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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过分邪魅(穿书)(20)+番外

作者: 惊鸿无双 阅读记录

扶艳双膝跪在地上,脊背如抖筛般的打颤,头发散乱已不能用糟来形容,长发被血黏在一起,有些齐根断,许是被利器割断的。

萧念稚小心翼翼捧起他的脸,那双含光的眼瞳似乎受了重伤,一丝鲜红的血液从中流出,划过颧骨,汇聚在下颚凝住。

揪心的心疼与忧虑,萧念稚捧着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眸,妄想从中看出往日追随一刻不停的痴缠。

可惜除了涣散无法凝聚的空洞,他只看到了星星破碎。

“为何?出了何事?不是叫你不要出来的么。”他知道现在说这些没用,但真正看到扶艳伤的快要死去让他无法冷静下来,他质问,却也明白无论什么缘由都无法当来借口的。

扶艳捂着胸口,疼痛使他说不出完整的话,断断续续,声音虚弱到随时可能消散。

“松猫……饿了,我,我,找点吃的。”

萧念稚哑然。

那松猫对食物本不挑,可太能吃,寝殿里储存的三天粮食它一天之内就吃完了,扶艳想再去给它找点,又想起萧念稚临走前嘱托的话,心里打量着不离院子太远,不会怎样,只不想他一出门,便有五个人堵住了他的去路。

天底下就没有巧的事,所有的因缘巧合,都是由无数根不相干的线连起来的。

这些人怀抱怨恨,怀抱积压心底的恶气,经昼夜沉淀,变得愈发不可收拾。

“他们……突然冲过来,撒网布阵,我,动不了……”

南宫府伏魔阵法不下十几种,使用伏妖网是最直接且最不费力的一种阵法,网布于上空,先控住阵中人的行动,接着五行站位,灵法属金木水火土五人的灵力聚集,能发挥出极大的能量。

扶艳身负重伤也是刚开始在阵中被袭,那时他清晰地感受到身体里的灵力被伏妖网抽取,无力之感席卷全身,头痛欲裂,五脏六腑,筋骨血脉四方拉扯,疼痛无法言喻。

——没爹没娘的东西,不过苟延残喘一只蝼蚁,真当以为自己是什么角色,不知羞耻。

脑袋浑浑噩噩,耳边嗡嗡作响,混乱记忆中似乎响起布阵的五个人是这样说他的,但让他爆发的原因是何?扶艳攥紧了手,气得浑身发抖。

——这次再没人能救你,带着你的贱命下地狱吧。

——萧念稚也不过蝇蚋的东西,都不得好死。

就一句话,拉回了扶艳坠入深海的神识,待到回过神来之时,他忍受着五行化成的利剑穿胸的痛挣脱了伏妖网的束缚,拔剑就地杀了二人。

剩下的三人没有料到他会挣脱开来,阵法铸造胜利在望的嚣张如烂泥不堪一击,扶艳红了眼,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孤注一掷让他吊着胸中一口气,竭尽全力挥灵击倒了两个人,最后一个企图抽身而退,扶艳想也没想就追了过去。

越山而行,啸厉的的剑充斥着愤怒的悲鸣,盖过了一切。

当扶艳距河神宴会百米之外的山头砍下了最后一人的头颅,他便秉着大不了同归于尽的念头将人扔到了宴会之上。

不过仁义之道,却处处水火不容。

那么,但求一死。

——

宴会上多的是名门望族,对于突发事件惊吓之后,便是杂乱细碎的众说纷纭。

“奉天仪式见血,不祥之兆,此人是谁?”

“莫不是南宫府内斗,为夺权?”

“肆意行之,不分场合,无知可笑!”

……

眼看场面失控,人首分离的尸体围上了厚厚一层人群,众人忽视了尚进行了一半的河神宴,有的皱眉叹息,有的却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南宫府弟子河神宴当天惨死,这是一个比谁谁谁当上掌门更有爆点的事,南宫尽一把抽出身边侍从的配剑,掷地。

铁撞震大地,嘶鸣换安宁。

南宫尽厉声喊道:“何人在南宫府放肆!”

他坐的这个位子正好挡住了燕台另一边的情景,身边师弟提醒他:“好像是仙君带回来的那个徒弟。”

南宫尽握拳,是他。

河神宴聚齐除南宫乘之外的五位前辈,尤其是南宫府的掌门,宴会注水是对南宫府整个一年庇佑的寄托,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错,何况是在此等神圣之时死了一个南宫的子弟,重等大罪,何能轻饶?

萧念稚扶着扶艳的双肩,在他耳边轻声说:“能起来么。”

扶艳撑了一下身子,痛得缩紧了肩头,道:“疼……”

萧念稚抹去他脸上的血迹,说道:“不要怕,我背你回去。”

将扶艳背于后背,一道驰疾的灵力擦越过重重人群精准的定位到他们,擦空起火,势不可挡。

萧念稚躲闪不及,生生侧过肩头挡住这一击。他本灵力不足,顿时喉间涌血。

南宫府前辈驰云而来,拂袖呵斥:“谁敢离开!”

都是年轻打下江山的人,不出多少年便入黄土,是谁也不忌惮,犯错可以饶恕,但是不分场合犯错,就算是天神降临,也不能赦免。

对于世代受南宫祖上庇荫的南宫后人来说,河神宴于何时都是一场神圣的时刻,没有人可以用任何理由破坏。

纵然萧念稚多大面子,他也不能保全扶艳。

而他想保全的人,还是正道不容的魔人。

南宫前辈道:“非我族人,伤我门生,此等大错,不可绕过。”

南宫乘随之赶来,看着萧念稚面露难色。

“错有错,不过敢问各位前辈能否看在事出有因,从轻处罚?”扶艳的伤再严重一点就可以算得上同归于尽,事端不是他先挑起的,总可以轻一点。

前辈不留情面,尖锐且不明事理的规矩,说:“在南宫府的河神宴上扰乱仪式,又持剑伤我南宫子弟,伤天害理,众人为证,纵有千万种理由,也该千刀万剐。”

南宫乘性情柔软,他和萧念稚交情不错,加上扶艳他当初也同意将人带回来,发生今天的事,他也有责任,不过,河神宴之事确实不能怠慢,他想维护也不能在南宫府的各位前辈面前逾矩。

“仙君……”

风水之位讲究吉时,凡涉及祖荫普天之下皆心照不宣,过了吉时便邪气横生,不生福便生祸。

南宫府这几个老头子自然对此迷信的很,又怎会轻易让步。

南宫尽拨开人群走过来,作为南宫一员,他有责任维护自家,张口就是呵斥:“扶艳你在搞什么?!”

而后者灵力濒临空虚,无法回答他了。

萧念稚忍着肩上的痛,嘴边的血迹也顾不上,搂紧了扶艳让他可以有个靠得住的地方。

“我是他师父,徒弟犯事,师父教导无妨,我愿代他受罚。不过,南宫弟子伤人在先,恶意先起,赔命的话不如来点实际的惩罚。”萧念稚肩头痛的咬牙,说完话半晌邪笑一番,吐了口血沫。

“河神宴未进行的下半场我来弥补,如何?”

扶艳伏在他背上,耳边的声音一会近一会远,听到他这样说,急道:“不,不行。”

萧念稚骂道:“闭嘴。”

浩大的仪式岂能用自己作儿戏,南宫尽心中不愿,叫道:“师父!”

萧念稚受了一掌,正好投机取巧掩盖损掉或者根本不存在的六成功力,说:“南宫前辈好功法,一掌几乎要了我的命,我知道妄想以灵力净化八墟宇山是不自量力,但未不可一试,敢问,在坐的各位,有谁有这个把握弥补河神宴的漏洞?”

八卦执山,一卦不能少,神佑半途而废,亦不能护住所有,而他萧念稚正痴人说梦一样用自己仅剩的四成灵力撑起未完成的河神宴的另一半。

可若想完成祖荫,非此法不可,非萧念稚不可。

萧念稚接着说:“我的条件很简单,饶扶艳不死。”

南宫前辈不屑地哼声:“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个条件?”

就凭你恪守死板,够不够?

“这是换取南宫府整年平安的赌注,还有,你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