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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夜抄(27)【CP完结+番外】

作者: 泠司 阅读记录

“不需要。”穆离鸦的回答实在出乎她的意料,“如果是别的咒术我可能就没辙了,好在这厌胜之术是最好破除的。”

“什么?”

穆离鸦笑了下,可林连翘看得他那个笑容,心头一阵阵地发冷。

她总觉得这白衣公子是二人之中更好相处的,但这一晚上下来,她也不再能确信自己的这个判断。她吞咽了口唾沫,“那你要,要怎么破除?”

“用火烧就行了。”

说完他的手上凭空冒出了青绿色的火焰,将偶人团团围住。

“……怎么做到的?”

大概是觉得危机已解除,林连翘不再像只受惊过度的鹌鹑,声音里也多了点生气。

“是狐火。”

穆离鸦没有跟她解释自己是怎么能够驱使狐火,狐火迅速将这坚硬的木头偶人的表层烧得焦黑崩裂,露出底下黄黑色的细小骨头来。

“看起来是婴儿的骨头。”

穆离鸦的口气十分平常,像是在和她讨论钗环水粉这些日常琐物,“这木头大概也是浸过尸水的槐木吧。”

烧到一半,这木人突然活了一般开始挥舞手脚,吓得旁观的林连翘倒退一步,险些撞到薛止。

这木人的嘴是画上去的,根本就无法张开,于是那一声声尖锐的哭嚎是从腹部的地方发出来,听着无比瘆人。

薛止踏出一步,穆离鸦朝他摇摇头,再度将注意力放在这邪物上,“跟我求饶?就你也配?”

“啊?”林连翘还没反应过来。

“它背后那个人在跟我求饶呢。”穆离鸦掐住它的脖子,这不安分的偶人霎时安静下来,“求我放过他。”

“他……会怎么样?”

“自然是会死。”

“死?”

穆离鸦瞥了她一眼,眼神冷如寒冰。

“不是很公平么?他要害你姐妹的命,现在被发现了,死的人就轮到他自己了。”

作者有话说:

厌胜之术是真的存在的,不过做了点改动

后半夜的时候,一直昏迷不醒的薄荷突然发起了高烧,林连翘一会煎药一会提水,忙得脚不沾地。

她端着药怎么都喂不进去,只能狠狠心掰开了薄荷的下巴,嘴对嘴地喂进去。喂了药以后,她又拿沾水的毛巾一遍遍擦拭薄荷的身体,想要能够多带走一些热度。

可不论她怎么做,薄荷的状况都没有好转分毫,甚至越来越严重。眼见薄烧得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就快要不行了,她突然想起那时穆离鸦和自己说过的东西。

他说薄荷的病很有可能不是普通的病,是有人想要害她们姐妹施展的巫术。

“穆公子,救救我妹妹,我给你做牛做马,只要你能救救我妹妹。”

烧掉了那偶人以后他们就回了房,她用此生最快的速度向后院的客房奔跑着。她只剩下这一条路可以走,只要能救薄荷,她能够做任何事。

“做牛做马就不必了。”

穆离鸦过去给她开了门,听着她词不达意地说完自己的请求,“林姑娘,我能再去一趟你的房间吗?我怀疑你和令妹的贴身衣物里混进了些不好的东西。”

听到他的请求,林连翘愣了下,苍白的面颊上泛起一丝血色。按理来说,像她这样的未婚少女是不应该和年轻男子如此靠近的,更不要提让对方检查自己的私物。但是只要想到病得奄奄一息的薄荷,她心头最后一丝犹豫也没有了,“没问题,随便公子处置。”

穆离鸦摸了摸她的头顶。

这感觉就像父兄一般,她心头的惶惑少了两分,渐渐地安下心来。

“阿止,你跟林姑娘去,看着两位姑娘,我去去就回来。”

薛止没太靠近,可他一进到大堂内,先前还手脚不断抽动的薄荷顿时安静下来,就像是纠缠着她的邪祟对某样东西感到了本能的畏惧一般。

穆离鸦去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再回来时手中多了样东西。

“就是这个。”他将那东西随便丢在桌上,“我在柜子的最里边找到的。”

借着油灯的灯光,林连翘能看清是个随手扎成的白布娃娃。

“是凶丧时用过的孝布做的,邪得很。”

一般人家在葬礼之后会烧掉所有使用过的孝布,死者死得越惨,孝布就越不吉利,是用来下咒的绝佳材料。

穆离鸦三下两下就把布娃娃拆开成一块白布,摊在桌子上,露出上头写着的字来。

是林薄荷的名字和她的生辰八字。他没再多说,顺手将这块孝布放到了灯前点燃,然后扔到了地砖上。

柔软的织物很快就被火苗吞噬,跃起的火焰中间却凭空多了几分青绿色。等到孝布完全被烧掉,昏迷的薄荷身子颤动了一下,发出了今夜第一声颤巍巍的啼哭。

“有救了。”林连翘连忙扑到她身边,探了下她的额头,喃喃自语道,“不……不烧了,居然不烧了,有救了,我妹妹有救了,有救了啊。”

不知是不是消耗过度的缘故,穆离鸦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也沁出些细密汗水。

“已经伤到了根本,如果不想留下病根的话,接下来几年都要好好调理。”

林连翘连连点头,就差没跪在地上谢他救命了。

“到底是谁这么恨我们家?”她不敢想,如果昨天下午穆离鸦没有上门求医的话此刻她和薄荷又将落得何种下场。

“你不知道吗?”

“我……我真的不知道。”

林家医馆生意虽不算多好,可在这邻里街坊之间还算颇有口碑,怎么都不至于得罪人得罪到这个地步。

穆离鸦靠着薛止的肩膀,闭上眼睛,“那就等等吧,等等你就知道了。”

……

他们几人一直在大堂内待到了外边的天翻起鱼肚白。

“你们饿了吗?我……我去做早点。”

看薄荷的病情稳定下来,忙活了一晚上的林连翘肚子一连叫了好几声,她赧然一笑,像只轻快的小鹿奔向了灶房。

到了灶房前,她习惯性地先探头进去看了眼,没看到熟悉的身影,心里觉得奇怪,转头就看到跟来的穆离鸦他们。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哑伯不在。”

按照她的说法,一般这个点哑伯应该已经在灶房里劈柴生火了,今天却空无一人,实在是不应该。

“哑伯?”穆离鸦想起昨天见过的那黑壮老者,“是你家的亲戚吗?”

林连翘思索了一阵才回答他的问题,“嗯,不是的,他是两年前我爹娘还在的时候,在外边捡到的流浪汉。那时他断了条腿在路边讨饭,我爹娘看他又聋又哑,又没有亲人朋友,就收留了他,给他治了腿伤,等他伤好了就在医馆里做事打杂换一口饭吃。因为他不识字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我们就都叫他哑伯。”

“是这样啊。”

因为担心哑伯生病了或是被昨夜的事情影响,林连翘坚持要过去查看,穆离鸦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坚持要跟着一起去看。

哑伯独居在后院偏僻角落的破屋里,他们走了没一会就能看到那扇紧闭的破柴门。林连翘要推门,手伸到一半,肩膀上就搭了只手,回头看到穆离鸦含笑的脸。

“这种事还是让某来吧。”他说得温和,动作却无比强硬,将林连翘拉到了一旁。

他撞了两下没撞开门,薛止就递剑过来。

料理好门闩,门推开的一瞬间,腐浊的气息便迎面而来。穆离鸦将林连翘拦在门外,自己和薛止走进去查看。

这屋子不大,摆了一张破床板和一副柜子后空地也就勉强能容纳他和薛止两个成年男子。至于他们要找的人躺在床上,死死地揪住胸口,眼珠暴凸,对屋子内闯进来的不速之客没有半点反应。

“已经死了。”穆离鸦过去摸了摸就知道这人断气已久。

不仅死了,尸体都已经硬了。他的表情无比扭曲狰狞,仿佛在死前遭受了巨大的痛苦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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