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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冥君总是不和离(23)

作者: 霜谷雨 阅读记录

桑梓目送两人出了殿门,心情甚好地端起茶壶泡茶,动作起承转合之间带着难得的快意。

“尊上今日看着真是容光焕发啊。”

殿外传进来一道熟悉的男声,未多时,那几日未见的青岑便悠哉地踱了进来。

“左护法气消了?”桑梓给他也沏了杯茶,打趣地瞧着来人。

不同于上个小世界那个性格扭曲的赝品应龙,这次,云旗对青岑元君的印象倒是没了偏差,一举一动相似得连桑梓都忍不住把他和旧友弄混。

“瞧尊上这话说得,”青岑笑吟吟凑上前来,接过桑梓手中的茶盏抿了一口,状若无意道:“微臣哪敢同您置气啊,只是如今您殿里刚来了新人,想来正是浓情蜜意之际,微臣这人老珠黄的旧人哪敢随便过来争风吃醋呢?”

“咳咳咳,”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把桑梓吓得一个激灵,她微微睁大水眸,难以置信地开口道:“你,你你……和我……”

青岑见她上钩,忙趁热点火,又露出个略显苦涩的笑来,缓声道:“尊上不必太过在意,往日您后宫三千微臣都受得,如今又如何忍不得呢?只盼尊上好念着些旧情,别彻底将臣给忘了。”

桑梓端着茶盏,默默侧过头,躲开了这厮含情脉脉的眼神。

***

云旗走在传膳的一行人最前面,入了星岫宫后,火急火燎地往偏殿赶去。

手里端着的酒酿汤圆还温热,得让尊上趁热了吃才能尝出好滋味来。

终于赶到了殿门外,小少年匆匆抹了把汗,正欲推门之时,忽而听见了里面的说话声。

“你不要总如此毛手毛脚,哪有无病老是号脉的道理,你撒开,本尊无碍。”

这是尊上的声音,云旗出神地想着,鬼使神差静在了原地。

接着便一位年轻男子调笑着出声,“尊上对微臣真是无情,微臣如今是连摸一把您的手腕都不成了,真是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啊……”

“少来这套,”尊上似是终于恼了,有些咬牙,“什么新人旧人的,就知晓满嘴跑马。人家云旗还是孩子,你之前把他随手扔在飞花宫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桑梓此言为得是摆正云旗的身份,怕青岑总去少年那里胡言乱语,让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男宠之流,却未曾想到这番话听在门外的云旗耳里成了另一种意思。

少年微微垂下了头,失落地盯着手中的杯盏。

原来尊上一开始便无意让我住进飞花宫,那也便是并不愿收我做宠,她果真只是拿我当孩子看的……

“你怎么不进去,方才不是跑得很快么?”赶上来的小辞冷眼看他,对这个霸占主子妖丹的人毫无善意。

云旗忙收回心绪,嗫嚅道:“我,我这就进去……”

小辞也不管他,径自推开了宫门,朝殿里的两人禀报道:“尊上、左护法,饭菜都端来了。”

青岑跟桑梓贫了一番也饿了,出声道:“传上来吧。”

“是。”小辞福了福身,朝众位宫女招了招手。

桑梓这么看了一圈,问道:“云旗呢?”

小少年本来躲在殿门外,听见叫他才慢吞吞挪了进来,抬眼道:“尊上……”

“傻孩子,”桑梓见他呆呆的便觉好笑,指了指身侧的位子道:“快坐过来,你还不饿吗?”

“嗯。”云旗将杯盏放到桑梓面前,乖巧地坐了过去。

青岑满眼兴味地看了看他,忽然伸手将那杯盏挪到了自己跟前,笑道:“小弟弟做的什么呀,也给哥哥我尝尝?”

“你撒开,”桑梓被他缠得心烦,直接毫不留情道:“这是给我做的,谁准你拿的。”

青岑知道她不会为这种小事生气,便没皮没脸地又道:“别这么无情嘛,好东西要一起尝,我想小弟弟也不会介意的罢,嗯?”

云旗见话头指了过来,虽心知这人必是妒忌尊上爱护自己,可他毕竟救过自己性命,无论怎样,自己都得妥协。

“云旗厨艺不精,”小少年微垂下眼睫,“左护法愿意赏脸,那是云旗的荣幸。”

第23章 23.羲和绝恋(十)

好好的少年,刚出门的时候还像个撒欢的奶狗,回来就蔫成了这个呆模样。

桑梓纵然再是心大也觉察出了不对,忙将酒酿汤圆抢回来,又狠狠敲打了一番青岑,命他不准再欺负云旗。

青岑顺着她的话乖乖点头称是,待桑梓转过头,他便用余光戏谑地睨着对面的少年。

少年像是毫无所觉,一直垂着眼帘,不声不响地低头吃饭。

一饭毕,桑梓三言两语赶走了青岑,转头正欲同云旗说说话,却发现人已不在殿内。

去哪了?

桑梓在偏殿转了两圈,偶然抬眼往菱花木窗外望去,便见小少年正靠坐在结香树下,抱着那本修习功法,全神贯注地研读着。

微风拂过,淡黄色的花蕊从枝头滑落,细碎地掉在少年发间,扫过白皙的侧脸,最终落在了他那件月白的道袍上。

桑梓往前走了几步,手臂撑在窗沿上,支着下颌看他。

前几日练功的时候,云旗哪次不是乖巧地坐在偏殿等她,现在这般做法,想来应是闹脾气了。

她歪着脑袋细细思量,怎么也想不出自己今日做错了何事。

莫不成是醋了?

目光将小少年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桑梓立刻否定了这个猜测,这才满十四岁,碰一下都会脸红的小孩,应当还不懂这些风月之事。

“尊上,”小辞推开殿门走了进来,将她唤回神,“方才左护法走时留了句话,说是让您莫忘了晚上在曜日宫的宴席,到时各州府的大人都要来拜见您。”

“好。”桑梓点点头,想到午间青岑那意味不明的话,打算求证一番,“小辞,你也知晓我忘了许多事,那十年之前,我与左护法是否有些……交往过密?”

小辞素来机敏,听了这话就明白青岑定是在桑梓面前说了什么,其实两人先前一直清清白白,但青岑这些年对尊上的爱慕和辛劳她却是看在眼里,于其让那占了妖丹的小子入主星岫宫,还不如给左护法寻些机会。

思及此,她便语焉不详道:“回尊上,奴婢知道的也不多,但大概是有一些的。”

有一些,事实上到底有多少,那就要看尊上怎么想了。

桑梓应了一声,冷淡的面上瞧不出什么情绪,将话头转了个弯问道:“我瞧着云旗还穿着那道袍,他的衣裳还没赶制出来么?”

小辞微愣,支支吾吾道:“是,司衣坊那边……说还在做。”

桑梓知道她对云旗心中有怨,也不揭穿她,只略微提点道:“宫里的事你还要多上点心,既然云旗都是我放在宫里的人了,地位如何便无须我过多言明了罢?”

“奴婢知错!”小辞急忙跪了下来,惶然请罪。

“找人去将司衣坊的软尺取来,若无事便去曜日宫盯着些晚宴事宜。”

“是……尊上。”

***

云旗在结香林里磨蹭到寅时末才别别扭扭回了宫。

桑梓一直等在偏殿,人刚进门便被她捉了过去,一把按坐在椅子上。

云旗有些愕然,出声道:“尊上……”

桑梓瞧了他一眼,抬手给他擦了擦额角的细汗,轻声问道:“今儿怎么了,活像个小受气包,是午时青岑说的话让你不快了吗?”

少年留恋着她指尖的触感,停了好一会才摇摇头,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她,“尊上,您、您和左护法大人是,是道侣吗?”

桑梓擦拭的动作一顿,微挑起眼角看他,冷不丁凑近了少年,靠在人耳边,轻启朱唇狎昵道:“你竟真的是……醋了?”

云旗猛然涨红了脸,嚯地起身往后急退两步,本来坐在身下的椅子被他的动作“哐”一声带翻在地。

“尊尊尊,尊上你……”

桑梓难得笑出了声,水润的眸子愉悦地弯了起来,脸颊染上一层淡粉,似绽于八月的醉芙蓉,明艳而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