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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言令色(28)+番外

唐惜春嗤道,“陛下没请个崂山道士捉你的妖你就认便宜吧,不就是一个探花!哼!当我没见过探花还是怎么着!惜时说了,过两年就考个状元送我,是不是?惜时?”

唐惜春说着,大大的桃花眼瞟唐惜时一眼,唐惜时不愿意夹在唐惜春与周湄之间做炮灰,闷头吃肉不吭气。唐惜春气的脚下踹他一下子,唐惜时脸上微辣,幸而人生的黑,这又是傍晚,也不大看得出来,唐惜时闷声道,“尽力而为。”

唐惜春收回脚,面露得意之色。

皓月却忽而感叹,“三师兄平日里话都没几句的人,原来常在惜春哥面前吹牛啊。”

周湄低笑几声,唐惜春大觉没面子,板着脸说皓月,“这怎么叫吹牛?惜时的学问不知道有多好呢?上知三千年下知五百载,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就是惜时这相貌,也是堂堂的男子汉大丈夫气概,比起小白脸强多了!”一面说,一面撇周湄几眼。

皓月看看仙风道骨的师父,再瞧瞧温雅默言的大师兄、妖气纵横的二师兄、寡言鲜语的四师兄、智商捉急的六师兄,以及眉眼俊俏的唐惜春,再想一想自己,认真道,“惜春哥,除了三师兄,咱们的脸都不黑啊。”

唐惜春斩钉截铁道,“脸黑一点容易讨女孩子喜欢!”

皓月不信,“不可能,三师兄以前喜欢山下卖白肉胡饼的小梅花儿,结果小梅花儿嫌三师兄长的黑,就喜欢上了五师兄。气的三师兄两个月没跟五师兄说话,可见女孩子不喜欢黑的。”

唐惜时怒瞪皓月,“闭嘴!”对唐惜春道,“别听皓月胡说八道,没有的事。”

唐惜春已经眯着眼睛打量起唐惜时来,啧啧道,“竟然有这种眼瘸的丫头,惜时莫怕,等以后哥哥带你去风流风流,你就知道路边的野花不用睬,如今已是百花开。”

唐惜时头疼,“没有的事。”

唐惜春根本不信,好奇的跟皓月打听,“你们五师兄不是骗财骗色骗了皓六半年么?怎么还跟惜时争村姑啊?难道他一面跟皓六勾勾搭搭,一面去挖惜时的墙角?”真是人才啊。

皓六嚷,“什么叫勾勾搭搭!我完全是给那贱人骗了!骗了!”

皓月根本当皓六不存在,与唐惜春道,“时间不一样啦,跟三师兄争村姑在前,骗六师兄在后。”说着,皓月一脸羡慕,“五师兄就是这样魅力非凡。”

唐惜春点点头,“就男女通吃这一点,是比较荤素不忌。不过,你不要学他。”

皓月眨眨眼,唐惜春摸摸皓月的头,笑,“因为你是皓月啊,你要是样样学皓五,不就会变成皓五了嘛。”

皓月想了想,很有文化修养的说了一句,“像邯郸学步的道理是一样的。”

邯郸学步是啥道理?

文盲唐惜春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不禁微微脸红,他竟然还不如皓月,哭!

闹腾了一会儿,大家吃过晚饭,又听周湄说了些云贵风光,天时将晚,便起身一道收拾了桌椅碗筷,然后一并移步到青云道长的屋子里说话。

这也可以看出青云观弟子之间的亲近来,周湄乍一回山,师兄弟之间竟有这许多说不完的话。就是青云道长亦没有什么架子的允许徒弟们借用他那金璧辉煌的屋子。

当然,大家是在待客厅说话,守着张大圆桌,团团的围坐了一圈。唐惜春也在内,这在上辈子可是想不敢想的待遇,上辈子他根本没呆到周湄回山就给这一窝子假道士欺负回了家。

周湄送给诸师兄弟许多东西,还细心的备了唐惜春的一份。其中很有几样稀奇的,譬如一种用来刷牙的牙刷,用松木做手柄,在头上镶嵌着短短的猪鬃,用牙刷醮了牙粉刷牙,比柳枝更方便。

还有一种叫铅笔的笔,用起来比毛笔更加轻灵便宜,就是写的字容易坏,不过方便是极方便的。

这些都是从云南带回来的,还有些上等的玉石,大大小小的一人一匣子。

唐惜春觉着,这青云观,不只是青云道长有钱,周湄肯定也很有钱。

这天大家都睡的比较晚,周湄的房间与他们在同一个院子里,待唐惜春要回屋时,周湄唤住他道,“惜春,明天有空没?”

唐惜春不解,还是老实道,“有空,我没什么事。”就是照看菜园子,现在天冷,菜园子里就剩下萝卜白菜,几样耐寒的菜了。

周湄点点头,“明天我来找你。”

“什么事?”不会又戏弄他吧?唐惜春满身戒备。

薄薄月色之下,周湄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微笑,他长身玉立,斜倚房门,对着唐惜春勾勾手指,“不如你来我屋里,咱们秉烛夜谈。”

唐惜春板着脸,“多谢厚爱,我们人妖殊途,你还是找别人侍寝吧。”

周湄笑笑,做个遗憾的表情,回自己屋了。

唐惜时劝唐惜春,“二师兄就是爱开玩笑,惜春,你别放心上。”

想到今天被姓二的这一番戏弄,这该死的唐惜时竟然还好坏不分是非不明吃里爬外的替周湄说好话!唐惜春火冒三丈,一指自己屋门,“你给我进去!”

关键是唐惜春这脸色有点不大对啊!唐惜时有些犹豫,“做什么?”

唐惜春一脚就把唐惜时踹屋去,怒道,“干什么!谈一谈小梅花儿!”

☆、我们是兄弟

唐惜春倒不是对小梅花儿的事好奇,他自己就是个风流胚子,唐惜时虽说比他小一岁,真正算下来只小他半个月而已。唐惜时这个年纪,对女孩子有好感太正常了。

唐惜春是想教训一下唐惜时吃里爬外里外不分是非不明的价值观,同时打听打听周湄的底细。

不过,既然拿小梅花儿做了个幌子,唐惜春就先说小梅花儿了,坐在床上问,“小梅花儿是怎么回事?”

“皓月胡说八道,没有的事。”

唐惜春拿出兄长的架子,“要不我去山下卖白肉胡饼的店里打听打听?”

唐惜时相当铁口,“你打听也是没有的事。”

唐惜春眼睛微眯,“那我跟老爹说你看上了个卖胡饼的丫头,叫父亲花几两银子买她入府给你做小。”

唐惜时瞪眼,终于有些紧张唐惜春的口无遮拦,连忙道,“惜春,你可别乱说!我跟那个小梅花儿真的没什么!”

“编!你就编吧!”唐惜春找出痒痒挠挠背,好整以暇地讽刺唐惜时,“我可信哪?”上下打量面憨心活的唐惜时两眼,唐惜春使唤道,“去厨房给我拎壶开水过来,顺便好好想想,怎么编的周全些好糊弄过我去。”

唐惜时坐着不动,道,“你要泡脚,自己去打水。”

唐惜春拿痒痒挠敲唐惜时大腿一下子,揭他老底道,“在家装的圣人一样,把身边丫环饥渴的直爬墙,不想在山上左一朵小梅花儿、右一朵小菊花儿的勾搭,唐惜时,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唐惜时已经耳聪目明的听到院子里有师兄弟在偷笑了,他急急捂住唐惜春的嘴,道,“好,好,我去给你打开水,你快闭嘴吧,他们都在偷听咱们说话呢。”

唐惜春眼一横,“身正不怕影斜,脚正不怕鞋歪,你要问心无愧,怕我说啊。快去打水,不然有你好看。”

唐惜时生平头一遭在唐惜春手里吃蹩,闷声闷气的给唐惜春打洗脚水去了。

唐惜春自己也没闲着,他端着洗脚的木盆在院中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又去唐惜时屋里,把唐惜时泡脚的盆也拿出来,给唐惜时在盆里预备好冷水。

待唐惜时提水回来,唐惜春两个盆都摆好了,道,“一起泡,你也把自己干的那些丢脸事跟我坦白从宽。”

唐惜时与唐惜春在床上并排坐着,道,“来,我先给你兑热水。”

唐惜春脱了鞋袜,卷起裤腿,露出纤秀白晳的小腿,待唐惜时倒些热水,唐惜春就把脚丫子伸进去试试水温,“行了,够热了。”

唐惜时自己也开始泡脚,说,“现在天凉了,这被子是不是太薄了,晚上冷不冷?”

唐惜春根本不吃这一套,拍拍唐惜时的大腿给他提个醒,“小梅花儿!”

唐惜时心说,唐惜春上辈子一定是属王八的,怎么咬中就不松口了呢!

见唐惜时死活不说,唐惜春故意问,“你是不是真看上人家了?若不想纳妾,娶做正妻的话起码得叫祖母先去瞧瞧那丫头的品性再说。”

唐惜时实在受不了唐惜春的没边际,只得无奈的说出实话来,“惜春,真的没什么。那是两年前,跟老五打赌,闹着玩儿的!”

唐惜春追问,“什么打赌?打什么赌?”

“就是山下卖白肉胡饼的小梅花儿,我跟老五打赌,看她会喜欢哪个?”不得不说,甭看唐惜时生的黑塔一般,其实他对自己的外貌颇有自信。

见唐惜时含含糊糊的,唐惜春追问,“结果你赌输了?人家没看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