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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日子(82)+番外

徐盈玉道,“父亲必竟是帝师,我们一家人俱为帝王卖命。”

“只要立下功勋,在皇上面前就有脸面。有了脸面,父亲,不怕皇上不将咱们徐家从泥潭中择出来。”

“毕竟,帝师若是名声不好,对于帝王也没有半分好处呢。”

“如今,二弟三弟皆为皇上所用。太后对我亦是青眼有加,满朝文武皆看在眼里,若是将来帝王不念情分,咱们徐家不过是坏了名声。”

“名声坏了也不要人命,吴婉照样活着。”

“可是,皇上若如此冷心冷情,寒的是满朝文武的心。”

“父亲,皇上绝顶聪明,并非这样的蠢人。”

徐盈玉一句连一句的相劝,到最后,还真是稍稍解了徐叁的心结。父女二人又商议了许久,直到夜深,徐叁方送女儿回房,他也自去妻子那里安歇。

只盼家人平安吧。徐叁暗中祈祷。

67、更新 ...

徐盈玉与张太医带着卫太后的懿旨去了淮扬。

好在卫太后将身边女官紫苏派到了善仁堂,吴婉也能喘口气的一意去忙天津港的事,并且还要关心沈拙言的伤情。

沈拙言跟着林永裳过活,林永裳是个安贫乐道的,家里房屋陈设实在与他的官位相比,实在够寒碜。

吴婉并没有去过林家,只是派侍女送东西,听侍女回来感叹,“沈公子家的房子还没咱们这宅子一半大,就两进二十来间房屋,连个花园子都没有,一眼望到底。一个半聋的老家人照顾沈公子,奴婢去时,沈公子正在用左手捏着勺子喝稀饭呢,瞧着实在可怜。”

沈拙言伤了头伤了手,而且伤的还是右手,对于读书人来说,右手就是半条命。吴婉颇是内疚,听说林家只有个老家人,年纪太大,且手脚不大俐落,吴婉便时常命家中厨房炖了补品给沈拙言送去补身子。

沈拙言虽颇有几分沾沾自喜,却并没有“病”太久。

他还有皇家报刊的差使,而且,总是“病”在家中,见不到吴婉面儿,说句心里话,沈拙言还怪想念吴婉的。虽然未到古人所云“一日未见,如隔三秋”的地步儿,可是心中总是牵挂,故此,吃了十来天的药膳补品后,沈拙言就自发好了。

他先拉着魏子尧去找徐秉忠,见着吴婉,就开始没话儿找话儿,“吴姑娘,你瘦了。是惊吓着了吧?”

惊吓都是哪辈子的事儿了,吴婉无奈。虽然吴婉与沈拙言年纪相近,不过女人的成熟总在男人之前,何况吴婉早经世情,不动声色的问他道,“沈举人可有空闲,上次救命之恩,吴婉还未曾当面致谢。若是沈举人方便,待落衙后,我请沈举人吃饭。”

沈拙言求之不得。

魏子尧是花花公子,他将沈拙言拉出来,低声出主意,“去备些礼品,方不失礼。”

“我知道。”

沈拙言与魏子尧的工作时间可不是吴婉他们那样死板,沈拙言特意捯饬的光鲜亮丽,找了新做的袍子换了,腰上挂上坠子玉佩,望眼看来,颇有几分俊秀。

魏子尧又不知从哪儿摸了把玉骨折扇给他,“拿着这个,更添风采。”

沈拙言道,“我可不要这个,我舅舅说了,没事儿拿着把扇子晃当,显得油滑。”

魏子尧笑,“你可真不懂女人心。”

“我懂婉娘的心就是了。”

“真是个笨的。”魏子尧对沈拙言道,“你对吴婉有意,不过,我先给你提个醒儿,你们门户不对。可若是吴婉那样的性子,做小为妾是绝对不能的。你头上还有个总督舅舅,看你舅舅平日里拿你当儿子管,你的婚事,你舅舅必定放在心上的。”

“拙言,你现在一头子热。若是真想娶吴大人,就得先跟你舅舅透个信儿。”魏子尧叹道,“吴大人一介女流,能到这会儿,殊为不易。若你没本事拗过你舅舅,你就别去扰了人家清静。女人家,最看重的就是名声。”吴婉如今本就难嫁,若是再传出与沈拙言的事,捕风捉影的,损的是吴婉的声名。

“我自然是真心的。”沈拙言虽不爱听这话,他也并非不识世事的孩童,明白魏子尧一番好意,便道,“我已经托了徐家姐姐带信给舅舅,将事情在信里与舅舅说了。”

魏子尧这才不说什么。

吴婉在帝都虽无甚势力,钱财却不少。

席面儿摆的极是精雅。

吴婉先斟酒道谢,“多谢沈举人救命之恩。”

沈拙言是毛头小子,对着心爱之人很有几分激动,端着举杯的手都微颤,不过他并非无能之辈,并不因此就昏了头脑,郑重道,“我是自愿救你的,不必你谢。这酒,我喝了。”

吴婉又为沈拙言倒一盏酒,沈拙言举筷夹了一筷子凉拌藕片放嘴里嚼了,压一压酒气方道,“吴姑娘,你在帝都也有些时日了。我住在舅舅家,如今也只有舅舅一个亲人。我出身浙闽农家,不是什么显赫人家的公子,因着舅舅做了官,我来帝都春闱,结果误考。”

“我少年时,都是舅舅照顾我。日后,我也是要给舅舅养老的。”今日吴婉摆酒,沈拙言心里高兴,却也能猜出些吴婉的心思,索性把话说在前面,缓声道,“我对姑娘的心意,并非是想亵渎姑娘。我已经去信与舅舅说了这事,我是想正正经经的娶你做妻子。”

早已想好的拒绝话梗在喉间,吴婉一时愣住,良久,摇一摇头,“不成。”

“我一商女,配不得你。”

沈拙言有些发急,道,“也没哪条律法说商女嫁不得举人,再说,我其实没什么本事,就一功名而已。我也不想做什么大官,我觉着就做皇家报刊就挺好。吴姑娘,我真是如此想。”

“沈举人,你这么想,不一定你的家人也这么想。”吴婉轻声道,“我见过的人多了。像沈举人这样的,少年才高,就有举人功名。再过三年,进士已是你囊中之物。”

“你有位高权重的舅舅,自身有才干有功名,如今连帝宠都有了,什么样的名门淑媛求娶不得。”吴婉颜色镇定,她心志之坚,绝非一般女人可比,头脑更加清醒过人,温声道,“我出身商贾,亦并非绝色,性情更说不上好,公子却是大好前程在眼前。公子娶了我,就是全帝都的笑柄。”

“现在,我相信公子的真心,或许公子的确是不介意他人目光的。”吴婉叹,“第一日不介意,第二日不介意,第三日?第四日呢?”

“男人,没有不介意的。”

吴婉轻轻松松的便拿回主动权,道,“既然公子把话说开,我也把话说在明处,我是绝对不会考虑与公子的婚姻的。”

沈拙言也没想着一蹴而就,他退一步,苦笑道,“看来还是我唐突了,我向姑娘赔罪。”举杯饮一盏,退而求其次,“那日后,只求姑娘当从前一样。”

“不能。”吴婉是何等心性之人,当下便道,“日后公子不必去我当差之处,我与公子亦当避嫌。”

吴婉声音极轻极稳极沉,“沈举人,我并非可随意玩笑之人。”

沈拙言忙道,“吴姑娘,你别误会,我并无此意。”他的确并非轻薄之人,得知吴婉竟如此作想,当时便急红了脸,鼻尖儿上汗珠都往外沁出来,带出几分可怜。

吴婉心中没有半分感动,只管随棍打蛇,“希望沈举人言行如一。”

沈拙言哑口。

不提小沈举人失恋事件,如今帝都里又有一桩婚事惹人眼球儿。

永安公府与康国公府大喜。

永安公府传至这一代,并不算一等权贵兴旺之家。不过,永安公府嫡孙温长枫被点为驸马,倒是给公府增光不少。如今永安公府二房嫡孙结亲康国公府嫡女,令人颇为瞩目。

大家都知道,原本康国公家这闺女好像先前是要嫁给皇帝陛下的。

那会儿,皇帝陛下还只是镇南王府的世子。

据说,亲事还是镇南王亲提的。

不过,也不知怎么回事,后来皇帝陛下由镇南王府世子之身被册立为皇太子,太上皇直接为康国公府的小姐指婚。

不是别人,就是永安公府温家二房嫡次子温长智。

这里面的事,着实令人会联想无数。

而且,又是两家国公府联姻,故此,颇受关注。宫里卫太后听说后,赏赐颇丰。

康国公夫人杜氏亲自细细的检查过女儿的陪嫁,暗暗叹息,女儿这样无福,原本镇南王府的亲笔信都到了,想着聘为世子妃的。若有此福气,如今女儿就是皇后娘娘的。

谁知道后来帝都风云变幻,太上皇为女儿另指婚事。

虽然永安公府门第已是不低,只是与皇家一比,哪里还有高贵的门第。

杜氏心里的不足之处,也是由些而起。

金银珠宝,首饰宝石,古董字画,衣料药材,家俱房产,应有尽有。这一番陪嫁直折进了大半康国公府的家底去。

杜氏手面儿大,不只是因为一片疼宠女儿之心,还在于,她没有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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