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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座岛屿(126)

“可惜不能视频。”他有些惋惜。

“……”贝芷意瞪他。

和安揉她的头发,被瞪得心情舒畅。

这对于他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他有了可以耍流氓的对象,怀里的女人,身上每一寸都是他的,长长久久的都是他的。

他的世界,被这个小女人塞得很满,满到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睡觉,健身房里的时间只能待多久,健身器材要用什么量级都被她用条条框框记录了下来,然后盯着他认认真真的执行。

在这个地球上,他终于不再是孤单一人。

他终于,有了挚爱。

***

他们这一次,并没有真的分开一个星期。

贝芷意在和安走的第二天就急匆匆的改签了机票,还买了几袋子糖炒栗子先堵住了布莱德的嘴。

和安又瞒着她。

她知道基地里依坦已经离开了,隔壁离岛有一群珍惜鸟类迁徙,他一个星期前就已经离开了基地。

但是她没想到连维克多都走了。

黛西爷爷的那个化工产污染引来了很多环保专家,维克多作为植物学专家,也在受邀请之列,所以在和安去美国的时候,他就已经离开了基地。

和安是一个人在基地。

要不是今天她找依坦要大青鲨的视频,她真的要一个星期以后才会知道,和安为了不要让她来回奔波,他可能会一个人在那个地方做完所有的前期工作。

在她面前放松了软弱了之后,回到了自己的领域,这个男人仍然十分欠揍的喜欢自作主张。

她现在只能庆幸离岛那边的网络不通,和安和她的沟通仍然得通过那个死贵的卫星电话,她用糖炒栗子贿赂了布莱德,和安相信了他们公司一整个下午都需要开会,她能顺顺利利的坐飞机飞到吉隆坡转机。

她其实有些感慨。

五个月前,她在这个陌生国度吞吐量巨大的国际机场里茫然过,那时候她编了一个以为父母不可能会知道的谎言,用完了她全身的叛逆细胞,只为了当初志愿者招募网站上的那张清澈见底的海水照片。

五个月后,她又编了一个谎言,这一次,她很有长进的叫上了帮手,在该同和安晚安的时候,在机场找了个安静的角落,语气平常的和往常一样。

她甚至研究了航班,让吉隆坡飞往兰卡威的那三个小时时间正好卡在和安睡觉的时间。

五个月时间,她不但收获了爱情,还学会了撒谎。

她一个人在飞机上有些兴奋。

她好像,真的被和安带坏了。

***

和安很忙。

海水空调已经开始在做管道,要在几百米深的海底铺设水管,需要非常专业的潜水员和设备,他这样拿休闲执照的,只能负责统筹。

志愿者基地已经有一周时间没有住人,东南亚的房子窗户多,一个星期没住人的地方光打扫芭蕉叶子就用了他小半天的时间。

他被贝芷意设定好时间的手机已经叫了好几次了,他倒是记得差不多应该是早饭中饭晚饭的时间,但是第一次叫的时候他正在搬运芭蕉叶子,第二次第三次,他都还在海上。

可能是这几天被贝芷意娇惯坏了,早上被芭蕉叶划破的几个地方红肿一直没消,他晚上回到基地和贝芷意打完电话在大厅里就直接睡着了,早上起来的时候,觉得他应该有点发烧。

他起身想要给自己到库房里拿点消炎药,可那些潜水员很快的就又找上来了,他揉揉眉心,扛着几个设备就出了门。

岛上会英文的人太少了,他还得负责翻译。

一个早上下来,他在喝水和习惯性按掉手机里的闹钟的时候,想起来自己似乎很久没吃东西了。

他在快艇的驾驶舱里找了半天,找到一包也不知道有没有过期的面包塞进嘴里,嚼了两下灌了半瓶水。

总算,按照贝芷意的时间表吃了一顿午饭。

他自我安慰,又揉了揉自己头痛欲裂的脑袋。

他很累。

全身骨关节都在痛。

真是挺奇怪的,他自嘲的笑。

以前五年都是这么过来的,结果被贝芷意娇惯着养了一个星期,他居然突然就觉得有些委屈。

他又塞了一口味道很怪异的面包,把剩下的水喝完。

幸好只要一个星期。

他想她了。

第89章

第二天晚上离岛上刮起了大风,吹掉了生态酒店第一期建筑工地上的一小块人工顶棚,没有人员伤亡,但是建筑工地的负责人同和安仍然用了一整个晚上重新检查了所有施工场地以及建筑仓库的安全。

第三天,仍然是跟着出海铺设管道,前期的海底环境都已经摸清楚了,他估摸着只要再跟两天,出海采水管道这块,就可以走上正轨了。

他那天出海连手机都没带,准时准点响起来的提醒他吃饭睡觉健身的闹钟,会让他想到贝芷意,还有四天,他觉得他需要忍一忍,把这些杂乱的事情都处理妥当了,等贝芷意来的时候,他起码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狼狈。

按照贝芷意以前的说法,他现在眼睛里的血丝已经到了吓人的程度了。

他在甲板上休息的时候拿着卫星电话苦笑。

他的梦想太艰难了,这三天,他过得实在是心虚。

回离岛的时候接近黄昏,他下午给贝芷意打了三个电话,贝芷意只接了一个,语气很正常,只是说之前退掉出租屋的时候还有一份协议没有取消,她一整个下午都在忙着取消协议。

中国的租房政策他不懂,所以他只能再三和贝芷意确认是不是真的没有问题了,他自己都觉得他的语言有些苍白无力。

他觉得自己之前的计划有些理想化了,结婚之后,他可能不见得能放心让贝芷意经常回魔都生活,耳鬓厮磨了一周,他已经不想再让她一个人了。

他也不想再让自己一个人了。

他一个人在黄昏回离岛的甲板上拿着白纸写写画画,生态酒店项目的计划表很详细也很完整,一年的基础建设一年的整体建设,贝芷意如果在这两年内怀孕,他无论如何也腾不出十个月的时间陪她。

这个地方的医疗落后,贝芷意一旦怀孕,他就不会让她在这里待着。

可要让他放着大肚子的贝芷意一个人在中国,哪怕知道她父母都在,他也仍然全身都不舒服。

和安嘴里叼着铅笔拧着眉。

再过两年生孩子。

三年后他在生态酒店这块倒是真的有时间了,但是志愿者基地不能长时间没有负责人。

快艇快要靠岸,驾驶舱里的阿布又开始唱歌,和安显得有点烦躁。

考虑这些家庭问题,可以让他不那么疲乏,但是这些事情,却一直在提醒他,贝芷意嫁给他得要有多大的牺牲。

贝芷意不是傻白甜,她是知道这一切之后仍然同意和他结婚的。

他烦躁的有些想要嚼烟草,只能从随身的包里找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塞进嘴里。

他今晚上还是晚点睡吧,嚼着奶糖的和安想。

他们临时的新房还没有完全打扫干净,他还想在房间周围种一圈驱虫的花草。

奶糖的甜味让他稍稍安静了一点,把手里乱涂乱画的白纸揉成一团塞进包里,快艇刚刚停稳就先下了船。

“晚上的聚餐我就不去了,基地里还有些工作。”和安同管道铺设的负责人寒暄,眼角瞟到大山一样的阿盖站的远远地冲他挥手。

和安拧了拧眉,和那位负责人随意的挥了挥手,扛着自己的大包和装备大步走向阿盖。

阿盖这个人,很黑。

大老远的走过来只看到他挥舞着自己的大胳膊,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和安根本分别不出阿盖咧着大白牙的样子到底是在笑还是在叫。

和安有些恍惚。

这条路在第一次见贝芷意的时候,他也走过,那时候,他的心情也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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