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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女尊回来以后(76)+番外

“恩。”苗潇继续摩挲着小盒子,无所谓的应声。

碧音安见了,暗吁后,冲苗潇慢慢行礼,退出房去。

等房间内只剩苗潇后,他才拿出那个小盒子,慢慢打开,静静看着里面那个丑萌丑萌的石狮。半响后才开口对它说,“……你怎么就来这么晚呢?”

太晚太晚了。

晚到……都没机会了。

一月后,苗疆小王子和南皇苏焕景的事,终略有耳闻。

再过月余,南皇大婚提上行程。

三月后,南皇大婚,次月南国大军,和三万苗军,一共十万大军,进发苗疆。

苗疆三、五皇女战死,大皇女登基,成为新皇。

苗疆南国,再次成为彼此最好的盟友。

与此同时,似乎终于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的宁王,上奏南皇,自请离开汴京,欲携侧王夫游历汴京山河。

南皇驳回。

再上奏。

再驳回。

如此三番后,才终于允诺。

但要求宁王过完生辰后再启程。

苏轻遵旨。

三月后,南皇于宫中得到奏报,宁王和侧王夫路遇歹人,逃至崖边,不见踪影。

南皇震怒,下令彻查。未果。

灵柩运回汴京时,南皇亲自出城,帝王降阶,何等恩宠。

但人却已不在。

南皇大病三月,康复后宁王成为宫中禁忌,无人再敢言起。

十年后,右相风岚一夜之间被抄家,牵连九族,连三岁孩童都在处死名单之内。

而右相,则在眼看着所有族人血亲,在自己面前惨死后,被腰斩于市。

无人敢给右相收殓,最后是琛亲王出面,请见南皇出宫后,将其收殓,一口薄棺,一把黄纸,葬于郊外乱葬岗。

现世,帝都医院某病房内。因车祸昏迷了三天的苏轻,手指微动。

第60章 作作作(番外)

“皇夫。”宫女从外进来,轻声细语的冲坐在软塌上的苗潇微微行礼, 声音小声, 略有些怯怯, “皇上……今天歇在了眷暄阁。”

苗潇听了, 面色并无任何不适。了解的点点头后轻声, “下去吧。”

宫女听闻, 小心翼翼的看了皇夫一眼后, 碎步退下,而其余侍奉郎君,也加快动作, 伺候苗潇换了衣服后,这才陆续退出, 只是最后一名侍奉郎君临走前, 正欲吹灭桌上的宫灯却被苗潇叫住。

“就让它在那儿吧。”苗潇侧身看来, 淡淡开口。三十岁的苗潇褪去了年轻时带着张扬的明媚,却在时间的沉淀下,逐渐展露不一样的风华绝代。像带了些艳色的正红,大气华贵。

侍奉郎君听闻, 虽觉得奇怪,但还是依言,微微欠身后,悄声离开。从外间将寝宫宫门带上, 让苗潇休息。

皇夫寝宫内空无一人, 只余苗潇。

他静静的在那儿站了会儿后, 眸子慢慢移向桌上,烛火微微跳跃的宫灯,静默半响后,轻声开口,“……麻烦帮我吹一下蜡烛。”

烛火依旧微微跳跃,发出很轻微的燃烧声。

苗潇看着,半响后自嘲的笑了笑。转身上塌,隔着床幔看着越显朦胧的暖黄宫灯。半响后才慢慢闭上眼睛。

哪怕知道,今晚的梦里也不会梦见某个从来未曾梦见过的人,就像桌上的蜡烛,从没熄灭过一样。但他还是带着一份期许,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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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一辆普通的马车从幽州的方向行来,一路晃晃悠悠的到了汴京。驾车的是个沉默的少女,她将马车停稳后才跳下马车,还未掀开帘子,和老师一起坐在马车内的另一少女,已一下掀开车帘,从里露出姣好的容貌来。

眉眼欢脱,嘴角带笑。一看就是个性格开朗外向的孩子,“诸葛念!你驾的马车太晃了,坐得我头晕。”

被叫诸葛念的少女听了,看了从车上跳下来的同门一眼,淡淡开口,“等下换你。”

“我不。”诸葛念理直气壮的耍懒,“你驾是头晕,我驾就是要吐了。”

诸葛念懒得跟跟个话唠似的敛怀之拌嘴,掀开马车帘,伸手将智葛扶了下来,敛怀之见了,忙蹦哒过去帮忙。

两人一左一右将鬓角略微花白的智葛,扶下来。

“我还没老得走不动呢。”智葛嫌弃的挥舞羽扇,将两个徒弟挥开。

两人听了,互看彼此一眼后,微微耸肩。一副“您开心就好”的架势。

“先生,我们等下不进汴京城去看看吗?”敛怀之雀跃的看着智葛,一脸期待。

“不,没什么好看的。”智葛悠闲的摇着羽扇,慢悠悠开口。

“哎……可我长这么大,都没来汴京看过。”敛怀之说完,像小狗一样将头靠放在智葛身上,眨巴着眼睛看着她,“就进去看看嘛~您不是说过,我们的大师姐就是汴京人吗?看看呗~”

摇曳的羽扇微顿,但下一秒又重新慢慢摇晃,“她后来也厌倦了汴京,早在很多年前离开了。所以,没什么好看的。”

敛怀之听了,哼哼唧唧的起身,去一边找在大树下玩闹的当地小朋友闹腾去了。而诸葛念,则沉默又利落的准备吃食,等一切弄好后,才去一边把已经成为孩子王的敛怀之给拎回来。

吃饭!

“先生!刚刚我听小二黑说,她们老家有座小庙堂,里面供奉的,是位男子呢。”敛怀之捧着诸葛念塞到她手上的碗筷,一副好稀奇的模样,对智葛和诸葛念说,“而且听说她们哪儿还有个关于这位男英雄,和他爱人的故事。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哦?”智葛听了,漫不经心的笑,“说来听听?”

就当是下饭的菜好了。

敛怀之听了,轻轻喉咙开始将故事,“这个故事,要从一位少爷,无意中救了两位小姐说起。其中一位小姐,听说是将军之女,而另一人,则是她的好朋友……”

随着徒弟的缓缓道来,智葛慢慢放下手中的碗筷,神情微怔。直到敛怀之说完,才开口,“……那座小庙堂在哪儿?”

“哦,出汴京后东行十里。”敛怀之一愣,立马回答。

“……走。”智葛起身,对自己的两个徒弟说,“我们去看看。”

收拾了东西重新上路,行约半个时辰,又沿路问了好几个人,智葛三人总算到了小庙。

她站在庙外,细细看了会儿后,才踏步进入,一眼就看见当中那个石雕的等身人像。

长戟。弓箭。

以及……熟悉的眉眼。

原本在打瞌睡,负责守护庙堂的老者听了动静,抬眼看到三个外乡人,不由微微一笑,“来了就是缘分,三位不若上柱香再走?”

诸葛念听了,上前拿了细香,冲老者道谢后,分别交给智葛和敛怀之。

“老人家,这供奉的人……有名字吗?”智葛从老者微微欠身,温声询问。

“名字啊?”老者想了想说,“听说是有的,似乎叫……连?敛?还是年?总之是这个音就是了。”老者挥挥手,无所谓,“不过不管是谁,这个小庙原本就是供奉的,原本就是那些出去了,却没回去的无名将士们的,名字是什么,……到也不重要了。”

“我记得建小庙的主人也是这个意思。最重要的,是一种什么来着?”老者想了想,一拍大腿,“哦,信念!要让我们记得,将这种信念传递下去。不能因为自己过得安逸,就忘记先烈们曾经的浴血。她是这样说的。”

“说起来。她还在那时候,说了不少故事给村儿里面的人听。”老者微眯着眼,有些怀念的笑,“那些故事啊,被我们村儿的那些小郎君、小女儿又说给了旁人听,你要是有兴趣,随便找一个小孩儿问,她都能给你说一嘴呢。”

“……是吗。”智葛微微敛眼,笑答。

【这样的舍身,后世又有多少人能铭记?】【人走茶凉,哪怕现在能记一年、两年,可十年后,甚至百年后,又有谁能记得。】遥远到连她自己都快忘记的话,此刻突然又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