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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味热吻(13)

可到了训练馆,一上午的功夫,心情只能用四个字描述:一言难尽。

训练馆很大,雪上技巧在这,竞速类项目也在这,男队女队在相邻的两个场地,中间仅仅隔着一道透明玻璃门。

一整个上午,女子速降这边都很心不在焉,一逮着机会,众人就开始交头接耳。

“那个就是新来的小师弟吧?”

“哈,哪个?”

“还能有哪个?边上那个,穿红色背心闪瞎眼的那个啊!”

“这胸肌……”惊叹声说明一切。

“大惊小怪了吧?你是没看见刚才他跳起来的时候,腹肌也出来了,两个字,壮观。”

一开始,宋诗意没听清她们在说谁,还在喘口气时特意探过头去,融入大众:“又在欣赏魏光严的肉体?小心丁教练把你们拎出去罚下蹲。”

队里生活单调枯燥,姑娘们过着苦行僧般的训练生活,但毕竟年纪摆在这,慕少艾之心人人皆有,私底下也会对隔壁的男色交流一番。

魏光严是男子速降队的头号男魁。

当然,看今日这情形,程亦川也有跟他竞争上岗的潜力。

丁俊亚就在不远处,埋头在本子上写着下午的专项训练安排,不时抬头看上一眼,此刻看众人心不在焉的样子,脸色已明显有了转阴的迹象。

郝佳凑过来,笑嘻嘻对宋诗意说:“师姐你有所不知,魏光严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炙手可热的是那个新来的程亦川,哈哈。”

宋诗意:“…………”

又是他。

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

宋诗意懒得插嘴,索性默默不说话,想用勤奋训练屏蔽掉来自小师弟的光芒,可那位初来乍到,人气目前在女队显然处于一个巅峰状态。

屏蔽是屏蔽不掉的。旁边的郝佳、卢思琴一个劲在那新闻播报。

拉伸运动——

“数清楚了没?我看着好像是六块!”

“还特整齐诶!”

宋诗意:“……”

跨部训练——

“刚,刚才那一下前顶,是我眼花了吗?”

“应该不是的,我,我也看见了……”

“好饱满的一坨!!!”

宋诗意:“????”

一坨?!

郝佳一脸邪恶地凑过来:“师姐,你觉不觉得……”

“觉得什么?”

“那个程亦川,嘿嘿嘿,看起来性功能很超凡脱俗的样子?”

“……”

宋诗意:“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郝佳一本正经:“裤、裆?”

“………………”

宋诗意:我还是个孩子,你们放过我吧。

她心情有点复杂,想女子速降队数她年纪最大,结果……她一边感叹现在的小姑娘都挺早熟,一边不自觉扭过头去,默默地看了一眼隔壁的程亦川。

那小子还在重复着跨部训练,整个人仰面躺在垫子上,只有肩与脚后跟着地,腰与胯齐齐上顶。那一顶——

……

她镇定地收回视线。

行吧,是挺超凡脱俗的。

等等,怎么她也被带偏了?

女队所在的训练馆,不止女子速降这一小范围对隔壁的关注过剩,纵观大厅,技巧类项目那一块也挺蠢蠢欲动的,休息时也老交头接耳。

后来,丁俊亚眉头一皱,扔了本子走过来。

“怎么,这是都训练好了?”

教练一来,姑娘们纷纷消停了。

丁俊亚看了眼隔壁,隔着道玻璃门,一群穿队服的年轻小伙子里,就那个穿红背心训练的最显眼。

显眼就算了,这大冷天的外面还在下雪,他倒是浑身热气腾腾,胳膊肘、大腿都露在外面,冒汗厉害时,还把衣服下摆撩起来扇风,那整齐的小菜地只差没跳出腹部,叫嚣着“来呀来呀,来看我呀”。

他眉头一皱,收回目光,扫视一圈女队:“隔壁好看,是吧?”

“……”

“觉得隔壁好看的举个手,我送你们去隔壁。”他冷着张脸,点了几个最能交头接耳的,“郝佳,卢思琴,李璇——”

目光落在靠边的宋诗意身上,她就在郝佳旁边,郝佳没事就找她说话……丁俊亚没想到她也会对这种事有热情,有心警告一下她,可目光不自觉往她脚后跟扫去。

昨晚才犯过毛病——

视线蓦地收回,他把那个三个字咽回嗓子眼里,“你们三个,出列,一人两百个下蹲。”

三人一阵哀嚎。

宋诗意没忽略掉丁俊亚最后那一个眼神,莫名一阵心虚。

好,好像逃过一劫?

她叹口气,不知该为这份宽容庆幸还是悲哀。

*

值得一提的是,当天中午,程亦川就被丁俊亚叫去了办公室。

丁俊亚主要负责速降项目女子队,男队那边虽然也带一带,但上面今年的硬性指标落在了女队这边。我国女子速降出不来成绩不说,这两年连参加世界级比赛的积分都不够,成绩差了一大截,自从宋诗意退役后,连续两年都没人够格参加世锦赛了。

于是男队那边就交给了袁华,丁俊亚专注于带女队。

因此,袁华没找程亦川,反而是丁俊亚把他叫去了办公室,程亦川有一点摸不着头脑。

但这位是他的偶像,要见男神,程亦川有点小激动。

他一路琢磨着,请丁教练给他在背心上签个名会不会太浮夸,可走进办公室,才发现气压有点低。

程亦川是个很会看脸色的人,觉得状况不太对,当下收起了激动,规矩地叫了声:“丁教练,您找我?”

丁俊亚大他八岁,却已显现出成熟男人的稳重来,男人和男孩的区别一目了然。抬头看他一眼,淡淡点头,指指桌上:“这个是队服,你先穿着吧。”

程亦川有点诧异:“袁教练今早才量了我的尺寸,不是说队服要下周才拿得到吗?”

“这是我之前服役时用的,这套还没穿过,你应该能穿,先将就用着吧。”

程亦川从小富养,从未穿过别人的旧衣服,遂下意识回绝:“不用麻烦了,我穿自己的运动服先训练着就成,反正下周——”

“还是麻烦一下吧。”丁俊亚淡淡地说,把那套衣服往他面前一递。

程亦川顿了顿,接过衣服:“谢谢。”

衣服交接完毕,丁俊亚也没再多说,埋头继续在本子上写训练计划。程亦川又站了一会儿,被晾在原地有些尴尬,试探着问了句:“那我先走了,丁教练?”

丁俊亚头也没抬,点了下头。

走出办公室时,程亦川没了笑容,来时的激动无影无踪,心里反而像是被人塞了只气球,鼓鼓囊囊,堵得慌。

想起临走时在省队的食堂里众人送别的画面,又思及这两日来了国家队的种种,他心烦意乱地抹了把头发,难得地骂了句脏话。

操。

这地方,难道真的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走得太快,出门时险些撞上谁,他一个急刹车,对方还是磕在了他下巴上。

两人同时叫出了声。

程亦川捂着下巴,对上捂着额头的宋诗意,一句“你怎么样”还没问出口,就被身后的男人往旁一拨。

下一刻,丁俊亚取代他站在宋诗意跟前:“伤着哪儿没?”

宋诗意:“没事,小事情。”

丁俊亚没马虎,还是拉开她的手仔细看了看,确定额头只是略微发红,才转头去看程亦川,皱眉道:“走个路那么风风火火做什么?”

程亦川原本还担心撞伤了人,对上他那冷冰冰的脸,气不打一处来,冷笑一声,也不多说,从他肩膀上猛地撞了过去,头也不回走了。

一肚子邪火没出发,他走到楼底下,重重踹了一脚垃圾桶,那声巨响惊得三楼上的宋诗意都忍不住往下瞧。

这是怎么了?看样子,那家伙又碰了一鼻子灰?这回还是在丁师哥这儿?

丁俊亚问她:“你找我?”

宋诗意赶紧收回目光,摆摆手:“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谢谢师哥高抬贵手,没罚我下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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