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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今天也很美味(85)+番外

交换舞伴,贝茜被希里兰德牵走,她自然就成了赫恩第二支舞的女伴,嘴巴闲不住,即便身体前倾、摇

摆、旋转也还是要说话,只是眼神并不往赫恩脸上放。

“你前缀加得太多。”赫恩笑道,“你太早离开王都,从前并没有什么机会跟你跳舞。”

夏洛蒂一瞬间想到希里兰德拦住自己时说的那个“遗憾”。

这个遗憾赫恩也不知道,如果不提,她自己都快忽略了。

没有跟喜欢过的人跳舞,一次也没有。

她离开王都的时候还差半年才能参加舞会,偶尔回来行程匆匆,再后来赫恩就有了贝茜。

“那我真幸运。”夏洛蒂打趣道,“毕竟有了王妃之后你就不必再交换舞伴了,赶在那之前也好。”

赫恩还是笑,却没有否认。

夏洛蒂就有点想叹气。

这个人向来很温柔,对谁都一样温柔。也爱笑,所以从小就招人喜欢。

温柔归温柔,他在乎的事情并不很多。

其中贝茜可以算头一宗了。

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夏洛蒂对贝茜没有恶意,只是突然自心底涌上来一股不甘,不甘往往不过大脑,催生着话语脱口而

出:“想想我并不能算了解你……见到伊丽莎白之前我甚至不知道你喜欢她那种类型的小姑娘。”

“我也不知道。”赫恩道。

舞曲将近尾声,他倒是好好地将夏洛蒂这句话想了想,补充道:“或许因为伊丽莎白这种类型的只有她一

个人,之前没遇上,遇上了才知道喜欢。”

第二支舞简直太过漫长。

贝茜终于能从希里兰德手里抽出手,心肝砰砰的,却跟悸动没半点关系,实在靠近他就想到希里兰德本

人,压力大得很。

她这样着急走不过为了回到赫恩身边,希里兰德手指曲了曲,没能握住她,虽目光温度骤降,不知想到什

么,到底暂时没有强求,任由她低头快快地踩着高跟的舞鞋溜了开去。

贝茜是想回去找赫恩来着。

但在回赫恩身边之前,先看见老早摆脱了舞伴候在一旁、脸皱得苦瓜一般的丽塔。

贝茜:“……”

丽塔本来要鼓起勇气找希里兰德跳第三支舞,哪成想才一眨眼的工夫原本还站在显眼地方的将军就没了影

子,顿时丧得不行,想独自跑出去吹吹夜风。

贝茜想了想,正好也不喜欢在人类这样多的地方待,就说要陪她一起去。

这个决定转述到赫恩那里,他反倒有些意外,抬手抚了抚礼服的袖扣,最终还是答应让她出去玩:“让人

跟着,不要乱跑。”

维克托见殿下身边人都散了,夏洛蒂也离去,只是不见贝茜的影子,不由上前来询问:“殿下?”

“这里太闷,让她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好。”赫恩道,“将那件事再推迟一会儿吧。”

于是就有了贝茜听丽塔吐苦水的这一幕。

丽塔羡慕贝茜,却远远算不上嫉妒,顶多想想自己是不是魅力不足,但想着想着生出点委屈来,抱着腿,

眼睛里蒙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我好想哭,贝茜!”她道。

贝茜想掏手帕,没有掏出来,沉默一下,道:“你哭吧。”

她既然不介意,丽塔就真打算抹眼泪,然而还没摸,先发现水雾朦胧的眼帘中似多出来点别的什么东西。

“有人。”丽塔道。

贝茜背对着她说的那头,看不见人,也没有扭脸去看,问:“是安娜贝尔么?”

西塔眯起眼:“好像不是,很壮啊——是个男人!”

其实不用说,贝茜也已经在下一秒便知道了。

她往空气里轻轻嗅了一下,警惕之心突起,飞快转身,立马看清了不远处正往这边走过来的黑袍男人。

那男人出现得诡异,周围竟没有其他人觉察。

但再诡异,靠近之时还是让贝茜觉察出身份,令她变了脸色。

那人身上有种特殊的气息。

气息嗅进鼻腔,传递出再熟悉不过的信号。

血族。

事。

宁芙饶有兴致瞧着跟前挺拔俊朗的儿子,抬手掩了下唇:“几年前你第一次独当一面料理国政,也不见有

这样的反应。”

赫恩脸上淡淡的,眸光却似缀了星光的柔风,温温地亮着,问:“什么反应?”

“紧张。”

他这样正经,反而更令人生出调侃的意趣来,宁芙忍了忍,总算没有,很有几分怀念地道,“但比你父亲

要厉害许多。他当时说话声音都是抖的。”

赫恩不说话。

宁芙怀念完过去,瞥见他手里握着的小盒子,渐渐地又正经起来,脑海里想了许多,最终都不过化作与儿

子相对站立的沉默。

须臾,王后的话响起在夜风里:“我还要再问你一次……真想好了么?”

“想好了。”赫恩道。

“她身份特殊,在一起说不好就是一生的事情。”

王子就弯眸微笑了下:“您跟我父亲也在一起了,母亲。”

宁芙的话便全噎在喉咙里,一时竟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最后一摊手道:“好,我确认完了。”

话音未落,走廊里响起咚咚咚的跑步声,是去找贝茜的维克托飞快返回。

只是他身后没有跟着金发的小人儿,脸上的表情更是异样,就差在看见赫恩的一瞬叫嚷出来。

赫恩抬眼望见维克托的脸色,眼里的笑意瞬间褪去了,往前几步,问:“怎么?”

“殿下!”维克托掐着侧腰大口喘气,尽是惶惶,“伊丽莎白小姐她——”

贝茜不见了。

这是稍后便很快得到了证实的事情。

安娜贝尔原先跟着贝茜与丽塔到花园,见她们两个要说悄悄话,吩咐女仆在能看得见的地方尽量站开去,

又碰见有王宫内务要处理,便暂时走开了一会儿。

哪里知道回去的时候就只看见倒地的女仆与丽塔,再寻不见贝茜的影子。

整个王宫的士兵都没有看见任何可疑人进出,事出之后,城堡登时给围得铁桶一般。

贵族们在大厅乱糟糟地挤成一团,也完全没有了过节的乐趣。

谁还敢有乐趣。

从前几乎没人见过赫恩生气的样子,原本个个都带了几分不满,因着在国王的城堡里,都忍着不敢表露,

但被走进大厅来的赫恩沉默地扫一眼,背脊都是冰凉的,只剩下怕,哪里还有抱怨。

丽塔被安娜贝尔弄醒了。

睁开眼睛那一刻,她分明还保留着昏倒之前的惊惶,以至于下意识从床上弹起,连连往后躲,后来才看清

站在床边的是内务官。

安娜贝尔还没开口,她便急急道:“那个人要带走贝茜!”

“什么人?”房门口有个男声问。

丽塔这才发现赫恩也在,后怕与惊慌汇作一股,但远远没有对上赫恩眼睛时的惊吓可怕。

王子脸上其实还是淡淡的没什么表情,说话声调语速都很正常,不看眼睛,还要佩服他此时的平静。

但那一双黑眸里的光分明已经完全沉没下去,四目相对,以为自己入了深渊。

深渊之下是凛冽又雪亮的杀意,刀刀入肉,能活生生将人的灵魂剜出体外。

丽塔结结巴巴,终于想起脑子断片之前要说什么,跪坐在床上,颤着手往窗外指:“披黑斗篷的男人,很

高大,脸上有道很长的疤痕。”

她再回想一下,不由自主地颤了颤:“还有一双很尖很尖的獠牙,就像……”

砰砰砰几声巨响,窗外夜幕中骤然绽开大而璀璨的焰火。真有些讽刺。

丽塔后半截话没有说完,听得人根本已经能将答案脱口而出。

有獠牙,像传说中的吸血鬼。

她不知道那个究竟是谁,赫恩也不知道。

唯独一个人清楚得很。

丽塔跟赫恩结结巴巴说话的时候,将军的马匹已经踏着倏然冰冷起来的月色改道,越跑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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