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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出(4)

作者: 妖曦瑾 阅读记录

“即便你不想要嫁,也总要想好一个借口不是,况且,你要想一想,你是这次不嫁,还是一直不嫁了?”提及这个话题,苏绵延的神情沉重了起来。

“我不想嫁!”

面对苏绵延的再三逼问,苏绵延哭的梨花带雨,哽咽的实在委屈。

“那若是有和你心意的男子,你是嫁还不是不嫁?人家若是在乎你背弃婚约,你又当如何自处?绵绵,世人重情义脸面,你擅自毁约,背弃婚约,传出去可不是什么好事情的。”

“我不想嫁!我就是不想嫁!便是天皇老子我也不嫁!”苏绵绵嚎啕大哭以至于哽咽,其他的人再想要说什么劝慰或者劝嫁的话,都是无法说出口了。

“好好好,你不要哭了,”看见自家妹子如此,苏绵延忙安抚着:“不就是退亲嘛,我去退,不就是养着你嘛,我养,我养,又不是养不起。”

这边苏绵延正是为了苏绵绵能够不哭,说尽了无数的软话,承诺了所有能和不能承诺的,都不能换回自家妹子的笑颜,仍旧是皱巴巴的一张委屈至极的小脸。

“岑府毕竟算是大户人家,绵绵你如今任性不嫁,又变作和离,将来还能嫁到什么好人家。”忠叔看着绵绵如此倔强,苏绵延又不断退步,实在不中用,心内各种着急,索性将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

“我倒是不信了。”苏绵绵用力的抹了一把脸,泪水涟涟的神情却是倔强的冷哼道:“这天底下除了他崔家,再没有什么其他好人家了?”

“那倒是有。”忠叔笑了:“不过也得人家与你有婚约算的,眼下这岑府和你有婚约,你都抓不住,还指望什么其他的好人家。”

“你!”苏绵绵怒目而视,但总不好真的做出什么过激举动。

“再说了,绵绵,这婚约一断,你再想重新择亲,可不是那么容易了。”

面对忠叔的蓄意嘲讽,绵绵气得张牙舞爪,只是不知如何挥舞自己的尖牙利齿。

苏绵延头疼欲裂,正想出声打断时,树一树自己一家之主威严的时候,却不想听见勇叔的声音,如同救命一般的天籁声音。

“我倒是…倒是觉得…觉得不能嫁,人…人岑家,又不差钱…怎么…怎么…怎么非得认准咱家了呢?”

勇叔说话略有些结巴,是天生的毛病。

听着勇叔说的似乎很有道理,苏绵延略微有所松动的想法,又渐渐飘了回来,心生了不妥,但总是有想不明白的地方。

“你连话都说明白,还能知道人岑家是怎么想的?”财叔出声取笑道。

“你…你这人…这人怎么这样…”勇叔几乎要憋红脸:“哪壶…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不提不提。”财叔憋笑憋得吃力:“咱们现在说的是绵绵的婚事,我不和你讨论壶。”

“你…你看你….”

勇叔被财叔的伶牙俐齿挤兑的几乎要哭了,苏绵延忙打圆场道:“好了好了,都是上岁数的人了,若是像德叔一样成家,早就儿女绕膝了,还这样幼稚。”

勇叔红的眼眶渐渐的消失下去,有些手足无措的坐着,垂着头不知道怎么看人。

财叔偏生还要逗他,引得他默默的擦着眼泪,苏绵延大声的劝阻着财叔,安慰着勇叔,听着忠叔时不时的劝谏,实在是乱成了一团。

第4章 第 4 章

商量来商量去,商量的结果除了添乱,没有一个算作好办法,反而弄得苏绵延的头愈发疼的厉害了起来。

问题想不清楚明白,苏绵延夜不能安寝,日不能饱腹,整日里浑浑噩噩的、如此往复下来,别说想问题了,连基本的道理也想不清楚了。

偏生苏绵绵整日里的来磨他,软硬兼施的逼着他赶紧去退亲了,令苏绵延再无清净,想要偷闲躲懒都是不可能的。

忠叔偶尔叹着气的来到苏绵延身边,说着对绵绵好啊,要为绵绵做决定的各种长篇大论的道理,听得苏绵延更是头皮发麻。

可只要想着迈出庄门,去到岑府的高门大户见一见岑怀文,对他说着实在抱歉,我妹子真的不想嫁,想要悔婚,苏绵延便觉得膝盖发软,脑中一遍空白,实在没有勇气,甘愿做只乌龟。

光阴一寸寸推啊,日子慢慢的拖着。

果不其然,未等苏绵延登门拜访,岑怀文已经又来了。

“怎么瞧着苏兄精神不大好啊。”岑怀文上下打量完苏绵延,探究的开口问道。

苏绵延虽是疲于应付,但对于突然造访的岑华文,也不敢大意的不应付。

“近日有些疲惫,岑兄见笑了。”

“如何见笑。”岑怀文爽朗的笑了:“为了自家妹子操心,人之常情,总归要谋个好前程的,我也是做兄长的,如何能不理解。”

完了。

苏绵延心里咯噔一声,他最怕听到的词语,竟然这么快的就在岑怀文口中闲话一般出现,虽说自己心存侥幸了,但岑怀文到底也是来意明确,毫不掩饰。

“承蒙岑府抬爱,能想着和苏家结亲,但苏家实在是人烟凋零,香火稀少。”既然如此,苏绵延只好咬着牙顶了。

“是了是了,可是我们的不是了。”岑怀文朗声笑道:“苏兄莫是怪罪我们?”

“哪里敢,哪里敢。”苏绵延谦恭笑着:“这种事情,何来怪罪。”

“你我毕竟是姻亲,家中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岑家却没有及时到场,实在是过错。但令尊令堂过世匆忙,我远在京城伺候天子身边,不得□□,家兄忙于商务,无暇兼顾。虽说家弟是个富贵闲人,可正因他不大通世事,才不敢叫他上门叨扰,唯恐给苏兄增添了多余烦恼。”

“岑兄实在客气,客气。岑家一直是高门大户,不像我们这等小门小户的,断了联系,也是我们礼数欠缺,来往走动不够,这才断了。”

“苏兄何必自谦,”岑怀文正一正神色道:“苏兄年纪尚轻,却凭借一己之力撑起庄子,才令岑某佩服,若是家弟有了苏兄的本事,我倒也不必担忧他分府令住。”

“虽说我等都是兄长,可到底是没办法做得了他们的主张。”苏绵延见到既然无法阻拦岑怀文谈论这个话题,只得浅浅笑着。

“哦?苏兄这是何意?”岑怀文做困惑不解的样子:“难不成人生大事也要他们自己做主,导致的一塌糊涂?”

苏绵延笑道:“倒也不是绵绵的想法,纯粹是我的私心。妹子年幼,我还想留她几年,并不想要她嫁人,只恐耽误了贵府公子,倒不如退了这门亲事吧。”

“苏兄,这可是大事啊。”

面对岑怀文收敛起来的笑容,略有些不动声色,却不能解其意一二,让苏绵延心里分外忐忑。

“我自然知道是大事。”

想归想的,说话的语气还是弱了下来。

“可曾仔细研究过了?”

“是绵绵的主意,我自然要尊重她的。”

岑华文突然打开了手中的折扇,扇子的声响倒是惊得苏绵延几乎坐立不安,他本就没什么底气,此刻看到这样的情况便更是觉得心虚。

岑华文并不理会苏绵延,自顾自的想了一会,方又对着苏绵延笑眯眯的,让苏绵延心里忍不住发慌。

“总要和你妹子再商量一下不是,毕竟小姑娘脸皮薄,这种大事虽然要问她的意见,但也不能让她一人决定不是。”岑华文笑眯眯的像极了寺庙里供奉的菩萨,苏绵延腹诽着。

“我已问过了绵绵的意见,她心意已决,实在不必再三过问。”

“苏兄有所不知啊,这为人妹子的,总会有任性小脾气,若是朝令夕改,将来怪罪的可是你啊苏兄。何妨再问一次呢。”

“绵绵自小性格与他人不同,从无改了自己的念头的想法。总归是绵绵的大事,还是要绵绵做决定为好。”苏绵延心内虽是犹豫,斟酌着词汇,字字说的小心。

“既是这样,我再当面问一问绵绵的决定,不过分吧。”岑怀文笑眯了眼睛:“毕竟这事对于岑府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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