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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同人)古剑之现实与游戏(149)+番外

“不周山……天然阵法……寄明台……”上面述写了襄垣创出血涂之阵的缘由,而这一切都因他曾去过不周山。

姬偃记得不周山,记得那个叫钟鼓的烛龙之子。张扬的红发,额上的角以及那双不带一丝感情的眸子。当年,她差点就死在了钟鼓的手上。对于那个少年,她是恐惧的,就像这世间所有弱小生物恐惧强大存在一样。

“原来……是这样……”解开血涂之阵,且能不让百里屠苏魂飞魄散的办法就在不周山,她需去一次才能知晓如何在不伤及对方魂魄的情况下,解开血涂之阵。

重新将卷轴收起来,姬偃缓缓看向了窗外。

窗外,阳光依旧耀眼,姬偃走出书楼,去了附近的琴阁。那里是姬偃给太子长琴准备的地方,那把凤桐琴还架在案几上。她不在的时候,这里都是由禺期在打扫,这琴阁干干净净的,就连案几上都没有一丝灰尘。

姬偃走到案几前,手轻轻抚上凤桐琴,指忍不住拨起弦来。

在音乐方面,姬偃没有多少天赋,更遑论弹琴奏乐了。她的琴艺可以说烂到无比,能把曲调弹对,实属难得。这么些年来,她唯一会的曲子就那么一首,还是太子长琴当年一直弹奏的曲子。

姬偃去学过琴的,可惜学艺不精,她还记得当年她差点就把那位教她琴艺的师傅给气吐血了。估计那师傅活了大半辈子都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教导一个曲艺不精不说,还特别没天赋的姑娘吧。

琴棋书画,本是一名女子该会的东西,可姬偃这四样都不会。

书,字难看到了极点。

琴,只起个音就够难听了。

棋,除了五子棋啥也不会。

画,国画于她而言就好比毕加索之画。

无怪乎那时候禺期特别嫌弃她。

不过,那些东西于姬偃而言无一样是有用的。

坐到案几前,姬偃试着拨弄琴弦,一首不成调的曲子在琴阁缓缓响起。所奏之曲只有音,却不成调,很难听,姬偃心里很清楚。禺期和欧阳少恭人还未到,就已听到这琴声。双手捂住耳朵,禺期额角突突爆起,道:“这丫头的琴艺还是一如既往的糟糕。”何止是糟糕,简直糟糕到没朋友。

欧阳少恭顺着糟糕的琴音走了过去,当看到坐在琴阁中,专注拨弄琴弦的姬偃时,眼底掠过丝丝柔意。“她经常会来这里?”

跟过来的禺期放下捂着耳朵的手,蹙眉道:“失去记忆后,她甚少会来此处。如今,过往记忆皆恢复,她自然会来这里。毕竟,这个地方,是她专门给汝安排的,那把琴也可以说是她赠予汝之物。”

欧阳少恭凝望着琴阁内的姬偃,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他方才回神,朝琴阁走了去。

这一回,禺期没有跟上去,接下来是他们俩之间的事,他还是不要凑过去比较好。

琴阁连着一条池塘,而池塘中则养了一池鲤鱼,花色的,金色的,红色的……它们畅快地在池塘间游离。因刚开春,这池塘中的碧色莲叶还未长出,这么看着除了一池子的鱼外,就啥都没有了,显得有些单调。

来到琴阁内,欧阳少恭垂着眸子,道:“错了。”

拨弄琴弦的手一顿,姬偃未抬头,而是轻问道:“哦?不知少恭有何指教?”

欧阳少恭走过去,来到她身后坐下,接着伸出双手,绕过她,来到凤桐琴上,轻轻拨弄起来。

他现在的姿势从其他角度看过去就好像姬偃被他环抱在胸前一样,单看也的确如此,除了他那双放在琴上奏乐拨弦的手指。

欧阳少恭本为上古琴仙,这弹琴的架势和奏乐的天赋就不是姬偃可比的。袅袅娜娜的音调自丝弦之间汩汩流出,音韵中透着一丝撕心裂肺的凄楚,同她曲不成调的感觉丝毫不同。

音乐可以诉说一个人的过往。

欧阳少恭所奏之曲,明明与她一样,可奏出来的感觉却大不相同。

这,或许就是他这些年来的心境。

悲伤中又带着绝望的心境……

第143章 第一百四十三章

耳畔边是熟悉的呼吸声,身后是一具陌生中透着熟悉的温热胸膛。潺潺音韵仿若一汪清泉,夹杂着淡淡怨愤随吹进来的风一道儿消散。

两人间的距离过近,近到姬偃都能听到他胸腔里那颗跳得沉稳的心跳声。同自己的不一样,沉稳到平静,不像自己跳得跟打鼓似的。‘砰砰——’、‘砰砰——’的一声声过于响的心跳声让姬偃的面上出现一丝窘迫之色。

指尖微顿,欧阳少恭在姬偃耳畔边,轻声说道:“心跳声似乎有些大了,判判。”那语声中还含着一丝戏谑。

脸涨得通红,姬偃强迫自己保持冷静,道:“这琴恐怕是学不成了,我在这方面本就没什么造诣。”说着,伸出手在琴弦上那么一拨。

‘铮’的一声格外突兀。

“我可以教你。”他说得认真,搭在琴上的手往边上那么一移,直接握上了姬偃的那只手。“一次不会,我教你两次,两次不会,我教你三次,总有一日,你终归是该会的。”

姬偃抽回被握住的手,语声淡淡问道:“若一辈子都不会呢?”

欧阳少恭低笑道:“那我就教你一辈子。”这样的承诺听起来多多少少是有些让人心动的,可欧阳少恭的一辈子是多长?姬偃的一辈子又是多长?从来,他们俩的一辈子都是不对等的。

眼眸半垂,姬偃说道:“一辈子太长,还是不要随便许诺得好。”说完,她推开欧阳少恭,径自起身便离开了琴阁。

琴阁四周皆是轻纱帷幔,风一吹,轻纱就会随之舞动。舞动的轻纱,伴着琴阁内被点燃的熏香,颇有一种置身仙境之感。指尖收回,欧阳少恭盯着面前的这把凤桐琴,脑海里不知怎的竟冒出了一道声音来。

那是个女人的声音。“这是一把凤桐琴,我看着挺好的,就把它买了下来。以前,你总会随身带着凤来琴,如今没了凤来,我只好给你寻来一把凤桐。”女声落下,一道软糯的猫叫声随之响起,再接着就听到女人轻笑道:“现在的你无法弹奏,要不听我弹一曲?”

女人同姬偃一样不会弹琴,弹出来的曲子说直白点就是特别难听。

支着脑袋,欧阳少恭想这个声音的主人该是姬偃,只是他想不起来罢了。渡魂之术令他记忆出现错乱,以至于关于姬偃的一切尽数忘却,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损失。而他也并不喜欢不记得关于姬偃之事的感觉。

离开琴阁,姬偃去了乐无异和夏夷则的墓前。站在墓前,姬偃伸手替它们拂去了沾着的枯叶和干花。姬偃很是羡慕乐无异和夏夷则。他们之间没有所谓的刻骨铭心,也没有所谓的生死离别,两人的感情就像这茫茫黑夜中开出的一朵绚烂花朵,简单而又平凡。

乐无异和夏夷则为了对方一生未娶,纵使走了不同的道路,向往也有所不同,可他们终究为了彼此牺牲了一些东西。

禺期抱胸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看得出来,姬偃在同欧阳少恭闹别扭,具体是为何,禺期想这跟她刚恢复记忆有关系。“汝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出声问道。

姬偃手里捏着一朵干枯的树叶,盯着这片只要一个用力就能捏碎的树叶,她淡淡说道:“我也不知道,你就当我矫情吧。”

禺期望着那两座并立的墓碑,淡淡道:“若汝像臭小子那般坦率且随性,或许会比较好。”

闭了闭眼,姬偃道:“我,终究没办法坦率。”她就像一颗蛋,不是那种一敲就破的蛋,而是那种坚硬到就算用利器去劈都劈不开的铁蛋。躲在这颗蛋里,不愿意向任何人袒露自己的真心。

即便那人是欧阳少恭,是太子长琴,她也做不到。

“汝该放开,或许放开了,你会过得比现在好。”就像那个失去记忆的姬偃,活得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

姬偃怔了怔,半晌,才道:“我尽力吧。”尽力去放开内心的防线。

琴阁内,欧阳少恭依旧坐在里头没有要起身,他低头轻抚着凤桐琴,弹奏着那首很好听的曲子。一遍又一遍的,从未换过其他曲子,就像要将此曲融于这座姬府。

傍晚时分,姬偃端着饭菜来到琴阁内。

将饭菜放到一边的竹桌上,姬偃对欧阳少恭说道:“吃饭了。”

琴音戛然止住,欧阳少恭侧过头,朝姬偃看了去。姬偃没有看欧阳少恭,只是弯腰将饭菜从托盘上拿下来,一个个整齐地摆放在竹桌上。

“判判竟会下厨?”欧阳少恭起身,来到竹桌前。

姬偃挑眉,反问道:“我看着不像是会下厨的人吗?”

欧阳少恭浅笑道:“在下贸然,倒让判判不悦了。”

姬偃柔声道:“趁热吃吧。”说着,将一双竹筷递给了他。

接过竹筷,欧阳少恭坐下,问道:“判判不吃?”

姬偃道:“我已吃过了。”

欧阳少恭点点头,端起碗,拿着筷子吃起饭来。姬偃的手艺当真不错,一点也不逊于方兰生。

姬偃看着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低头夹菜吃饭的他。欧阳少恭是个严谨优雅的人,就算是吃个饭,他也中规中矩,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优雅范。姬偃知道,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是这数千年来自己规矩自己而来的,一如当年的太子长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