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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掌灯(32)

作者: 将进酒 阅读记录

“怎么回事?”赵枣儿不安,刘琦却更为关注其他的,他想要冒险的心一直在蠢蠢欲动。

刘琦举高手机环视四周,手电筒的光有限,能照到的范围不大,闪过对面的墙壁时,迈克突然喊停。

“怎么?”赵枣儿才问出口,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墙上贴着一张人形的纸,大小与常人一般,纸人有五官,弯弯的眉眼,身子上一片雪白,若不是与墙壁的色差,根本发现不了。

迈克松了口气:“是纸啊。”

纸人?赵枣儿心中警铃大作,眼看着纸人的五官突然灵活地动了,咧嘴微笑的样子很是渗人。

“小心!”赵枣儿大喊,但还是晚了一步。

迈克只觉得自己被一张白布盖住了头,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赵枣儿眼睁睁看着墙上的纸人往前一扑抱住了迈克的脑袋,迈克便像李娜娜一样倒在地上,赵枣儿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糯米就往纸人身上丢。

米打在纸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纸人松开迈克,抖了抖身子,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看着赵枣儿,咧开一个灿烂的笑脸。

“糯米!”刘琦惊呼:“姐!你也是有备而来啊!”

但糯米对纸人就像挠痒痒一样,一点儿用都没有,赵枣儿看着朝她走来的纸人,索性把整袋糯米当做沙包丢了出去,纸人果然不能承重,被砸到在地,赵枣儿趁机转身逃跑,还不忘拉上要与纸人搏斗的刘琦。

“你不怕吗!”

“我要捉鬼!”刘琦跟着跑,一边回头看,纸人并没有追上来。

“快别作死了!”赵枣儿郁闷不已。

招待所的大门紧闭,门把手冰凉,外头是天寒地冻,但被幽闭在招待所里的恐惧更胜一筹,赵枣儿用力地拽动门把手,门明明没有从里头锁上,却怎么都打不开。

纸人摇摇晃晃地从后厨走出来,赵枣儿回头看了一眼,拔腿要往楼上跑去,而刘琦则提着桃木剑,与她背道而驰,径直向着纸人冲过去。

“嘿!”

用力一挥剑,纸人被刘琦打得变了形,晃了晃倒了下去。

“看!有用!”刘琦惊喜不已,但紧接着后厨里竟又出了一个纸人。刘琦跃跃欲试,打算大展身手,他把幡旗丢给赵枣儿,示意赵枣儿与她一起战斗。

赵枣儿是迟疑的,但紧接着赵枣儿看到了从楼上成群结队往下走的纸人,放眼望去,白花花一片。

复制版的弯弯的眉眼,似笑非笑的表情。

窗外也全是纸人,一张张纸脸贴在玻璃上,费劲地从窗缝往里钻,带着一股狠劲。

“只是纸而已!”刘琦大呼,“枣儿姐,别怕!上!”

我不想上啊——!赵枣儿心里大呼,已经为大凤山之行后悔不已。

“看我的厉害!”刘琦一个箭步上前,向着纸人狠狠挥下手中的剑,但这回的纸人却侧身闪开了。

“咦?”刘琦一个猝不及防,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纸人抡倒在地上,而后纸人往他身上一扑,刘琦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战五渣!刘琦不明不白地倒下了,全场只剩下赵枣儿一个女斗士。赵枣儿握着幡旗,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学着刘琦的样子进攻。

纸人眉眼弯弯,好像在嘲笑她做无用功。

把没用的幡旗丢出去,赵枣儿把所有手边能拿起来的东西都丢了出去,纸人被砸倒也会晃晃悠悠地爬起来,很快,大厅里全是纸人,把赵枣儿围在了墙角。

——当真是四面楚歌。

正文 26.陆酩登场

顺手拎过桌边的水壶,赵枣儿把壶里的手泼到就要扑上来的纸人身上。

纸遇到水,应当会变软才是,面前的纸人动作确实变得迟缓,但水珠顺着纸面往下流淌,似乎对它没什么伤害。

把水壶也扔出去,赵枣儿几乎要绝望了,不知纸人为何会动,纸人非鬼,她连自尽变成鬼再与之搏斗都不可行。离她最近的纸人笑眯眯地看着她,圆圆的脸好像个大白胖子,但赵枣儿一点儿也不觉得可爱。

手机在混乱中掉了,赵枣儿失去了光源,凭借着模糊的影子判断纸人的动作。

纸人没有温度,无声无息,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贴近了赵枣儿。再退一步,赵枣儿的后背抵到了墙上。墙面很是平整,触感却如同纸一般光滑,一个不好的念头在赵枣儿脑中一闪而过,果然,墙面如意料中的那样,动了起来。

赵枣儿不敢抬头,背上贴着的纸人却很是大胆,伸手用力一推,把赵枣儿推进了纸人堆里。

没有预想中的跌倒,纸人手拉着手,如同一张网,把赵枣儿兜住了。

“在哪里?”

一个犹如孩童的空灵声音在赵枣儿耳边响起,赵枣儿还没有意识到这是纸人说话了,只觉得纸人的手在她身上摸索着,纸片做的手几乎是拍打着从她身上摸索过去,像在找什么东西。

“在哪里在哪里?”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赵枣儿强忍着莫名的恐惧,借着微弱的光看去,所有的纸人都是一样的表情,眉头皱着、眼睛挤在一起,嘴巴开开合合念念有词,而那个声音也一刻不停,“在哪里在哪里?怎么找不到呀?”

“在哪里在哪里?”

“金剪子在哪里?”

摸到赵枣儿肚子上时,纸人“嘶”一声收回手,仿佛被烫到了。

赵枣儿摸摸肚子上的口袋,里头有庄祁给的平安符,还有打火机。

就在某个纸人再次贴近的时候,赵枣儿把平安符拿出来,怼到纸人身上,平安符上闪现一道青光,纸人和符咒一同烧了起来,凉凉的火,一下子便灭了,纸人和符咒瞬息间变成了一缕青烟。

赵枣儿来不及惊喜符纸的效用,看着空荡荡的掌心,彻底绝望了。

损失了一个纸人后,其余的纸人情绪渐渐失控,变得越来越愤怒,推搡着赵枣儿,一掌接着一掌,赵枣儿犹如竹筒中的豆子摇来晃去。

“我不是故意的!”赵枣儿把手伸进口袋里,悄悄握住打火机。“我也不知道什么剪子!”

纸人却不听她的辩解,不停地重复着“在哪里?在哪里?”,语速越来越快,语调变得高昂甚至刺耳。

窗外的纸人不知何时消失了,借着微弱的月光,赵枣儿知道这是一屋子密密麻麻的纸人,一旦点火,她极有可能会被烧死。

纸人的拍打越来越用力,化纸为刀,刺啦、刺啦勾破了赵枣儿的外套。

“噌——”赵枣儿点起了打火机。

火光微弱却温暖,火苗不过半指长,轻轻摇摆着,弱不禁风似的,但纸人们一瞬间都停住了。

有用!

赵枣儿欣喜,挥舞着打火机,“都退后!”

纸人们没有动,赵枣儿提高声音,“离我远点!”一咬牙,赵枣儿把打火机怼到最近的纸人身上。

火没能点起来——纸人居然是水火不侵的。

打火机越来越烫手,赵枣儿握不住,下意识一甩,把打火机甩了出去。

火光灭了。

光灭前一秒,赵枣儿看到所有纸人都笑了——得意的、志在必得的笑。

黑暗重新降临,赵枣儿闭上眼睛,暗暗后悔没有拿把刀来。她宁可现在给自己一刀,也不想被纸拍死。以《F周刊》的尿性,大概会这样报道她:【年轻女性夜半究竟遇见了什么?竟死得这样凄惨?】

突然“彭”地一声响,窗户突然被人破开,玻璃碎片落了一地,纸人齐刷刷被掀倒在地,窗边冒出来一个黑黑的脑袋,赵枣儿眯着眼睛看了几眼,才认出是一个戴了黑色帽子的人。

“赵小姐,抱歉,来迟了。”

来人双手合十,对着赵枣儿行了个佛礼:“庄先生托我照顾你。”

“幽、幽幽陆酩?”

“叫我陆酩就可以了。”陆酩仰起脸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方才被掀倒的纸人在地上挣动着慢慢爬起,它们行为一致地转身,“盯”着陆酩。如果是动物的话,大概是毛发都竖起来的警惕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