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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同人)最佳搭档(22)+番外

作者: 此处用户名 阅读记录

我以为一哑一瞎的对话结束了,只听见胖子叫醒了我,还有吴邪的声音,“不是那档子事!我有理也说不清……行了行了,你们有什么发现吗?怎么不挖了?”

那是我的声音,那是吴邪的声音。那又不是我的声音。

我觉得自己的情感变得灰暗,在听到吴邪声音的这一刻,意识终于开始失控。

很难描述这种罕见的感受,回到过去,做自己的冷眼旁观者。那一瞬间我居然分不清虚拟和现实,过去和未来。我是吴邪,或者,吴邪是我?我在一具叫做吴邪的躯壳里,顶着吴邪的名字,替吴邪做了无数个决定,见证了吴邪几十年的人生,将来我也会以吴邪的名字老去,直到死亡。

思想慢慢混乱甚至诡异,我不知道那些念头从何而来。各种奇怪的情绪塞入脑中,好像一人就经历了其他无数人的煎熬。

这时,闷油瓶说了最后一句话:“我护不了他。”

沉重的痛苦像洪水一样袭来,冲垮我的意识。我只能抱上一块浮木,被湍急的水流呛得几乎窒息。眼前猛地恢复明亮,我回到了家中。闭上眼剧烈地喘息,那种情绪从里到外贯穿整具身体,又不止是身体。我的怅然若失、闷油瓶的无力感、黑瞎子的宿命论,加在一起混合调匀,成了一杯最毒最烈的酒。

我甚至走不了路,扶着墙去了卧室,倒在床上。痛,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呐喊,但又找不出痛源,仿佛这毒素来自于灵魂深处,恨不得一刀把自己的灵魂剥离出来。

这条蛇带着不少信息素,所有的副作用在此刻姗姗来迟,包括之前在费洛蒙里见到三叔的幻境。那些情绪叫嚣着聚合又变形,变成了一种浓烈而纯粹的恨意,在体内乱窜。

可真疼,我心说。精神上的折磨远远胜过寻常的疼痛,但是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来安抚,没有人来帮我舒缓。人在脆弱的时候总会放任自己心底的索求,我开始无比想念闷油瓶,他的声音和手掌的温度。

再也没法自我欺骗了,我在想他。

我翻出家里的助眠药物,死马当活马医。余光瞥见自己还戴着那手串,才发觉这阵子忙得头昏脑胀不拘小节,竟然忘了这茬。我抬手就想扯下,可是立刻又被自己的心音所阻住。冥冥中竟有股说不出来的意味,我在精神毒素的侵染中轻叹口气,果真是剧毒的相思子。

休息了几日,自己便也慢慢习惯了这种副作用。等到我再次走进铺子的时候,王盟看到我就大声喊道:“没有耗子!”

“再吵就喂你吃耗子药。”我把一张清单扔给他,“一项一项的买好,不用从工资里扣,拿我的卡刷。”

王盟看了看清单,反应很快,“老板你要跑去哪里?这次又得躺医院了吧。”

“快去做事。清单反面还有路线,几个省份的火车和大巴的班次,你按照那个去订票,要六个人的份。”

王盟边看边说:“你带五个人去……青海?什么鬼地方?不是啊老板,你这个时间表安排得不科学,为什么这么多换乘?现在铁路很发达,一张票就可以了。”

“多换几次,可以降低风险。”我解释道。

他看看我,像看一个疯子,过了半响劝道:“你前阵子不是才跟你二叔吵过一回?不用这么急吧,现在就要走?”

看来在那个盘口里谈话不是正确的选择,总有长舌的伙计把我与二叔的对话泄漏出去。我笑笑,道:“给你开工资的是我,不是我二叔。”

他讪讪地嘟囔道:“家里人也不是想害你,你什么时候才能安定下来啊,哪个人受得了你这样东奔西跑的……”

“安定不下来又怎么了?我要是结婚,你还得出份子钱。”

他欲言又止,最后细弱蚊声支支吾吾道:“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你没有压力,我都替你有压力。”

“谁敢传我的八卦?”我奇道:“不想在杭州混了?”

“大家都这么认为的。”王盟低着头小声道。

我听得很清楚,点点头,“还有呢?”

“你二叔那天都说了,总追着……”后面的话他自己也不好意思说,咽到了肚子里。

我好心替他补充,“总追在一个叫哑巴张的男人后面。”

王盟拼命点头。我则冷静道:“去买东西吧,这单子和信用卡别忘了带上。”

王盟走后,我站在窗前,看柔情西子,看七月柳絮。苏堤旁人流如织,断桥上白素贞和许仙相遇相识,这段佳话里的两个身影又渐渐淡去。正是旅游旺季,外面吵吵嚷嚷的。我把窗户用力合上,至于手腕上的东西,一直没有脱下来,也说不清是因为太忙,还是想悄悄给自己一个交待。

真是讽刺啊,我心道,能看懂别人的意识活动,最后竟说不清自己的感情。

第9章 卷一:石破天惊(9)

做了几次费洛蒙实验后,我发现存在更简易的读取方法,比如像滴药水一样滴进鼻腔。当然,不可能吸进肺里,只是让它接触面部的犁鼻器。我的推测是信息素能穿过黏膜,进入毛细血管,最终抵达感官。

起初我如获至宝,以为寻到了完美的捷径。于是像个瘾|君|子一样,每天吸两次,渐渐地爽感盖过了痛感。这玩意儿是会上瘾的,精神鸦片一样,给人脱离现实的恍惚感。

没过几天,我就自食恶果。因为我一直不停地主动破坏鼻腔黏膜,难免会流出鼻血来。某天上午从幻象醒来后,脸上一股暖流,我抬手一抹,殷红一片。

这些还不算什么,鼻腔习惯了那种刺激后,生理反应就慢慢不再剧烈,乃至消失。与精神上的负担比起来,那才叫一个小巫见大巫。随着费洛蒙读取次数的增多,我从中感受到的情绪也越发清晰。这应该和“向导”本身的感知能力有很大关系,现在我终于明白了黑瞎子当初那句话的确切含义。

完全不能用语言描述出其中的感受,因为人类的历史里没有相关记载,自然也就没有发明出专门的词汇。这个过程,不是寻常意义上所说的分担他人的喜怒哀乐,而是把我整个人硬生生地拽进一个巨大的湍急漩涡里,任我如何挣脱都爬不上岸。无论那水是冷是热,是清是浊,都要冲进血液里,和我融为一体。

这个副作用乍一听十分严重,但其实不可怕,仅仅是一种迅猛的心理变化,几次下来我就习以为常。身体的各项生理功能也都如常运行,除了精神不太对劲以外,基本没损失。

幻境这个词,用来指代信息素呈现的场景并不是很准确。它把昨天的事实赤裸裸地展现在我面前,一切都那么鲜活真实,可以说是人类诞生以来最高明的媒介。可惜我的这条蛇所承载的关键信息并不多,黑瞎子的呼噜声当之无愧成为出镜率最高的角色。

至于闷油瓶的偶尔出现,则属于小概率事件,好比中了头奖。他只能在那次蛇沼历险中被费洛蒙记录下来,本人又不爱说话,有时我听到他说几个字都会觉得,这次没有白费工夫。

原来内心最期待的是在幻境里感受到闷油瓶的存在,等我意识到这点时,已经晚了。

我告诉自己要冷静,我的心态没什么奇怪的,毕竟“物以稀为贵”。可惜这种话,连我自己都骗不了。

人常常安于现状,安于固有思维,因为原有的世界被破坏后,就会产生未知结果,而未知正是恐惧的根源。我以前虽然追着谜题跑天下,但或多或少也有那种害怕未知的心理,特别是对于人与人的关系问题,那几年连想都不会去想。

也许,我现在从那些信息素的情绪里学到了几分非常人的个性,所以渐渐能正视心底,接受那个放在以前不敢想的话题。当然,我深知我们俩隔着万水千山,一切尚未定夺,我独自想东想西没有任何意义。更何况,闷油瓶后来又失忆了,我怎么能确定他现在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