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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将军,前方有诈(140)

作者: 锥子 阅读记录

虞姜追问卫敏是怎么搞得,卫敏回答说是刺绣不小心扎的。

初学刺绣的人,偶尔扎破一两根手指倒是有可能,但把十根手指同时刺破,就算把针绑到猪蹄子上,猪也办不到啊!

再继续问下去,卫敏就抽抽搭搭的哭。

后来虞姜花钱买通马家一个在后院听差的婆子,才知道马维在迎娶卫敏过门没几天,就从楚馆里搞回来一个女人,也不知道那个处处不如卫敏的女人究竟用了什么妖魅手段,竟把个狼心狗肺的马维哄得忘了姓啥,直把那下贱女人宠上天,还让卫敏这个出身名门的正室夫人去给那女人端茶送水,卫敏稍有不从,就是一顿好打。

没过多久,那女人便怀上身孕,这下更不得了,马维直接把卫敏配给那女人当婢女使唤,甚至在马维和那女人亲热时,卫敏得侍立在旁边睁大眼睛瞅着,等他们忙活完,她得给他们打来温水,帮他们擦拭身子……

这一日马维外出,卫敏实在无法忍受那女人的颐指气使,冲动的推了那女人一把,没想到竟让那女人摔掉了孩子,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闻讯赶回来的马维怒发冲冠,竟打算活剥了卫敏的皮,把卫敏吓昏过去。

好在那婆子及时通知虞姜,虞姜赶过去,马维赔笑说只是和卫敏闹着玩,没想到卫敏装昏吓唬人,竟然把岳母大人都给惊动了。

虞姜不听他的,把卫敏接回了家。

回家后找来郎中一查,卫敏的昏厥,除了惊吓之外,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她怀上身孕,又吃不饱睡不好,心情郁结,岂能不倒?

再然后,听说卫敏怀孕的马维又是起誓,又是找人担保,卫敏终归是嫁出去的女儿,虞姜也不好太过扫了担保人的面子,便让马维把卫敏接回去了。

或许是看在卫敏肚里的孩子份上,从那以后,马维还真没再继续虐待卫敏,也将卫敏养得气色好了许多,谁曾想,好日子没过几天,马维竟把自己给作死了。

方婶说到这里,又是一阵撇嘴摇头,眼中尽显不屑。

听到这里,卫戗才搞明白,方婶口中的“缺德短命鬼”,并不单单只是骂人话,而是指马维真的去世了。

要说上辈子卫敏那夫君暴毙,还算情理之中,毕竟是个药罐子,本就不会长命,可马维那是什么人,身强力壮,给头牛都不换,上辈子卫戗死了,马维都活得好好的,这辈子怎么突然变成短命鬼?

难道卫敏天生克夫命,也不对,她和司马润勾勾搭搭好多年,也没见司马润一命呜呼不是!

“方婶,那马维是怎么死的?”见方婶总也不揭秘,卫戗忍不住出声追问。

见成功勾起卫戗兴致,方婶才又继续说起来。

马维虽不再虐待卫敏,却没改掉流连秦楼楚馆的臭毛病,有所谓酒壮怂人胆,那天晚上灌了点小酒,烧得他恶向胆边生,竟敢跟还在临沂逗留的谯王司马随争风吃醋耍威风,结果被司马随手下乱棍打死,而卫敏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承受不住,再次昏厥,醒来后,孩子也没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她这个姐夫死的,还真香艳啊!

所以虞姜趁这个机会,带卫敏来洛阳散散心,而那时她爹匆匆离开,也是因为听说卫敏的事情,放心不下才赶过来的。

讲完这些,方婶唏嘘不止,絮絮叨叨一通废话后,话锋一转,凑近卫戗神秘兮兮道:“女郎,您可听说了,圣上在上元灯节庆典过后,会给几大世家的郎君和女郎赐婚,之前谢氏阿菀和桓家九郎已被凑成一对,接着便轮到虞氏阿濛和王家十一郎了?”

☆、引狼入室

卫戗一愣, 突然想起那天晚上, 王瑄手执九曲鸳鸯壶撂倒司马润, 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半趴在几案上稀里糊涂找不到北的醉鬼,接着对她温柔款款道:“戗歌, 你须记得, 我的婚事, 便是我太公——琅琊王氏现任族长都做不了主,更何况那连自家事都管不明白的司马氏, 焉有资格来对我的婚事指手画脚!”

她当时也有些恍恍惚惚, 搞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只想着早点结束好回去睡觉, 于是机械的点头,如今结合方婶的小道消息, 恍然大悟——那是一早就接到风声的王瑄给她通气呢!

看来王瑄并不打算顺水推舟娶了虞濛, 回头去探探他口风,如果他不是为了彰显个性而不从, 纯粹就是不喜欢虞濛,那她就跟他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把虞濛安排给司马润,就像司马润之前把谢菀安排给了桓昱那样。

这样一想, 卫戗不禁为自己的宽宏大量感到自豪——司马润前世把她坑得那么惨, 她非但没有打击报复他,甚至还以德报怨,费心安排他和虞濛有情人终成眷属!

瞧瞧她这觉悟, 都快赶超得道高僧了!

方婶还在那边絮叨,说也正因如此,虞濛的风头盖过即将下嫁桓昱的谢菀,所以虞姜才会处处跟人宣扬说卫敏是虞濛的表姐,自小就玩在一起,十分亲厚……

嗯,这点很容易理解,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要想知道一个人的品质如何,那就看看她周围结交的朋友,身为虞濛的亲亲表姐,她卫敏的格调自然也不能差了。

简言之,卫敏夫婿死了,孩子没了,无事一身轻,所以虞姜着手替她物色位高权重的下家——不然也没必要在卫敏流掉孩子没多久,身体正虚着,大老远赶到洛阳来参加什么上元灯节大典,这里是皇都,又逢大庆,一网撒下去,很容易就捞到大鱼,机不可失!

后来卫戗掏出几颗金豆子塞给方婶,感谢她这一段时间的辛苦, 方婶象征性的推辞一番后才接下,点头哈腰连声称谢,絮絮叨叨又说了一堆车轱辘话,总结一下就两句:知遇之恩无以为报,老婢愿效犬马之劳。

打发了方婶之后,卫戗直接去找王瑄,即便天色已晚,人言可畏,但她现在是“少年”了,就算晚上留宿王瑄房间,除了姨婆外,谁还能把她怎么着了?

而素来坚守三从四德的姨婆,也不知被王瑄灌下什么迷魂汤,竟主动开口鼓励她,没事就多去王十一郎那儿走走,不必担心芽珈和允儿,她会帮忙照看的……

卫戗光明正大敲开王瑄房门,径自来到几案前坐下,她近来和王瑄相处愈发随性,犯不着搞那些劳心伤神的弯弯绕绕,拐弯抹角去试探,有什么话开门见山:“你当真不打算接受陛下赐婚么?”

王瑄边给她斟酒,便肯定道:“当然!”

卫戗盯着他手上的酒壶看了半天,这只酒壶和那天的九曲鸳鸯壶表面看来一模一样,司马润的酒量她是了解的,那晚灌下不见得有她多的酒水,居然烂醉如泥,所以她才感到十分蹊跷,忍不住问出来。

王瑄也不瞒她,说才得了个稀罕的酒壶,难得派上用场,也不知效果如何,正好至交好友不请自来,就请他试试看了——谁家的好友是这么交的?

“这只是普通的壶。”王瑄将酒杯送到卫戗手边,突然出声。

走神中的卫戗没反应过来:“嗯?”

王瑄轻笑道:“听说殿下最近有些疑神疑鬼,不多备几只一样的酒壶,他岂会放心大胆的与你我畅饮?”

正因为之前确认过这是普通酒壶,司马润才会掉以轻心又着了王瑄的道,这就叫倒打一耙,明明是他之前坑过司马润,回过头来却说人家多疑。

不过只要坑得不是她,她才懒得多管闲事呢,再者说,被司马润坑过的人还少么,难道只许他设计套住别人,不许别人挖坑埋了他?

卫戗接过酒杯,跟着笑笑,附和王瑄道:“是啊,殿下的确有点狐埋狐搰。”她来找王瑄又不是讨论司马润性格怎样,遂将话题导回正轨:“你没见过虞濛罢?”

王瑄点头:“我出来之后,第一个见到的就是你,”

卫戗认真道:“你要知道,虞濛容色倾城,性格温柔,可为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