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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日子(345)+番外

纵使徐盈玉在床事上比林永裳多几年的见识,都有些吃不消林永裳的强势。这种发自骨子里的,被平常温文尔雅的假面所掩饰住的强势,似乎在坦诚相对时,完全的爆发了出来。

徐盈玉醒来时正躺在林永裳怀里,轻轻一动,浑身骨头没有一处儿不酸疼的。

林永裳睡眠浅,此时已经醒了,温声问,“盈玉,要不要喝水?”

该办的事儿都办了,如今也没什么好害羞的了,徐盈玉点点头。林永裳披了衣袍下去给徐盈玉倒了盏温茶,喂她喝了半盏,林永裳将余下的喝了,又上床将人抱着,温声道,“晚上了,我看妹妹乏的很,要不要继续睡。”

徐盈玉叹口气,“我实在来的多余,还不如随你死活。”这不是上赶着给人吃么?

“妹妹这话,当真是口不对心。”林永裳微微一笑,“盈玉,我们成亲吧。”甭管老丈人再如何反对,他们都有了夫妻之实。先斩后奏之事,林永裳自觉半点儿不理亏。毕竟,他们郎情妾意,天作之合。

徐盈玉思量许久,柔声道,“我知你的心意,只是,如今你被任命为江南总督,想来日后陛下对你另有重用。”

“永裳,封疆大吏中,你已是头一份儿了。沿海不稳,陛下志向高远,定有靖平海域之雄心。只是,你位高权重,父亲又在内阁为相。若是现下我们成亲,你与父亲,总要退一个的。”徐盈玉道,“你青云之路刚刚开始。我了解父亲,他这样的年纪,虽在内阁为相,其实并不是太有野心。纵使父亲退了,有帝师之名,徐家也能平安。我担心的是日后,靖平海域不是小事,父亲若退了,人走茶凉,你在帝都就再没有可靠的人相照应扶持了。”

“不如再等一等,待日后你卸了江南总督之职,我们再成亲也不迟。”

徐盈玉一意为他考虑,林永裳怎不明白徐盈玉的苦心,心疼道,“我对不住你。”

徐盈玉不领情道,“你既知对不住我,就不该碰我。”

“这怎么一样。”林永裳握着徐盈玉的纤腰,掌中一片柔腻,他轻声道,“以往我总怕连累你,但又忍不住不想你。盈玉,你不知道,其实我一直在忍。可是心爱的女人就在眼前,我实在不想继续做圣人了。或许我就是个自私的人吧,我这样的喜欢你,甚至用这样的手段得到你。”

“盈玉,我喜欢你。”

徐盈玉着急林永裳的伤势,本就是快马加鞭的赶来的。刚到福州城,又跟着林永裳滚了半晌的床单,如今既累且困,不大工夫,就在林永裳温柔甜蜜的情话中安然入睡。

很久之后,徐盈玉方明白一个道理:女人实在不必太善解人意,而对男人,实在不必太过于宠爱。

当然,真理总是血泪的教训总结。

当徐盈玉明白这个道理时,早被林永裳伤的体无完肤。

228、番外林永裳

对于权术,林永裳颇具天分。

福州知府杨善如接手调查林永裳与福安侯世子遇险一事,原本还是六神无主,不知该从何下手,谁料福安侯世子主动暴料帮忙,一幅难为情外加斟酌再三的口气道,“也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总觉得那几个强人有些眼熟。”

杨善如连忙问,“世子是哪儿见过?”

福安侯世子眉间紧皱,忽而又面露恍然,却是三缄其口,连连摇手道,“不不,是记错了,是记错了。打扰杨大人了,告辞告辞。”不待杨知府再问,福安侯世子起身一拱手,就此离去。

只要长眼的都能瞧出福安侯世子是知道些什么,却不好启齿。

这岂能不叫杨知府心生疑惑。

帝都来的刘大人与新上任的总督大人接连福州城遇刺,福州城的父母官杨善如难辞其咎,眼瞅着福安侯世子这里似有线索,他怎肯轻易放弃。

杨大人三登侯府,终于自吞吞吐吐的福安侯世子口中探得内情,福安侯世子艰难启齿,“我瞧着那位刺伤总督大人的刺客似是闽靖伯伯府里见过。”又叹道,“唉,也不知是不是我眼花,瞧错了。”

福安侯世子此话一出口,杨知府就知此事难度上又上了一个台阶。不过一想,却也水到渠成。大家都知道,闽靖侯事涉谋反,在帝都已被鸠杀。福州城闽靖侯府跟着被抄,皇帝陛下看同宗的份儿上,没有株连,还赏了闽靖侯府其他人一些银两度日。

但是,巧不巧的,抄没闽靖侯府的事皇帝陛下特特交给林永裳负责。

墙倒众推,闽靖侯府福州城多年,底子就不干净。如今闽靖侯府坏了事,有冤报冤有仇报仇,闽靖侯的几个年长的子孙都涉他案而下了大狱。

要说闽靖侯府与林永裳有仇,也能说得过去。

闽靖侯府虽是宗室,不过,今非昔比,落架的凤凰不如鸡。杨善如以往是惹不起闽靖侯府的,这会儿倒也不惧他,只管照实上报。

林永裳在府里听了杨善如的汇报,轻叹一声吩咐道,“此事,事关重大。陛下将闽靖侯府后续之事交予本官,是陛下对本官的器重。既如此,就把大牢里的那几个审上一审。只是有一点,毕竟是太祖皇帝的子孙,体面还是要给的。”

杨善如连连称是。

林永裳温声道,“再者,本官遇刺是小,福安侯世子遇刺是大。这事,少不得要上折具报,想着,刘大少年英才,又是陛下心腹。正好邵春晓之案又与闽靖侯府多少有些转拐儿的关联,不如就叫刘大人与杨知府一并会审,到时陛下问起,还能请刘大人为难忘描补一二哪。”

林永裳之令,杨善如怎会拒绝。

徐盈玉不大明白,事后问道,“跟福安侯府有联系?”不然,福安侯府怎么还会给落魄的闽靖侯府落井下石呢。

林永裳微微一笑,握着徐盈玉的手让人坐在自己身畔。以往林永裳面对徐盈玉,虽心里渴望,举止上还是要注意的。如今那层窗户纸捅破,林永裳就觉着与徐盈玉再亲近也不为过了。

“盈玉,你忘了我是福州城长大的。”

“不过是住了几年而已。”徐盈玉深知林永裳的底细,林永裳浅笑,“虽说只是住了几年,我也知道福安侯府与闽靖侯府不过是面和心不和而已。十几年前,两家还争过田产。不过,福安侯府只是侯爵府第,以前闽靖公府却是公爵府第,生生压了福安侯府一头。我还知道,闽靖侯帝都出了事,闽靖侯家的四公子捧了几十万的银票到福安侯府,结果,福安侯世子硬是没收。”

“这位世子,倒不简单。”徐盈玉道,几十万两银子,不是谁都可以拒绝的。福安侯世子有此定力,倒让刮目相看。

林永裳剥了个桔子递给徐盈玉道,“福安侯膝下二子一女,皆是继室所生。这位继室夫出身低微,乃是丫头扶正,先时闽靖公夫人最瞧不上福安侯夫人,还曾当面羞辱过福安侯夫人。为子者,母亲受辱,哪能说忘就忘呢。再者,闽靖侯四公子往福安侯府走动送银子的事儿,我都能听说一二,你说,是谁泄露出去的?”

“福安侯世子?”

林永裳欣悦一笑,揽住徐盈玉的肩赞道,“不愧是林永裳的夫人,慧质兰心。”

徐盈玉嗔他一眼,“别没个羞了,这种话都说的出口。”又转身问林永裳,“那岂不是被福安侯世子当枪使了。”

“大家互惠互利而已。”林永裳不想沾上宗室这桩大麻烦,自然要借一借福安侯府的东风与刘影之手了。

“我看,还是小心着福安侯府些。闽靖侯府已经落败,他们还能不死不休的下手,倒比闽靖侯府难缠百倍。”

林永裳笑,“与宗室不会有过多牵扯。再者说了,阴谋诡计总是难登大雅之堂,人哪,不要与天下大势为敌,方能保有一世平安。”

徐盈玉自来对政事有兴趣,两指捏着桔瓣喂林永裳吃了一瓣,方问,“那你说说,什么是天下大势?”

林永裳顺势含住徐盈玉嫩白的指尖儿,笑眯眯的调戏了一番,直到快把徐盈玉惹火,才摆正脸孔,一本正经道,“天下大势,说简单也简单,就现在说,跟着陛下走,这就是天下大势。”

徐盈玉瞪他一眼,这不是废话么?

“盈玉,说闽靖侯府为什么被削爵抄家?”

“闽靖侯不是谋反么,这有什么好说的。”

林永裳摇头道,“不止如此。要知道,谋反绝非小事,没有些许才干的,焉敢谈得‘谋反’二字?再者说,谋反之罪,在胜者看来,自然是罪无可恕,百死难消。但是,反回来说,当年太祖皇帝逐鹿天下,造的就是前朝的反。不过,太祖皇帝胜了,自此称王称帝。而前朝末帝败了,丧送大好江山。所以说,有本事谋反的人,必定是当世强者。而谋反,是强者与强者之间的较量。对于我等而言,要在胜利的结果出来之前推测出谁会是胜出的那一个,然后依附于强者,实现自己的报负。追随于胜者,才叫顺应天下大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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