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瓶邪同人)【沙海】无稽(2)

作者: 此处用户名 阅读记录

“看来我的任务完成了。这边已经能收到地方台的信号了。”

车很快停了下来,年轻司机从车里出来,打开后排的车门,把身子探了进来,提起黎簇的安全带。黎簇甚至连他怎么发力都没看清,身上的桎梏就松了开来。

“你下车之后沿着这条路走两三公里,就能看到一个村落,你可以在那里休息一下。因为工作原因,我和村民比较熟,你可以报我的名字,陈未声。不过无所谓,他们很热情的。那里的人明天就要去集市,你跟着他们到了集市后,交通就会方便很多。在你睡觉的时候我把钱放在你外衣内袋里了,别乱花。”

“最后记得,你隧道的另一头是北京。”

年轻司机一口气快速说完,见黎簇有点怔住,就叹了一口气。他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路,好像有些轻微的焦躁:“快点下车。”

黎簇忍着身上的疼痛下了车,听见那司机说:“虽然你长得有点像我弟,但是反应太迟钝了,我弟生前的最高记录是零点八七秒。”

黎簇看向司机,后者只给他留下了一个背影。

咚。车门又关上了。

车子拖着掉漆的外壳,在视野里渐渐变成一粒细小的尘埃。黎簇的一只手自从骨折后就再没用过,虽然养了一段时间,使劲的时候还是会有点刺痛。他单手拉开外衣拉链,翻过来一看,两个内袋里塞满了红色钞票,但肯定还是没有当初姓吴的和姓解的给得多,估计最多一万。

眼下黎簇只能按照那个人所说的做,至少他得先离开这个鸟不生蛋的荒郊野岭。

这是一条普通的乡间土路。想起自己曾经从沙漠里顶着烈日走到公路上,现在的环境不知好了多少倍。自从被那伙人抓住后,自己的神经从没有这么放松过。

那个奇怪的司机到底是什么身份?不姓汪也不姓吴,更不姓解。不过那个名字很可能是假的,毕竟吴邪都可以叫关老师。

他似乎是吴邪的人。可吴老板的人,怎么出现在这里?

没有足够的证据,那么退一步讲,他真的是想帮自己的人?

黎簇稍微冷静下来,想起那人让自己去北京,到了北京就真的安全了?不一定。亲身经历告诉他,天子脚下也会出大乱子。

视野里出现了几片梯田,还有小得跟昆虫似的农民。他突然觉得,这样逃出来真的行吗?自己行动的改变,究竟有利于哪一方?

在那段吴邪的费(河)洛(蟹)蒙信息里,并没有提到现在这种处境。吴邪到底想做什么?

其实吴邪之前做的一切都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同时又发挥着巨大的作用。他顺着时间轴想了想,如果真的是吴邪的策略,也许他就是想让自己搞点小动作,来进行……挑衅?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孩子骑着自行车,奔在前面,转头对后面跑步的其他孩子说一句“有本事来追“一样。

如果把吴邪的脸安在这种画面里……真是怎么想怎么冒冷汗,不知道是吴邪有病,还是自己被带出病了。

事实上黎簇什么都不清楚,他的想法也只能止于此,他不可能知道更多的了。

第二章 照片

在胡思乱想中,黎簇终于到达了村子。他张嘴瞎编了一个大学生外出采风却在半路汽车抛锚,与同伴走散的故事,就这样暂时被村长安排了间小仓库的屋子。

所幸这里的人们非常单纯,没人怀疑他的说辞。倒是黎簇觉得奇怪,这里的人就像不知道汪家的事一样,他跟隔壁大伯问了问陈未声这个人,勉强听懂了大伯的方言,他说这是个喜欢到处探险的旅行家。

看来保密工作做得一丝不漏。相邻的地点,却是天壤之别。屋外几个扎着冲天辫的女童跳房子跳得津津有味,黎簇不由得想起那个自己唯一结识的汪家女孩。

长话短说,黎簇蹭了顿农家饭,打了盆清凉的井水擦完身子后,就躺在了毛糙的木板床上。明天得好好计划一下行程,自己骨折还未痊愈,毕竟有些行动不便……

还没想完,黎簇就睡着了,整个小村落也睡着了。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晨,黎簇被几声鸡鸣叫醒,要上路了。

他和一袋袋沾着泥屑的农作物挤在牛车上,迷迷糊糊地还想在泥土味中打个瞌睡。眼皮快要合上的时候,突然一阵嘈杂声令他完全清醒了。

他们这支牛车队伍正经过一个不大也不深的淡水湖,一群乡亲们都聚集在这湖边,纷纷议论着,黎簇可以听出好像是在水里发现了什么。

此时几个男人下水正在推那个东西上岸,黎簇定睛一看,差点喊出声来——那是昨天载过他的那辆二手面包车。

这个地方的交通比较闭塞,当地人对这辆落水的汽车非常感兴趣。这种铁皮大怪物,他们一年只能看到一两次,就是在地方政府派代表到村长家的时候。

这算是件不得了的大事。赶牛的人把牛拴在了路边去看热闹了。黎簇从牛车上下来,走到人群中。

车终于被拖到河岸上,驾驶座的车门好像早在落水之前就打开了,车窗也全部打开了。车厢里布制椅套浸得湿透,水珠不停地砸到地上。一个人走上前把引擎盖打开来,里面也全是水,车算是废了。

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尸体被打捞出来。黎簇又走到河畔,低头盯着映有蓝天的湖面。这里的水远离工业污染,非常清澈,甚至能看到水底。但是不远处的水面因为有阳光的反射,看不太清楚。还有一处在水中堆积而成的小沙丘,露出水面。

这不是深水湖,而且落水的位置靠着岸,所以一有沉尸就会很快被发现。可现在从水里出来的,只有一辆沉默的车,他只能猜测出无数种可能,但永远无法确定,一如他之前的那些经历。

黎簇心里有点愧疚感,但也仅限于“有点“。他之前心里隐隐约约觉得,在自己逃出后,发生点意外才算是正常。

这个时候,人们已经把车的储物箱和后备箱打开来了。很多杂物被拿了出来,CD,矿泉水,档案袋,各种小广告卡片……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它们被人放在树下晒干。

有人在商量着再次下水寻找司机,人命关天,于是扑咚扑咚几个人立刻跳进了水里。

黎簇乘旁人不注意,蹲下身把那个档案袋打开来,大约十张纸,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又被水泡过,字糊得根本看不清。

但是黎簇能确定第一张第一行字的内容,笔画已经看不清了,但看得出整体形状,加之他心里本就有个猜测。写的是,姓名:黎簇。

他又看了看袋里,手一掏摸了出来,一张照片。

牛车队伍吆喝着又要出发了,黎簇急急忙忙把照片藏进袖口赶过去。

照片的拍摄地点似乎是一户人家的窗外,窗外的树枝也被拍进去了,屋内的窗前是张书桌,一个小男孩坐在桌子后面笑得很开心。房间不大,房里的设施几乎一览无余。

这是八九岁的黎簇,那个时候,他的父母还没有离婚,他童真的眼睛里看到的一切都是美好的。黎簇决定把这张照片认真收好。

但坐在牛车上没过多久,他很快就感到了异样,和恐惧。首先,照片明显是在树上偷拍的,他们家并不富裕,更别说以前,家里没有什么摄像机。他们家在三楼,一般人也根本不会爬到树上去拍照片。

赶牛的大哥哼起调子,留下了一路淳朴的民谣。

黎簇原以为他卷入这些事情只是偶然,但此时此刻,他渐渐感觉到,原来一切早在很久以前就定型了。

牛车颠簸了两个小时,终于到了集市。黎簇在路人的指点下找到了长途汽车站,买了张票去邻近的省份,这是从这个汽车站出发所能直达的最远的地方。还有半个小时发车,他买了二十块钱的盒饭。

长途大巴上,黎簇一边目光呆滞地看窗外的风景,一边听车上嘈杂的聊天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