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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言令色(19)+番外

唐惜春忽然来了兴致,问,“惜时,你武功高,还是皓六武功高啊?”

唐惜时淡然中带了一丝傲气,道,“当然是我,这还用问。”

“我今天见皓六从观前那么高的树上直接就蹦下来了,惜时,你也能上那么高的树么?”

唐惜时心下觉着好笑,道,“这都是基本功,皓六平日练功不认真,师父才会罚他基本功。”

唐惜春羡慕道,“这么说,你武功岂不是很不得了。”

唐惜时谦虚地,“也就一般的不得了,离很不得了还是有些差距。”

唐惜春哼哼两声,唐惜时道,“惜春,你要不要学?你要学的话,我教你。虽然你年纪大了些,骨头不似小时候柔软,学些简单的总没问题。”

唐惜春看人家师门里都是高手,连皓月也有两下子,早就有些眼馋。不过,他重活一辈子,知道分寸,许多师门武功,都是不外传的。故此,唐惜春纵使心里痒痒,嘴上也没开口。不料唐惜时主动提起,唐惜春顿时两眼放光的转过头,问,“真的?青云道长知道不会怪你吗?”

唐惜时洒脱一笑,“师父说功夫本来就是给人学的,没必要弄的神神秘秘,你要真有心学,我就教你。练成高手不容易,防身总没问题的,就是怕你服不了那个辛苦。”

唐惜春立刻道,“什么辛苦我都服得了。”

“习武可不跟做饭似的,闻着味儿就能会的。”

唐惜春瞪圆一双桃花眼,曲肘给了唐惜时一下子,挑着眉毛道,“你少刻薄我,还不是你先瞧不起我,我才懒得理你。就说你这一句,你还一辈子不打算忘了?”

“哪里哪里。”唐惜时赔笑,“我是说惜春你真会做饭,随便一烧就比我强百倍。”

“那是!”唐惜春抢回搓澡巾,冲唐惜时撇撇嘴,“省得你总瞧不起我。”

看唐惜春这样介意被他瞧不起的事,唐惜时不得不再次表白自己,“惜春,你真是误会了。”

“我还不知道你!”唐惜春敲唐惜时的肩,“转过去,我给你搓搓。”

“不用不用。”唐惜时哪里敢使唤他。

“不行,省得你在心里觉着我又占你便宜。要不,又会觉着我是大少爷,无端使唤你。”唐惜春余怒未消,好在,自尊心所受的伤总算逐渐复原了。

唐惜时转过身去,还不忘自辩一句,“惜春,我可冤死了。”

唐惜春一面给唐惜时搓背,一面重重的搓下去,还不忘讽刺唐惜时,“这回你心里肯定高兴,你一个背顶我两个,赚了啊。”

唐惜时倒吸口凉气,喊,“轻点轻点,哎哟,我那伤还没好俐落。”

“哪儿有伤啊?”唐惜春忙停了手,星光下本就看不清,唐惜时还生的黑,就更看不清了。唐惜春只好轻轻的摸起来,唐惜时给他摸的怪痒的,道,“也没什么事,不用搓了。”

两人泡泡就出去了。

唐惜春回去后搁下包袱就去了唐惜时屋里,问他,“刚刚也看不清,哪儿伤了,我瞧瞧。”

唐惜时还怪客气地,“不用,已经快好了。”

“你还害羞啊,又不是黄花大闺女。”唐惜春自发坐到唐惜时床上,拍拍床板,斜着身子眯着眼睛高翘着两条长腿勾手指,声音仿佛也给温泉泡的懒洋洋,“过来给我瞧瞧。”

唐惜时十分怀疑唐惜春泡妞时也就这德行了,想到唐惜春的大少爷脾气,唐惜时只好脱了上衣过去给唐惜春瞧。

唐惜时如今已有六尺身量,高大魁梧,肩宽背阔,那一身精悍结实的肌肉就甭提了,唐惜春都在内心深处悄悄嫉妒了一回。唐惜时背上果然有几道翻卷的伤痕,刚结了痂的样子,给他搓了一把,又冒了血,如今湿淋淋的。唐惜春摸摸,问,“怎么伤的啊?”

“也有将将一个月了,练功时遇着一头黑熊,打了一架。”

唐惜春赞叹,“真厉害,熊掌好吃不?”

唐惜时道,“……药在桌上,你帮我上吧。”

唐惜春有些龟毛的习惯,不过,他做事格外仔细也是真的。先用细白布给唐惜时把伤口擦干,又拎过剩下的半坛烈酒,倒了些给伤口消毒,最后才小心的上了药。

唐惜春还念叨了一回,“伤还没好,说什么本来就打算去泡温泉的,你本来是想借机跟我赔不是的吧。我本来就心胸宽广没跟你计较。”

“是啊是啊。其实,是我心里过意不对,惜春,你不怪我了吧?”唐惜时忙附和唐惜春几句,你可不是没打算跟俺计较么?你都多少日子没理俺了。

“真是的,身上有伤就直接说,闷头不吭气的叫我给你搓背,看,又搓破了吧!”唐惜春眼睛弯起来,轻轻的给唐惜时上药,道,“长得一副实诚相,一点儿都不实诚。”

“对我还这么虚头巴脑的,该有此劫。”说着用布条将唐惜时的伤裹好,唐惜春心灵手巧的在唐惜时胸前打了个蝴蝶结。

唐惜时目光瞟过蝴蝶结,唇角抽搐两下,也没敢说啥。

唐惜春拍拍手,起身道,“行了,你早点儿歇着吧。以后跟熊打架也得注意点,幸亏是挠在背上,万一挠脸上,可不就破相了么。”

唐惜春拿出兄长的嘴脸装模作样的教导了唐惜时几句,就趾高气昂的回房念书去了。

唐惜春:不知道是谁家的熊这么善解人意未卜先知的提前替我出了一口恶气哟。

唐惜时:果然不该去跟唐惜春主动讲和的。

☆、精神不济

唐惜春很有做兄长的风范。

于是,唐惜时感受到了惜春兄长的关爱。

第二日早饭,唐惜时在自己面前见到了与皓月一模一样的喷喷香葱花鸭蛋饼。

唐惜时,“……”

皓六报怨,“唐小弟,你也太厚此薄彼了。皓月咱们就不说了,他屁大一点。可是,三师兄这么虎背狼腰的,你这偏心的太明显了吧。”

唐惜春道,“惜时弟弟比我还小呢,他就是瞧着虎背狼腰,其实底子虚。再说了,惜时身上有伤,当然要格外照顾了。”

皓六挑着酱菜拌白粥,不大信,“什么伤啊,三师兄受伤了?你们昨天不是还去泡温泉了吗?”

“嗯,被熊挠的。”唐惜春咬一口烧饼,“一个多月了都没好俐落。”

皓六唇角抽啊抽,“真服你们了,一个多月前的伤还好意思拿出来说。唐小弟,明天我也要求吃鸭蛋饼。我也虚,我身上也有伤,还是半个月前给老虎挠的。”

唐惜春挑眉道,“管你哪儿有伤,你又不给我叫大哥。不过,你今天再帮我逮两条鱼洗干净,抓两只兔子剥了皮,我明天就多做一份。”

“小菜一碟小菜一碟。”皓六笑,“今天吃兔子啊。哎呀,是好长时间没吃兔子了。咱们这么些人,两只哪里够吃,我多逮几只你尽管烧来。”

唐惜春笑笑,也没反对。

皓六十分怀疑,他家师父就是看人家唐公子会做饭,才把人家弄到了山上来。毕竟,自二师兄走后,余下的他们这些人,真的没一个做饭好吃的。尤其唐惜时,每到唐惜时烧饭,青云道长直接辟谷打坐净饿三天,也拒绝吃唐惜时烧的饭。

唐惜春烧了三日饭,山上诸人对他的印象简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唐惜春心情也很不错,尤其他每次叫唐惜时为“惜时弟弟”时,唐惜时种种抽搐的脸色哟,简直是下饭的最佳调味品。

而且,和好之后,但凡有什么挑水浇菜地的重活,唐惜春必然要使唤唐惜时去干,他还拍着唐惜时的肩膀一脸亲热的模样,“自家兄弟,不必客套外道。惜时弟弟,帮大哥把菜园子浇了吧。”

这点活对于唐惜时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并不算啥,只是,看唐惜春那一幅小人得志的模样哟,简直叫唐惜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唐惜春还使唤着唐惜时到山上给他扛了两把摇椅来,然后,一把放在青云观,一把放到菜园。于是,唐惜时挑水浇菜,唐惜春似个地主老财一般躺在摇椅上,摇啊摇的念圣人书。

没念一会儿,圣人就开始给唐惜春催眠,等唐惜时浇完菜园,唐惜春已经唇角一溜涎水,睡的神鬼不知。一本《论语》掉落手畔地上,微风翻动书页,吹的飒飒作响。

唐惜时汗都没出一滴,过去捡起书卷翻了两页,他真是服了唐惜春,打十天前就听他念“子曰,温故而知新”,现在依旧念那一页。明明一脸聪明相,偏生是副笨肚皮。

唐惜时叹口气,将书搁回唐惜春怀里,便悄悄离开了。

如今唐惜春但有力气活都不自己干了,完全是将唐惜时视为苦劳力。唐惜时是个心里不肯吃亏的人,于是,半夜叫唐惜春去给他烧宵夜。

唐惜春睡的早,半夜给人黑黢黢的坐床头推醒,吓去半条命不说,若是别人他一早就翻脸了。不过,唐惜时的话,唐惜春还是愿意忍一忍,满腹郁闷就不必提了。唐惜春一个劲的往被窝里钻,直接被子蒙头翻个身继续睡,“唐惜时你没病吧。大半夜吃什么饭啊,晚上没吃饱还是怎么着,赶紧去睡吧,我快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