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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枕(长嫂为妻)(67)

那刀法又狠又快,楚瑜灵活躲闪,却仍旧觉得有些吃力,顾楚生在暗处算着两人的路数,刻意遮掩了呼吸,一言不发。

十几个杀手围住楚瑜,楚瑜艰难躲闪,刀光在夜色中带着寒意,楚瑜长剑根本不敢硬接。顾楚生躲在暗处,眼见着一个侍卫朝着楚瑜刺去,他再也安耐不住,手中石子朝着那人就弹了出去!

也就是这瞬间,持刀青年朝着顾楚生的方向奔袭而来,楚瑜长剑直追而去,顾楚生握紧了袖中短刀,就等着那人急袭瞬间。

谁知那人却是半路猛地用一阵掌风扫过顾楚生藏身的密林,顾楚生本已受伤,被这掌风猛地一推,便重重摔了出去,撞在树上,吐出血来。

确认了顾楚生的情形后,青年这才挥刀砍向顾楚生,楚瑜连忙跟上,在青年刀锋来时,将顾楚生往边上一拖,那刀刃方向眼见着要砍向楚瑜,顾楚生脑子一嗡,便朝着楚瑜扑了过去,刀猛地砍在顾楚生身上,血溅了楚瑜一脸。眼见着第二刀就要落下,却突闻箭声疾驰而来,于夜色中划出银光,青年一个回旋躲闪开去,旋即又是三支箭从三个不同方向落来。

那箭不是直直过来,而是先射到树上再折过去,但每一次角度都极其刁钻,纵是青年身形敏捷,却也在第三箭被直接钉在了树上。

青年大怒,拔了箭红着眼就朝着楚瑜砍去,也就是这瞬间,少年白衣长枪,从马上直接翻身落到楚瑜身前,不带半分犹豫,直指青年。

那枪法大开大合,每一击都仿佛带了泰山倾崩千钧之势,青年受了那一箭,行为迟钝许多,周边许多帮手冲上来,楚瑜将顾楚生一扔,便冲入战局,拦住了周边杀手。

枪如游龙翱翔于夜色,青年被来人逼得节节败退,而对方堪堪不过少年,却游刃有余,没有半分疲惫之色。

最后一枪如惊雷刺入青年肺腑,他被钉在树上,鲜血流出来,他沙哑出声:“你是谁?”

少年抬眼,漂亮的眼里一片平静。

“杀人者,卫家卫韫。”

作者有话要说:到底什么时候,我才能拥有存稿这种东西。爆头痛哭。

听着大家推荐的《我的将军啊》,前面不是rap那段,真是一唱就想起我家小七呀痴汉脸。

【小剧场】

(本日小结)

卫七:从此以后,我就是个自带BGM的男子,走路必须加背景。

顾楚生:作为一个法师,蹲草丛是必备技能。

楚瑜:我还没开打,能不能给个机会?不然我怎么吸粉?

卫七:不能

楚瑜:为啥???

卫七:第一,我不能耍帅。第二,你不能受伤。

楚瑜:……

第44章 (6.19一更)

音落之事,卫韫骤然收回长枪, 对方一口血急促涌出, 顺着树瘫了下去。

卫韫并非一个人赶来, 等他收拾完青年时, 局势也都被控制住。卫韫提着长枪回身,疾步走到楚瑜面前,急促道:“可有大碍?”

“嗯?”

楚瑜将剑甩回剑鞘中,回头看去,有些奇怪道:“我又没受伤,有什么大碍?”

卫韫听了这话,这才放心下来。旁人扶着顾楚生走过来, 卫韫转头过去, 打量着顾楚生。

此刻顾楚生穿着水蓝色长衫, 上面沾染了泥土和血迹,头发上的玉冠也在打斗中落下,仅从衣着上看,不免有些狼狈。然而此人面色镇定, 神色清明, 朝着卫韫走来时,带了股卫韫仅在谢太傅之流常年混迹于朝堂的政客上才得见过的气势。

初初见面,卫韫便生了警惕。

而顾楚生也同时打量着卫韫。

他记得上辈子见卫韫的时候,其实比现在的时间,应该早一些。上一辈子没有楚瑜,卫韫在天牢之中出来之后, 就直奔战场,当时白城已破,他撑着独守昆阳,那时少年在夜里带兵而来,驾马立于城门之外,仰头看向城楼上的他,冷声开口:“卫家卫韫,奉命前来守城。”

少年身上那股子戾气太重,重得让他时隔三十多年再次回想起来,依旧记忆犹新。

然而如今看见卫韫,却与当年截然不同。

今日的卫韫五官上并没有多大变化,但上辈子那股戾气却全然不见,他和楚瑜并肩站着,白衣银枪,立如青松修竹,笑带朗月清风。

他朝他行了个礼,神色真挚道:“顾大人一路辛苦了,卫某来迟,让顾大人受惊。”

其实按照他们两人如今的身份,绝对算得上礼遇。顾楚生连忙回礼,面色恭敬道:“小侯爷抬举,顾某被人追杀,却还牵连侯爷,是顾某的不是。”

“此事具体如何,本候心里清楚。”卫韫看了一眼周边,神色沉稳道:“不过此地不宜久留,还请顾大人上马,我等速进华京之后,再做详谈。”

听了这话,顾楚生也没迟疑,点头之后,三人便立刻上马,往华京奔赴过去。

卫韫将顾楚生交给卫秋等人照看,同楚瑜领人走在前方。

卫韫驾马靠近楚瑜,打量着她,再次确认道:“嫂嫂真无大碍?”

“没有。”楚瑜笑了笑:“我还没真的开打呢,你就来了。手都没热起来。”

卫韫听了这话,眼里带了微弱的笑意:“嫂嫂这就托大了,今日来的是漠北金刀张程,嫂嫂遇上他,怕是要吃点亏。”

卫韫这是实在话,楚瑜也明白,对上这种天生神力的人,她的确没什么办法。她瞧了卫韫一眼,有些奇怪道:“我不是才让人去报信,你怎么就来了?”

“两天前嫂嫂说你到了天守关,我便算着日子等着,算着你今日应该差不多到这附近,便过来看看。”

卫韫说得平淡,简单的句子,却全是关心。

从两天前开始算着日子等,怕也是担忧太久了。

然而卫韫却也知道,他对楚瑜的行踪如此清楚,却也不止是担忧。楚瑜这么一走十几天,他打从回到华京后,就没和楚瑜分开过这么久,一时竟是有些不习惯。

走在庭院长廊的时候总觉的该有楚瑜教导着小公子学武的小声,走到书房的时候总觉得会在某一瞬间听见卫夏来报说楚瑜来了,甚至于吃饭的时候都觉得,他对面该坐着个楚瑜,笑意盈盈同蒋纯说着话。

人家说习惯这东西,久了就养成。他本来觉得,楚瑜多走几日,他就好了。

结果却是楚瑜走的时间越长,他越是挂着,甚至于夜里做梦,还会梦见她一身素衣,神情萧索,跪坐在马车里,平静叫一声,卫大人。

梦里的楚瑜神色一片死寂,仿佛是跋山涉水后走到绝境的旅人。

他在梦里看着楚瑜的模样,心疼得不行,想要问那么一声:“嫂嫂,你怎么了?”,却又骤然惊醒,见到天光。

于是他越等越焦急,得知楚瑜到了天守关,便亲自来接。

只是这之前的事儿他也不会说,但就这么几句话,楚瑜还是听得心头一暖,感激道: “还好你今日来接了,不然今日不打到天明怕是回不去。”

卫韫没说话,他拉着缰绳,看向前方。

楚瑜有些奇怪:“你怎的了?”

“我方才在想,”卫韫声音有些僵硬:“若嫂子今日遇了不测怎么办?”

“为了这样一件不重要的事让嫂子有了闪失,”卫韫僵硬着声:“你让我心里怎么过得去这个坎。”

楚瑜微微愣了愣,来是她要求来的,做是她没做好,卫韫不高兴,倒也正常。

她抿了抿唇道:“日后我不会如此莽撞。今日本该直接进京的,是我没有……”

楚瑜声音渐渐小了,卫韫面色没变,楚瑜也察觉出来,卫韫在乎的并不是这件事她做得好与不好,而是她遇险这件事有一就有二。

楚瑜也无法承诺说这辈子不会再遇到险情,本就是生在沙场上的人,谁又许诺得了谁生死?

两人沉默着往华京赶去,第二日清晨,才到了华京,入了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