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瓶邪同人)最佳搭档(114)+番外

作者: 此处用户名 阅读记录

醒来之后,浑身疲乏。一看时间,竟然昏过去完整睡了一觉。我猛然发现,消失了,自己对那方面的感知完完全全消失了。

我愣了好一会儿。这就好比一个人忽然失去听觉,坠入无声的环境里,张开嘴歇斯底里却听不见自己和周围的声音。可经过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我早已习惯了之前的身份。就像是原本的能力被剥夺得一干二净,什么都没法感知,也没法控制。

玩脱了。

更关键的一点是,再也建立不出先前和闷油瓶的那种联系了。

我坐起身,发现闷油瓶就在旁边,一直安静地看着我,非常平和。

一时无话,我想了想道:“你们家以前没人做过这种事?”

闷油瓶说他并不知晓那些看门人的具体历史,道:“或许,以前没有人像你一样。”

我琢磨着他的画外之音,是没有人像我一样厉害,还是没有人像我这样敢去压制?我心说历史上肯定有人进行了相似的尝试,就是不清楚是否有过成功案例。

闷油瓶拉着我站起来,我特别马后炮地解释:“我是想,这样的话,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东西,这个秘密,都不用让人来守了,因为……”

闷油瓶打断我不知所云的话,淡淡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一愣,随即一笑。

之后,我们行走在山间,视线越过山脊,能看到另一边黑压压的林区。因为我之前昏了很久,现在已临近第二天黎明,森林雾气透着几丝鱼肚白。

我决定说得迂回一些,“我觉得,这个体质……我的体质,发生变化了。”

然而闷油瓶只是淡淡看着我。我和他目光相接,空中对视,随后闷油瓶点了一下头。

他在眼神里说得非常明白。我那颗心顿时怦怦直跳。

就是那个意思吗?他怎么一点激动的表现都没有?

我拉上了闷油瓶陪我一起疯,没想到两人共同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

不过转念一想,代价也并不大。

走到半山腰时,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刚才他的眼神,我依然可以看得懂。与意识力无关,我和他之间,原来根本不需要那些辅助。不论变化如何,匪石之心,不可转也。

回想这一路来的因果,我一下子是想哭又想笑。闷油瓶见我情绪奇怪,皱了皱眉,以为又发生什么不测。我说没事,然后在东方破晓的时候,紧紧吻住他。

(尾声)

我对北京那边说我想休息,带着闷油瓶在吉林度个短假。岂料没安生几天,张家队伍打来跨省的电话凶铃,委婉地表示,族长办完事后该回去了。

我在心里冷笑一声,想着你们还不知道我们闹出了多大的事,又做出了多大的牺牲。那头又道族长的生平历来都是家族卷宗的重点,他们好不容易逮到了族长,自然不会放任我俩瞎跑。

一说到那些老派作风我就不屑,心说谁要是入赘进这种家族,后半生得被活活烦死。那个时候我正在用旅店前台的公用电话,一面缴纳着房间的续订费用。我拿回找零,对话筒道:“不劳你们烦神,卷宗上直接写我俩下落不明吧。”

那头又说不行,张家不允许模棱两可的说法,必须有个一锤定音的结果。我被说烦了,道:“那就写死因不明好了,反正我以后也不会太高调。”

我俩在山脚下住了两个星期,后来听说小花的踪迹重新出现在四九城中,霍家那支原本就不齐整的队伍也解散了,秀秀那俩哥哥的嚣张气焰降了不少。

我打算先耗着,等那群香港佬们离开帝都之后,再溜回去接个小满哥。那扇门后的事情可以说告一段落了,还有许多明里暗里的势力没有解决完毕,但也只是时间问题。门后所谓的秘密已经变成那副样子,支撑他们行为的动机逐渐不复存在。

我还不想回北京,再说,之前动用解家的银行账户做手脚导致信誉等级降低的事情,我没想好怎么向小花解释,暂且就让胖子跟他应对吧。

还有一个可去的地方是杭州,但是回家就意味着面对家里人,尤其是向二叔解释一箩筐的东西。只要离开吉林,就有一大堆事亟待处理。我头疼地想道,原来还不如和闷油瓶一起待在那扇破门后面。

北方的冬天来得很早,室内的暖气倒是充足,熏得人迷迷糊糊。室外在下雪,碎雪纷纷扬扬,像一场盛大又恬淡的演出。从窗内看去,行人在风雪中往来穿梭,这里的雪似乎一点也不冷,镇子里生活的烟火气息无比充沛。

我对身后的闷油瓶道:“南方没有暖气,冬天不比这里暖和多少。不过,风景要更生机盎然一点,像这种月份很多植物还没有凋零。而且南方的水土是软的,可以养气血……”

我慢条斯理地讲着,并不着急,因为现在没有人要赶去做什么,也没有任何形式的分道扬镳。闷油瓶淡淡嗯了一声,我回头看他,从他的目光里仿佛看到了雪后初霁,思绪惬意。

于是我没有继续说下去,那个关于未来去向的问题尚未问出口,但我已然知道了他的回答。无论遭受了什么,搭档之间默契不会削减半分,不需要任何的额外感知,这种联系才是最牢不可破的。某种意义上说,闷油瓶心底的那个世界对我仍然开放。

我们就好像在人间一起做了个清明梦,并且这个真实的梦境,仍会延续下去。

积雪仿佛是被地表熏热了,一点点融化成细流。这场雪后,我俩在旅馆里收拾一番,准备南下。

“走吧。”

(全文完)

第41章 番外一《岁月无情刀有情》

1985年。

张起灵低头,一个很大的俯视角,才能与这个孩子面对面说上话。小崽子实在太矮了,八九岁的年龄。孩童的眼神,没有什么好分析的。骨架小,皮肉嫩,不堪一击,不足以构成任何威胁。小孩的思维更是简单直接,也不需动用复杂的沟通技巧。

他道:“我找吴三省。”

小孩近乎天生般感到警觉,怯怯答道:“三叔出门了,不在。”

院子里,不知何处传来鸡叫,悲鸣得不似寻常,撞进张起灵的耳中。

张起灵注意到小孩手里拿着一把刀。小小的果皮刀,却沾了鲜血。身上几处亦有血迹,极少极少,并不显杀戮,只像衣料的点缀。空气里飘来几缕腥臭味,地面上晾着几滴殷红的液体,在张起灵看来,答案已呼之欲出。

一头小公鸡从半堵砖墙后杀了出来,羽毛沾血,扑着翅膀疾速奔跑,像是将死之士最后的挣扎。它高亢地鸣叫着,在院子里四下冲撞,发泄着满腔的痛苦和恨意,并没有明确的目标,不知何时才会精疲力竭。

放血杀鸡,非常普遍的手法。但是眼下的问题似乎在于,这只鸡身上并没有被割出足够大的伤口。张起灵一眼锁定那只飞速移动的牲畜,它仅仅左翅上有道流血的口子,两公分而已,根本无法致死。

“吴三省什么时候回来?”

小孩分出视线去看那只疯鸡,好像怕它寻仇似的,身子一缩作躲避状,一边回答张起灵的问题:“很快的吧。”

疯鸡从他们身旁跑过,留下几根碎鸡毛,仿佛在绕圈长跑,唱着悲歌跑遍满院。

张起灵走进院子里,寻了个破木凳,坐下不动了。小孩看他一下变得跟木头桩子似的,也不知到底有何贵干,想上去问问,可不知怎的,看着那人的神情就是开不了口。寻常孩童顽劣的性子在这人面前被无端压制了下来,就好像他的周身有种透明的坚固壁垒,一般人显然是无法打破的。

小孩再次转向那只鸡,捏紧果皮刀,冲了过去。手起刀落的一瞬间,鸡终于决定挑战命运,高高扬起脖颈,双脚弹离地面,凶狠地啄在小孩手上。他这才第一次体会到啄伤是如刀剜一般疼的,痛得大叫一声,小刀也落了地。他捧起自己的手,发现被啄得皮破血流,顿时更加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