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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冥君总是不和离(52)

作者: 霜谷雨 阅读记录

“死人了!”“都来这里……”“快,三殿下去的那牢房有人尖叫!”

老道死后,石壁上的影像又动了起来,可这次却是法华寺下,桑梓陪皇帝上山祈福的画面。

那人依旧是贵气天成、毫发无伤,浑然不是方才影像里的模样。

“假的……”

云旗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面色晦暗不清。

***

腊月廿九,天子率皇室众人于东郊法华寺为万民祈福。

设祭坛,摆香炉,燃上九九八十一根香火,问神明,求福泽。

皇帝已然病入膏肓,简单的几个动作便做的气喘吁吁,临了还要靠新宠搀扶着才堪堪稳步走下祭台。

桑梓虽被禁足一月,但祭天大事还是被破格解了禁,此时顺势走到皇帝另一边搀起她的手臂。

冬风寒急,迎面刮得人脸颊生疼。

“咳、咳咳,”皇帝捂唇轻咳,哑声问道:“千梦人呢?早上便派人去九华宫请了,怎么现在还是没个消息。”

“儿臣方才又加派了内侍去请,应当一会儿就该到了。”桑梓淡淡回道:“母皇,寺庙后院设了客房,儿臣带您去歇息罢。”

皇帝强撑许久,疲累地点了点头,“好,扶朕过去。”

守在三人三尺外的纪统领和桑梓对了个眼神,不声不响地向周围士兵暗亮剑柄。

纪统领随后朝其余人行礼道:“请众位娘娘、殿下随微臣移步后院。”

一群人就这般浩浩荡荡地在后山安顿下来,禁军借护卫之名光明正大地在院外又加派了千人防守。

桑梓将皇帝扶进内屋软榻上坐了,随后还转身给她倒了杯热茶暖胃。

皇帝因为妖物之事对她还是有所不满,也不同桑梓搭话,只安静地仰头望向窗外。

外面寒风飒飒,将老树拉扯得东倒西歪。

树下,约莫数百个训练有素的小兵极快地跑了过去,黑压压地分散看守在了众人房外。

按禁军从祖制沿袭下来的布防,千人兵马布于山下,不超百人上山看守,方才这个人数明显有违祖制。

皇帝端着茶盏的手一顿,左右看看,发现自己的新宠方才也被桑梓暗中隔在了门外。

她面色稍沉,先是状若无意问道:“纪统领去哪了?”

桑梓闻言露出一丝笑意,“纪统领就在次门外守着呢,母皇有事找她?”

皇帝见她神色,不知怎么愈发感到不安,“你、你叫她进来!朕要问她,为何带这么多兵上山,是要谋反吗?!”

“纪统领,”桑梓唇角微挑,朝门外漫不经心道:“母皇召见。”

第47章 47.玉锦王朝(九、十)

纪白听见声音,推开门便快步走了进来。

禁军铠甲行走之间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随着纪白有力的步伐一下一下打在皇帝心上。

她面带怒意,盯着来人的眼底却流露出些许紧张。

不是不怕的,如今所有兵权都控在她一人手中,若是在皇宫,自己还能有所转圜,如今孤身在此……

纪白不像桑梓还给皇帝留些面子,知道如今已是尘埃落定,站定后只朝桑梓恭敬行了一礼。

“微臣只知此处有殿下,不知有皇上。”女子明艳一笑,竟是完全不将皇帝放在眼里。

皇帝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继而便气得嘴唇发白,抖着身子重重咳了起来。

“逆臣!逆子……咳、咳咳咳……”她将手中的热茶猛地掷向桑梓,眼中含恨,高声喝道:“谋反之罪连坐九族!你们怎么敢?!”

“殿下小心!”纪白反应极快,一把将桑梓朝后拉开,才堪堪躲过那迎面泼来的滚烫茶水。

茶盏“砰”地撞了下去,在地上滚成了四分五裂的瓷瓣。

“母皇,如今到了这番田地,儿臣也不同您兜圈子。要么现在写禅位诏书,要么……”桑梓往地下扫了一眼,继而朝皇帝淡淡道:“玉文帝龙体沉疴已久,法华寺为万民祈福时,不幸暴毙而亡。”

“好、好好!”皇帝面露灰白,竟气笑了,“朕的好女儿,为了一个妖畜,就要杀了朕!”

桑梓示意纪白将圣旨绢布递到皇帝面前,“只要母皇写了诏书,儿臣也不愿你我拔剑相向。”

“做梦!”皇帝猛地挥手打掉那丝绢,冷笑一声,“如今看来,只怕那妖物祸乱宫闱,害朕重病也有你一份!逆子,你若是敢就杀了朕,朕倒要看看满朝文武认不认你这个谋反逼宫的太子!”

纪白脸色寒了下来,上前制住她,捏住皇帝的手就要落笔。

“你放肆!”皇帝死命挣扎,但久病卧床,哪里是她的对手。

守在门外的淑妃听见动静,大步走了进来,目露不忍道:“纪统领,不得无礼!”

纪白瞧见他才稍缓下动作,但双手依旧紧紧钳住皇帝。

桑梓心系云旗,不想再浪费时间,直接从袖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短匕,旋出刀鞘,将匕尖贴在了皇帝喉边。

她神色冷淡,“儿臣觉得,母皇还是要好好想一想。”

锋利的尖端轻轻抵着肌肤,只要一个用力,就能让这玉文王朝最尊贵的人断喉而死。

即便方才说得再强硬,面对死亡的时候,皇帝还是不由得害怕了起来,她抖着嘴唇放轻了挣扎力度。

桑梓虽对皇帝无甚感情,但原身的心境多多少少对她还是有些影响,不管怎么说,原身做不到心无旁骛地杀了玉文帝。

她心中暗叹,佯装狠绝地将刀尖略略刺进了皇帝的肌肤,“母皇,你我各退一步不好么?”

淑妃皱起了眉,目光焦急地在两人身上打转。

几滴血珠从颈间溢出,像是刺痛了皇帝,她突然大笑起来,暗黄的眼睛里满是癫狂,“休想,你休想!朕告诉你,只要有朕在一天,你和那个害人的妖畜,谁也别想好过!朕就是要折磨死他,再折磨死你这大逆不道的狗东西!哈哈哈哈哈哈!”

桑梓心中一沉,还未做出反应,忽听得外屋木门不知被何物“砰”地大力撞开,随之一股劲风从耳边擦过,捏住自己的手猛然转向,将刀尖深深插进了皇帝心口。

屋里霎时静了下来,桑梓从那覆在自己手上的白皙手背往上看去,便见到了那让自己牵肠挂肚许久的少年。

少年眉眼少了几分纯然,冷冷沉沉地瞧着皇帝,又是一个用力,带着桑梓的手腕将刀柄急急抽了出来。

暗红的血喷薄而出,云旗揽住桑梓往后疾退了几步,才没有被鲜血溅上。

“嗬……你。”

玉文帝双目圆睁,难以置信地盯住这个突然出现的妖物,急喘了几下后,便咽气身亡。

屋里霎时静了下来,皇帝歪着头面目灰败,明黄的宫装被鲜血层层浸染湿透。

淑妃吓得跌倒在地,抖着身子指了指云旗,竟含泪道:“妖物,你杀了她,你怎么能……”

“我当然要杀她。”

云旗紧紧抓着桑梓的一只手,神情略带怒意,“是她刚刚说的要折磨死主人,我不会让这种人存活在这世上!”

少年温热的手掌在隐隐发抖,许是杀了人还在后怕。桑梓急忙将他搂住,心疼地捧住他的脸左瞧右瞧,紧张道:“有没有受伤?牢里人打你了吗?你是怎么出来的?我本想拿到诏书就能去名正言顺地救你……”

云旗低头看着自己素日冷静淡漠的主人心急如焚的模样,眼眶一热,伸手将她按进怀里,低声道:“我可是修炼千年的大妖怪啊,没事的,一点伤口都没有。”

桑梓在他怀里仰起脸瞧他,想要确认眼前之人是否真的安然无恙。

云旗在来之前已施妖术藏住了因燃妖脉而变红的瞳色,此时害怕桑梓看出端倪,便假装疲累地俯身让两人额头相抵,小声委屈呢喃道:“主人,我累了,想回家。”

桑梓听到这话心里酸涩,抚着少年的侧脸,忙道:“好,我们回家。”

“小梓!”淑妃大喝一声,怒道:“这妖邪在对你用妖术,为父不准你带这妖邪回东宫,马上派人,把他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