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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洛再无佳人2(24)+番外

赵平津一下一下的沉重的呼吸,但还是压制着的声音:“伤着哪儿了?”

“孙克虎不是都告诉你了吗?”

“他被你捅了一刀,他还清楚个屁,那些人,伤着你哪儿了?孙克虎是什么人,你能活着出去?”

好一会儿,西棠都不说话。

赵平津急了,他侧身过去捏她下巴,眼里一片赤红,殷红可怖的血丝布满眼底:“伤着哪儿了?”

“别问了。”

他咬牙切齿地瞪着她的眼角:“脸上是不是?”

西棠倔强地抿着嘴,不肯说话。

赵平津一时想到了什么,脸色刷地白下去,再也无法冷静,声音都完全变了:“你肚子上的疤痕,你他妈骗我说是拍戏受的伤?”

“黄西棠!”

空乘悄悄地走到了头等舱的舱门。

他阴沉着脸,脸色一阵一阵地惨白下去。

西棠僵着脸,一动不动地坐着。

赵平津终于松开了她,心头一阵一阵剧烈的跳,眼眶的红如炽焰一般地燃烧着,他咬着牙死死地忍着胸口的疼痛:“我当初出国前就该杀了你,出去外面受人欺负,丢尽我的脸。”

下了飞机他的车子已经在机场等,赵平津不用司机,自己开车。

车子开上高速的时候,黄西棠跟他说:“去医院,我妈生病了,在住院。”

赵平津打转方向盘。

车子经过延安高架路,赵平津关掉了车灯,遥远的天际泛起一抹鱼肚白,晨曦染红了灰蒙蒙的高楼大厦。

天光照亮了车内的两人,心事再无可遁形,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到了医院七点多,上早班的医生护士脚步匆匆。

赵平津的车子直接开进了医院,停在了住院部的大楼前。

西棠细细弱弱地问了一句:“你怎么办?”

赵平津已经恢复了情绪,只是苍白脸色隐隐发青,如隆冬下雪前的灰暗天色,看起来格外的阴沉惨淡:“今天顺便处理一下这边工作,然后回北京。”

赵平津按开了车门锁:“进去吧。”

西棠点点头,手在包里翻东西。

赵平津看了她一眼,伸手拉开了车前的储物柜,给她递了一个蓝色的口罩。

西棠道了声谢,撕开包装戴上了口罩,推开门下了车。

“黄西棠。”

西棠没走开两步,听到赵平津唤了她一声。

回过头来,看到赵平津跟着她下了车,却并不走开,只站在车门旁,他没穿外套,身上一件白衬衣,手插在西裤口袋中,西棠这么一望过去,心里有些酸涩,疑心自己睡眠不足眼花,对面的人似乎比以前消瘦许多。

只听到赵平津望着她淡淡地说了一句:“孙克虎这件事情,你不用再担心。”

西棠恳切地说:“我不能再这样一直麻烦你。”

赵平津不理会她,只说:“行了,进去吧。”

西棠冲着他点点头,她不敢回头,只微微地垂着头,脚下的脚步渐渐加快,那一束视线,一直烙在她的后背。

谢振邦等在门诊大楼的门前,看见她走近了,略微伸手揽了揽她的肩膀,低声说:“跟我来。”

西棠猛地放松下来,脚下密密绵绵地发软,一步一步地挪着走进医院楼道里,转了个弯,她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谢振邦站在她的面前,西棠低着头,眼泪滴在地板上,泪眼朦胧之中,看到他白袍的衣角。

西棠接过他递过来的纸巾。

“谢谢你。”

谢振邦耸了耸肩,温和地调侃了一句,“我终于知道我的对手不是风车,也是人。”

事情发生之后的大约一个星期,西棠跟大多数成名的女明星一样,开始多带一名男助理。

黄西棠不太习惯。

倪凯伦准备飞香港生产了,还得给她办理这些交接手续,倪凯伦不容商量地说:“你不习惯也得习惯,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

西棠知道事情无法改变,只好点了点头。

倪凯伦神色凝重:“孙家不能把你怎么样,你越红,价值就越大,姓孙的也忌惮,但万事一定要小心。”

倪凯伦终于无法逃避这个话题:“西棠,你这样在娱乐圈,一个女孩子孤身一人,出了事无法自保的。”

西棠默默地低下头,她自己何尝不知道。

现在当红的女明星,哪个没有后台背景?每当抢资源或者抢角色的时候,拼的就是背景和权势,背景越强大,越没有人敢惹你。

“我不能每次都找赵平津。”

“没有靠山。出了事,没人保你。”

西棠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她的意思,跟马姬红的意思,其实是一样的。

西棠自己在北京拍了这么久的戏,女明星的电话号码,不管换多少个,总是有人问得到,她自然一直是有收到各种约会的信息,她也从来不太看,以前她只是个电视圈的小明星,没多大名气,那些约不到的自然就散了,就是这半年多来情况慢慢地变得不一样了,听说北京的富商圈子里已经有人放话出来,要她陪一场饭局,开出的价格圈子里都传遍了,到后来事情越来越离谱,传闻某位京城大鳄想要睡黄西棠,被拒绝了,京城的局里有人开了赌价,看谁能睡到她,金额一路疯狂高涨起来。

倪凯伦只是不想逼她。

倪凯伦委婉地说:“你再考虑一下。”

第二天西棠去医院,开车的司机就换了,换成了她的新增添的一位男助理,若不是提前得知,西棠还真的看不出来,这位衣着容貌都很普通的中年男人,是武警特种部队出身的高手。

昨天就有北京的专家过来会诊,取走了她妈妈的全部病例资料,主治医师跟她说:“很快可以出院。”

chapter21

昨天就有北京的专家过来会诊,取走了她妈妈的全部病例资料,主治医师跟她说:“很快可以出院。”

这一次生病之后,她母亲开始陆陆续续地说一些以前没有说过的事情。

妈妈在病房里跟她说:“仙居房子的地契,妈妈放在家里的保险箱里,那房子几十年了,以后你要租要卖,看你自己方便。”

西棠慢慢地抬起头,眼里忽然有泪水,她知道她妈在干什么,这是交代后事了。

妈妈亲亲她的手,女儿的手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小小白白的:“你接妈妈来上海住,妈妈很高兴,就是你工作太忙了。”

西棠赶紧说:“妈,我以后多陪你。”

她妈妈挥挥手:“倪小姐也跟我说了,现在你的工作机会特别多,妈妈肯定全力支持你,乖乖,妈妈不担心你的工作,妈妈担心的是以后没有人给你操心人生大事,你自己给耽误了。”

西棠心理上无法接受这样的情况,扁扁嘴,一副要哭模样,但还是忍住了:“妈,你瞎想什么呢。”

她妈妈跟她说:“如果以后谈婚论嫁了,之前做过的手术情况,要跟对方说,不要欺瞒人。”

她妈妈捏捏她气嘟嘟的小脸:“也不要怨,慢慢等,会有珍惜你的人。”

“丘伯伯上次来,说有个外孙女,想来上海考舞蹈学院,小姑娘挺喜欢你,想让你介绍一下艺考的老师。”

西棠答应了。

西棠知道丘伯伯来看过她妈妈。

那会儿她在北京拍戏,听护工说,丘伯伯在病房坐了一下午,留了些水果,也就回去了。

从杭州到上海往返奔波,他也是七十岁的人了。

听说他的妻子比他年长五岁,头年走了。

西棠记得小时候,她不懂事儿的时候,还很喜欢丘伯伯,他抱着她满屋子的绕,中年男人的手臂强健有力,她上小学的时候,丘伯伯给她带了一个粉色的米老鼠的小书包,她一直背到了三年级,书包的肩带都磨花了。

母亲始终担心她的终身大事,有一天午后又重提起来。

“我也不是说一定就是谢医生,只是妈妈希望你嫁个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