气,非但太后娘娘脸上无光,还丢了祖上的爵位,你对得起列祖列宗?”

卫颖嘉本不是个话多的人,他虽掌九门兵马,也不能每家每户的安危都算到他头上。何况靖西伯府之事,绝对没有看上去的那样简单,卫颖嘉只得说是倒霉,赶了个寸劲儿。

老永宁侯见卫颖嘉一声不吭,更是火上添火,指着卫颖嘉道,“你自己想想,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不但不思量着周全行事,在差使上多用心,还与魏子尧搅扯不清。太后为何行赏陈四贤,我告诉你,九门兵马发现靖西伯府起火之时早于帝都巡戍使下头的兵马,他们半夜找上门儿来。可是你在哪儿?你在承恩公府!”

“若是你能早于陈四贤到靖西伯府救火,今日就不会有降爵之事!”老永宁侯想到自家祖传的爵位降了一个等级,顿时怒上心头,抄起鸡毛掸子又给了卫颖嘉一顿。

卫颖嘉并非铜筯铁骨,哪怕老永宁侯未动家法,手劲儿也绝对不轻,身上火辣辣的疼,觑着老永宁侯的脸色,卫颖嘉道,“爹,待日后,我会再把爵位挣回来的。”

老永宁侯六十上方得此一子,虽教子严苛,心头却是爱若珍宝。闻此言,不由一声轻叹,没再说话,挥挥手让卫颖嘉出去了。

卫颖嘉走到门口,老永宁侯方道,“你把心放明白,这次降爵,是为了保住你九门提督的位子。”

慎亲王温声道,“太后下手真是稳准狠,永宁侯府爵位一降,九门提督之位,仍是牢牢掌握在卫家人的手里。”

这把火放下来,闽靖侯觉得身心俱是熨贴,尤其是听到永宁侯府降爵之事,闽靖侯微笑道,“对自己娘家都下得了手,可见太后心狠。”

“爵位不过是帝王一句话罢了,闽靖,莫不是你至今尚看不清楚?”

若闽靖侯看得开,绝不会有今日的兴灾乐祸之感。只是当着慎亲王的面儿,闽靖侯还是得收着些,遂道,“王叔说的是,只是我想,这对母子向来以大公无私的脸孔示人。永宁侯府忠心耿耿,不过一件小事,就被削爵,难免令人心寒哪。”

“永宁侯府不过小节,太后终于发谕,严查出入帝都之人,也不枉这一把火放的及时。闽靖,把这件事做好,将皇上拦在帝都外面。”窗外,秋高云淡,慎亲王淡淡道,“这帝都的天哪,很快就要变了。”

218、更新 ...

平阳侯终于回到帝都。

对于平阳侯的归来,卫太后表示出了适当的欢喜,当日便授平阳侯兵部尚书之位。

闽靖侯酸溜溜的道,“装的跟真的似的。”哼,平阳侯的份量非同一般,这是正经的三朝老臣,于西北经营几十年,名符其实的沙场老将。

当初,太上皇与镇南王身陷于逆臣阮鸿飞之手,明湛为稳定帝都局势,便将远在西北的平阳侯调归帝都。如今,卫太后故伎重施,却是惹得闽靖侯一声讥诮。

现在的形势同那时比,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不说别的,太上皇对平阳侯恩重如山,若是叫平阳侯知晓太上皇遇难云贵之事出自卫太后之手,他就不信平阳侯还能继续对着卫太后忠心下去。

当然,太上皇之事,闽靖侯没证据。

不过,世上没证据的事多了。有许多事,并不需要证据,只要有动机就足够了。

晨间议事时,闽靖侯道,“太后娘娘,臣想着,永宁伯年轻,难免经验不足,如今缉拿靖西伯府要犯之事,不如请平阳侯协助,相信必能早日抓到要犯,还靖西伯一个公道。”

卫颖嘉冷冷淡淡的模样,即便听了闽靖侯之言,脸上也没啥反应。卫太后还未说话,平阳侯先道,“臣刚回帝都,兵部之事尚没弄得明白,怎么又扯上断案子抓罪犯了。”看闽靖侯一眼,平阳侯道,“臣乃粗人,断无这等本事。这位大人,实在抬举老臣了。”

李平舟趁机悄声与平阳侯介绍,“刚刚举荐老大人的是闽靖侯。”说是悄声,李平舟的话长耳朵的都能听到,闽靖侯当下脸色一僵,淡淡道,“数年不见平阳侯,平阳侯竟不认得我了。”

平阳侯久在西北,面上多风霜之色。乍听李平舟之言,平阳侯面露惊容,一派诚恳,“实不知是闽靖侯,失礼失礼。”

闽靖侯的脸色这才好了些。

找回了面子,闽靖侯还得继续说自己该说的话,“臣提议平阳侯,自然是有臣的用意所在。太后娘娘,臣听说当初太上皇与镇南王之所以陷于阮鸿飞之手,皆是因为阮鸿飞会一门儿奇功——易容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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