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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同人)古剑之现实与游戏(99)+番外

闭了闭眼,沈夜冷冷凝视着姬偃,道:“也罢!姬偃,下次再见,你我之间只能活一人。”

姬偃淡淡道:“这也是我想说的话。”

沈夜捂着伤口,立刻从姬偃的面前离开。

他离开后,海面再度归于宁静。

姬偃回到码头上,乐无异正抱着初七哭。

在察觉到姬偃过来时,他护着呼吸渐渐微弱的初七,恶狠狠地瞪向姬偃,道:“不许过来!!”

这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乐无异用仇恨的目光看她。

“为……为什么?”第二次了,第二次有人在他的面前杀害他的师父。

姬偃看着乐无异,语声极冷,道:“因为他是沈夜的徒弟。沈夜让我不痛快,我便要沈夜更加不痛快。”

“你要沈夜不痛快,为什么要杀他??”乐无异不懂,他是真的不懂。

“我说了,他是沈夜的徒弟。你以为沈夜真的不在乎他?如果不在乎,一百年前直接杀了他便是。何必再救,何必把他□□成只忠于他一人的狗?”最后那个字眼让乐无异暴怒道:“他不是狗!!”

“哈?不过是比喻,何必那么生气?更何况于现在的沈夜而言,他不是谢衣,只是一条名为初七的狗罢了。”姬偃喉咙里发出一声低笑,那是近乎嗤笑的声音。“沈夜在杀了长琴的那一刻起,他就欠了我。欠我是需要付出利息的,他不过是第一个。只要是沈夜在乎,我都不会放过,这是他欠我的……”说完,手一抬,阴气勃发,震开了抱住初七的乐无异。

“呜……”这是一声吃痛的闷哼,乐无异来不及爬起来就看到姬偃来到初七面前,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惊恐陡然从心底深处升起。“你,你要做什么??”

夏夷则在乎的是乐无异,见乐无异被震开,他立刻跑过去将乐无异扶起来。

眸底闪过一丝冷意,他冷冷看向姬偃,还没等他开口,姬偃已经提着初七,转身从他们的面前离开。

离开前,她只留了一句话给他们。

“做什么?呵,自然是挫.骨.扬.灰!”

第95章 第九十五章

初七做了一个梦。

一个冗长的梦。

一个与他有关,又或许无关的梦境。

在那个梦里,有他,也有主人。

梦里的那个他与他不同,那个他会露出温暖的笑容,而他不会。『大祭司,上次提及的偃甲炉,弟子已将图纸绘制完成。可否请大祭司拨冗一阅?』他听到那个他用恭敬的态度对主人说话,可恭敬之余多了些他不懂的情绪在里头。

沈夜看着那个他,语声也是从未有过的温和。『偃术一途,你已强过为师太多,自己做主便是。实在要看,不如去问问风琊,他虽不好相处,眼力却还不错。』

那个他一听到这句话,表情中带了一丝迟疑和无奈。『这……弟子与他,实在是话不投机……』显然,他一点都不想实行沈夜的建议,脸上的困扰表情尤其明显。

这是他?不,这肯定不是他,他不会用这样的口吻和表情去对主人说话。

这个人是谁?

沈夜摇了摇头,语声冷肃中透着一丝好笑。『怎么?堂堂生灭厅主事,连自己的副手也弹压不住?等你成了大祭司,岂非要终日受气?』

那个他挠挠头,目光游离,就是不敢去看沈夜。『啊哈,哈哈哈!!我看瞳好得很,大祭司的重任还是请师尊交给他吧?弟子尽心辅佐就是。』那个他似乎对大祭司之职一点兴趣都没有,沈夜提出的这个建议,他一点儿也不想去承担。

沈夜眼底掠过一丝戏谑,看着那个他,眼神中的无奈和包容却是真切的。『辅佐?呵,只怕是索性成日偷懒,躲起来摆弄你那些偃甲吧。』

那个他仰头盯着顶上的天花板,愣是不敢去看沈夜一眼,只是干笑着。『这个,这个,呵呵,师尊目光如炬……』

那个他唤沈夜师尊。

他是谢衣。

唯有谢衣才会唤沈夜师尊。

而他不是谢衣。

沈夜对他来说只是主人。

眼前的画面一转,还是在那座大殿,只是画面中那个叫谢衣的他与沈夜之间的关系却变得紧张起来。

谢衣面色肃然,眉头蹙得很紧。『师尊,我们烈山部身为神农后裔,怎能与心魔沆瀣一气,戕害下界黎民?!还请师尊收回成命!』

沈夜看着谢衣,两道眉皱得比他还要紧,只是……他既然决定的事,再想更改是不可能了。『我又何尝愿意受制于人。然而神血至多只能支持百年,五色石也行将燃尽。你告诉我,除却感染魔气,举族迁往下界,更有何法能挽救我烈山部?』

谢衣语塞,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弟子……弟子不知……』即便如此,谢衣依旧不赞同沈夜的决定。这世上定有其他法子可救流月城,谢衣不信天会亡烈山部。『但是,弟子已知如何破界,只要寻找罕有浊气之地,我们便能……』

话语未说完,沈夜便打断谢衣的话,语声冷凝。『我早已派人前往各处洞天,然而世殊时异,当今世上,连洞天也已经多有浊气。若终究无法寻到我们的一方天地,那又当如何?难道你要我用全族的性命去赌?』他当然知道谢衣在想些什么,如果真有可救流月城,可救烈山部的法子,他也不会选择与心魔合作。

时间不等他们。

咬牙,谢衣仍然不愿赞同沈夜的做法。『……可是,师尊!残害下界百姓,让整个烈山部都成为半人半魔的怪物……这样做,当真值得?!』

看着自己的弟子,沈夜第一次用那般严肃的表情看他。『谢衣,为师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无论尊严、正义、信念还是坚持,都只有在能活下去的前提下,才具有意义。』命都快没有了,所谓的正义,所谓的善,坚持了难道就能保住全族之人?

谢衣摇摇头,他退后一步,目光清澈中带着坚定。『……师尊,请恕弟子无法苟同。弟子以为,再精密的偃甲,毁去后还能重造;而生命,哪怕是虫蚁,也只能活上一次——无法复制,永不重来。』

……无法复制……永不重来……?

那么他算什么?而谢衣,又算什么?

这是曾经的谢衣,也是初七无法理解的过去的自己。

『师尊,我们怎能用别人的苦难和性命,来交换一线渺茫希望?!』

谢衣,重情,至性,对世间生灵如是,对流月族人更加如是。

也因为这样,他才不愿认同沈夜那般残害下界百姓,让烈山部人成为半人半魔的怪物的做法。

初七坐在黑暗之中,静静地坐着,目光平静。初七一直都在黑暗中,而他也成为了黑暗的一部分,即便真置身于黑暗中,他也不觉丁点寂寞和痛苦。

也许,他本该与黑暗为伍。

初七还记得当年沈夜那么问过他。

『多年以来,你几乎从未离开过流月城。本座问你,在你看来,下界与流月城,你更想留在哪一处?』

初七还记得当时的自己是那么回答的。

『属下只想追随主人。主人在哪里,属下就在哪里。』

这句话是誓言,是他不变的忠心,这些年来,他就是那么过来的。

脑海里出现了许多记忆,就像潮水一般不断涌入他的大脑。

『你看,已经损坏的东西,就算修理改制完毕,每次看到时,也还是会不由自主盯住那些裂纹和缺损……你说是么?』

『这世间其实很是公平。有所得,就必有所失。任何一件事情,都会有相应的代价……对吗?』

初七还记得自己永远都只是回答那四个字。

是的,主人。

呵呵,是的,主人……只是主人,不是师尊,不是其他……只是主人。

闭上眼,初七觉得自己很疲惫,不是身体上的,更多是来自于心上的。

“你是准备死了吗?”一道声音凭空出现,似男似女,听不真切,却让初七明白这个地方不止他一人。

“谁?”初七蹙起了眉头,向来警觉性高的他立刻四下环视,可周围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

“你是不打算活了吗?”那个声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自顾自说着。

“活?”初七眼里闪过一丝迷茫。“不,我已经死了,被杀死了。”他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被那把他一直随身带在身边刀给杀死的。

那个叫姬偃的年轻姑娘,用他的刀贯穿了他的胸膛,贯穿了他的手掌。狠狠刺进去,又狠狠□□,丝毫不拖泥带水,就连杀他时的表情也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漠。

在那之前,初七只是从沈夜口中听到过关于姬偃的事。

被杀前,他是第一次见姬偃。

的确是个不简单的人。

无怪乎,沈夜会给出她那么高的评价。

她,也的确够资格让沈夜给出那么高的评价。

“死?你真觉得你自己死了吗?”那声音毫无起伏,情绪平稳得有些不可思议。“如果死了,为什么你还在这里呢?”

初七怔了怔。

那道声音继续说道:“沈夜对你还真是挺残忍的。他那样对你,你被杀,他也不看你一眼,当真无血无泪。”

初七:“……”

“你是谢衣,还是初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