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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难为(214)+番外

(阮大仙儿轻轻一叹,别人都是气的吃不下饭,绝食啥的。像明湛这样越气胃口越好的,着实少见,这样胡吃海塞的,估计这小子又胖了……胖了啊……胖了啊……阮大仙儿陷入了对明湛胖的无限想像中……)

你肯定也知道公主府的弊端吧,驸马的生存环境比等闲人家的小妾还要艰难,公主们要对奶嬷嬷低头,我血液中充满正义满的基因开始蠢蠢欲动,是路见不平一声吼啊!结果,满朝都是反对的声音。

一群老混球!

我当时恨不能把他们的狗嘴都缝上,哈哈,你一定以为我当廷暴怒了吧?

这你就猜错了,我用的是哀兵之策,当朝大哭一场,把他们全都吓坏了。

其实吓到的不只是大臣,连凤景乾都吓了一跳。

面对群臣的反对,明湛当廷一阵痛哭,催心折肝的一顿嚎啕啊,那些争论的喋喋不休的大臣们一水儿的全都傻眼。

这,这是什么情况?俺,俺们没说什么过份的话吧?俺,俺们就提了提规矩祖制、君为臣纲哪,冤枉,俺们完全是就事论事啊!

不论什么情况,先得劝慰太子殿下哪。

于是,在诸大臣的劝慰下,明湛哭足了一盏茶的时间方收了眼泪,眼圈儿仍是通红,他自宝座上起身,哽咽着大声说,“自来女儿家娇贵,诸位大人也都是有儿女之人。我昨日去三公主府上探病,回来后伤心的一夜未眠。大家将心比心吧,驸马见一见公主要受奶嬷嬷的刁难,我倒是想问问,纵使劳苦功高,谁家的乳母有这样的作派!若非我亲眼所见,亦不相信素来在我面前忠心耿耿的奴才背地里已是奴大欺主,作恶多端!我自问,我家是用不起这样的乳母的!”

“先前爱卿们一口一个太宗、一口一个祖制,自然也是为了皇室着想。我也知道,这制度的确是太宗皇帝拟定,但是,在太宗之前呢,太祖皇帝从未有公主宣召驸马的旨意,那么太宗下此旨意是不是违逆了太祖皇帝的意思?”明湛道,“自来不破不立!皇家公主素来尊贵,我想不论太祖皇帝、还是太宗皇帝,他们的初衷都是为了公主的安危幸福着想。爱卿们,也是一片忠心为公主!但是我想,这也同样是为了爱卿们自己。因为皇家始终都要与你们结亲,说句粗俗的话,莫非你们不期望有着一半皇室血统的子孙降生吗?”

“说一千道一万,我是为了哪个这样筹划?公主的子嗣并不姓凤啊!我在想,如果今日太宗皇帝健在,看到他的一片慈心被奴才们糟蹋至此,不知是个什么心情呢?”明湛忽尔平地一声痛哭,捶着胸口道,“反正,我的心都要碎了。”其实这么多话,有一句话能打动人就够了。

公主的子嗣并不姓凤,不过哪家会拒绝带有皇室血统的子嗣呢,几个新驸马家族先站不住了,纷纷站出来,口称,“殿下英明,理当革弊图新。殿下对公主手足友爱之情,臣等望而莫及。”

冯绍明亦附和道,“有些个刁奴实在是可恨至极,都该严惩!”他家跟乳母是有夙怨的。况且他老婆现在是郡主,可待太子小舅子登了基,他家也要跟着升天的。介时,他老婆一个公主衔儿是跑不掉的。现在他家日子过的滋润,莫非到时老婆升官儿,大家分居?!怎么吃的消哦!

虽然还有反对的声音,毕竟小多了,明湛掬一把泪,泣道,“今日我实在哀痛至极,无力再议,余下的事,明日再说吧。”下了朝之后,明湛足洗了三遍脸,眼睛上涂了消肿的药膏,因为早朝实在卖力,早饭也比往常吃的多。

真是个神人哪。

凤景乾看明湛像猪一样呼噜呼噜的吃个没完,特意给他夹了个油炸的酥点,笑道,“今天可是卖了膀子力气,你这都是跟谁学的招术啊。”说哭就哭,完全没有任何先兆及情绪蕴酿,而且哭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不服都不行。

“刘备啊。”明湛道,“事关祖制,讲理是讲不通的,只得以情动人了。我看史上擅长以情动人的就是刘玄德刘皇叔了,我这是牛刀小试。”

“那你还不趁热打铁把事情定下来。”

“不是还有个襄仪姑奶奶么?你不是说她快回来了,她在宗室中惯有人望,我想听听她的意见。”明湛嘴里鼓了两下,咽下饭菜,又捧起粥碗道,“能有长辈支持,才算圆满。”

“还算周全。”凤景乾满意的笑笑,对着皇帝,一味是是是是行不通的。

明礼为什么会败在明湛手里,倒不是俩人的智商真差多少,只是明礼从不会说一个“不”字,他太习惯了听从凤景南的吩咐。凤景南或许喜欢这样温顺的儿子,可惜,这样的人是撑不起镇南王府的。

明湛为什么不当廷定下此事?

都说皇帝乾坤独断,其实这话说出来完全是坑人的。天底下即便皇帝也大不过一个“理”字,当然,做皇帝也可以倒行逆施,不过,这样的皇帝能做多久呢?

最终,反抗皇帝的是什么人?从夏商周开始算,有多少皇帝是真的从泥地里爬直来的呢?商汤是夏的诸侯,周文王是商的诸侯……朝代更迭,并不是真正亡在百姓手里,反而多是亡于权臣之手。

所以说,即便皇帝也要讲理,一味不讲理强干,君视臣为草芥,臣视君如仇寇,这样就是帝逼臣反了。不但要讲,还要讲的人心服口服,要让他们心甘情愿的随着你的思路做事,而不是皇帝顺着大臣的想法下命令。

明湛没有趁热打铁,就是因为这块铁还不够热。读书人自幼受的是圣人的教导,家里祠堂摆的是先祖的牌位,当然,金殿上一个个位高权重的大臣们自然不会是迂腐之辈,可这件事是明湛提议,凤景乾一个字的口风都没吐露,这个时候,是忠于太子还是等着皇上发话儿?所以,反对的声音就格外大。

第一个回合,明湛要的并不是立竿见影的赞同,如果他一提议,立时百官拥戴。那么,凤景乾这十几年的皇帝都是白当了。朝臣,有朝臣的顾虑。他们当然想在太子身上投资,这是未来的君上,未来的荣华尊荣都在太子身上呢。可现在的关键是,太子还不是皇帝,他们这样朝秦暮楚,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投了太子的阵营,让皇上怎么想?

天子一怒,倒不必血流漂杵,只要削爵罢官,远远的厌弃了你,这种后果就不是所有人都能承担的。

不过,公主之事又不同于朝政。

有一部分人,是不必担心会削爵罢官的,那就是驸马的家族。毕竟与皇帝是姻亲,等闲皇帝不看驸马的面子,也要看公主的面子。

而这些人,被明湛说中的心思:他们是十分期待公主诞下子嗣的。

这种想法非常现实,譬如那些递减相袭的爵位,如果有一个身上流着皇家血统的子孙出现,那么这个爵位可能平级承继,再者,公主的儿子是可以赐爵的。

对于任何一个尚主的家族而言,公主诞下嗣子,都是再好不过的事。

这并无关军国政要,故此,驸马的家族是拥戴明湛的提议的。只要他们在朝上表态,那么接下来,他们就要出力,譬如找一找相熟的朋友亲戚,说一说革除旧弊的好处。哪怕这些人不能真正的在朝廷上支持明湛,起码在心底,他们不要反对这件事。

而明湛,还有后招。

这个后招,也很快到了。

年前,在五台山礼佛两年的襄仪大长公主回到久违的帝都。

襄仪大长公主比魏太后年长,如今已将近七旬,头发白如霜雪,眉眼中带了一丝冷厉肃静。她与魏太后的关系非常好,回到帝都,休息一日便递牌子进宫给魏太后请安。

魏太后并不肯受襄仪大长公主的礼,还未待襄仪大长公主行礼,直接叫人扶上前,见襄仪大长公主精神矍烁,魏太后十分开心,笑道,“姐姐,我早盼着你呢。我听皇帝说你昨儿个才到帝都,这么老远的回来,怎么不多歇几日?”

“没事,我腿脚好着呢。”襄仪大长公主接过宫女递过的茶,喝了两口问,“你还好吧?”

“好,好。”魏太后让了茶让点心,“姐姐,你最喜欢吃我做的绿豆糕,来,尝尝。”

襄仪大长公主叹道,“你都什么年纪了,怎么还要亲做点心,寿膳房是做什么用的?咱们又不是外人,你这样,我倒吃不下去了。”

魏太后是真的高兴,整个人都洋溢着欢愉,呵呵直笑,“我成天歇着又没事儿,只当锻炼了身体。现在就是皇帝也吃不上我做的点心了,只给姐姐你一个人做来吃。”

襄仪大长公主忍不住笑了,先拿了一块儿递到魏太后的嘴边,姑嫂两个亲亲热热的吃起点心来。

待午间,凤景乾带着明湛到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并看望襄仪大长公主。可以看得出这位大长公主的确是地位非凡,凤景乾非常亲热的对襄仪大长公主介绍明湛,“姑妈,这就是明湛。可惜姑妈一直在外礼佛,也没赶上明湛的册立大典。”

襄仪大长公主就要起身见礼,明湛到底年轻灵动,他率先躬身一礼,口称,“见过大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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