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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同人)最佳搭档(34)+番外

作者: 此处用户名 阅读记录

我就站在正常世界的边缘上,即将再一次踏出这个圈子。这条边界线我曾来回穿过好几次,这次可能是出走最远的一次,连回来的把握都没有了。其实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愿意当普遍的“大多数人”,如果不小心变成了少数人,那将意味着一场对勇气的巨大考验。

日落后我们进了山,张海藻想尽快到达目的地,似乎时间真的很紧。然而不多久,他便自食其果。并不是说没做好充足的准备,张海藻带了装备,闷油瓶反正赤手空拳也无敌,我则提着狗腿,其他行李扔山下旅馆。

所以硬件方面不用愁,但是,海藻兄忘了一点。山里草木茂盛,夏夜蚊虫乱飞,人却难以看见它们,非常被动。他在上山之前将裤脚塞进鞋子里,特意穿了长袖,没想到这里的蚊子又野又毒,防御措施不起作用。

他要带路,又不得不走在最前面。我和闷油瓶在他身后,看他一刻不停地表演着边走边挠的喜剧,为无聊的夜晚增添了不少乐趣。我一手揽住闷油瓶的肩,贴在他身上,问:“他们那些外族的血液,没有一点效果吗?”

闷油瓶给了肯定的答复,“只有本家会出现麒麟血。”

“那我也是你们本家人了?”我道:“我的血有时候也挺灵的。”

他似乎嗯了一声,淡淡道:“你是。”那两个字在满地的虫鸣里听得模糊,我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意思是,对于眷侣关系而言我就是本家人。

我一路上都紧贴着闷油瓶,得宝血者得天下。张海藻看样子被咬得很惨,我们刚在半山腰找到一间废弃木屋,他便第一个冲进去,嘴里骂骂咧咧的。我整理出一块干净地方,他还在检查小腿上的蚊子包。

我道:“别嚎了,你能不能稍微像个张家人一点?”

他放下裤脚,“姓张又怎么了?”

我心想真够丢家族脸面的,幸亏这里没有外人。张海藻仿佛知道我的念头,道:“一个人如何表现、如何反应,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不然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我举着手机检查这里的信号,一边道:“你倒是表现一下什么叫稳重。”

他道:“其实我是一个演员。”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笑容显得有些意味深长。我脑子里灵光一现,道:“那部电影?这台词我小时候听过。”

“是啊。”张海藻把东西丢到角落里,对这简陋的屋子似乎毫不在意,“我出去方便一下,不早了,得睡了。”

这里是采药人搭建的小木屋,大山中十分常见。屋子即使被弃了,采药人离开前一般也会在屋里储备些腊肉和御寒衣物,为以后在山里迷路的过客留下一线生机,这份善意是来自山间采药人从古至今的习惯和传统。

我翻找着这里的物品,张海藻出去后,沉默了一路的闷油瓶轻声道:“他是演员。”

“猜到了,”我应道,实际上一点也不意外,“你们姓张的都很会装,演技再好我也不会相信。”想了想又平静道:“给他捧场也不要紧。他不是姓张吗?我还是相信他没有恶意的,不是吗?”

屋外黑漆漆的,传来风吹过森林的声音,低沉而悠长,这片林海犹如黑暗的深海。安静了几秒,闷油瓶开口道:“很久以前,在全国范围内有一个寻找张起灵计划。”

我说这个我知道,闷油瓶继续:“接着又有一个,寻找向导计划。”

我点点头,“你那时也说了我的事情。不过,为什么?”

“和家族的秘密有关,他们那时候慌不择路。”说完他看着我,我以为接下来要爆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消息,支起耳朵屏息以待,但闷油瓶只是叹了口气,道:“吴邪。”

我发现,原来焦虑的不止我一个。或许是我的情绪影响到了他,又或许是他本来就没有那么淡定,而我又渐渐察觉到这一点。闷油瓶的内心被我一点一点探入,这个男人在我面前迎着我的目光,正一步步走下神坛。

也不是坏事。只有他走了下来,我们才能拥抱彼此。

张海藻提着裤子跑回来,一下打破气氛。他哭丧着脸,“妈的我以后再也不在野外脱裤子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次有种强烈的冲动把他一脚踹出去。而且这人到底是单纯去解手还是蹲在屋外偷听,谁都说不清。“你活该。”我冷冷道。

闷油瓶倚着墙坐下,要睡了。坐着睡的姿势很安全,那是他在野外的习惯,便于随时防卫和回击。我能感觉到,他的意识里有块中心区域,是我无论如何都进入不了的地方,这个“核”会是什么?

角落里的毛毯被我拖出来铺在地上,稍微干净些。张海藻自知惹毛了我,噤了声,自己动手去翻东西。我正准备在闷油瓶旁边睡下,手机猛地来了电话。我一看是小花,就接了,“什么事?我很忙。”

“什么?听不清。”那一头的声音断断续续,伴有刺啦刺啦的杂音。

“山里信号只有两格,”我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稳一点,“有何贵干?”

“去山里干什么?”小花道:“现在道上有一个人在打听你的下落,你知道吗?”

“我在乡村农家乐一日游。”我不假思索道,“谁打听我?二叔吗?”

他说:“不是,一个……姓车的,你认识吗?”

我没想起有这号人物,就道:“他要是姓凯迪拉克,那我认得。自行车和三轮车免谈。”

小花不跟我打趣,“还别说,是个人物,貌似认识你们家长辈。他之前联系你们家了,但你二叔也不知道你在哪里,于是这个人转向北京这儿打听……他还蛮清楚道上的情况。”

二叔不知道?我心想看来闷油瓶终于与他不再联系,顿时说不出地欣慰。“二叔就别提了,我还没和他算账呢。”我道:“你认识这个姓车的?”

“听都没听过。”

“那有什么好说的?”我感到奇怪,“等我回去再说。你架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随便一个生人都能劳您大驾了。”

小花顿了顿道:“他认识九爷。是真的,所以我得卖他一个面子,而且这人的来历确实奇怪。”

“九……”我心中一动,以前“小九爷小九爷”的听惯了,差点忘了祖辈是谁。“你爷爷?”

“不是亲的,”小花纠正道,“算了差不多。重点是,既然这个人认识你我两家的爷爷,又清楚道上的事情,为什么外面从未有过他的名号?我问了很多人,谁都不知道他是谁。一夜之间冒出来说要联系吴家小三爷,不蹊跷吗?”

我思索一番,“他认识九门的老一辈,是哪一种程度的‘认识’?”

闷油瓶和张海藻同时往我这边看了过来,我做了个手势示意没事。小花道:“能够同我说上话的程度,你说呢?你大概不相信,等见到他或许就能明白。”

“我在陕西的山里,他要是真有本事就来找我,或者慢慢等吧。”我皱眉道:“姓车,是他的真实姓名吗?”

“谁知道?名字不重要。”小花道:“他说他急着见你,有件十万火急的事情,但并不肯向我们透露具体细节。”

“那就让他急着。”我说道,“可能我爷爷生前欠了他五百万?回去我找找他老人家的遗书。”

我想尽快结束这通对话,小花却一再提醒,为了找我能大动干戈做到这种地步的,事情的结果可能会超出意料。

我一笑置之,“那就一千万?总不会超出八位的上限吧。”挂电话的前一刻,我仍然没有重视起来。倒不是自大,大概是因为身边有了另一个人,便有了自信可以面对一切,小花他不明白这一点。

“对了,秀秀恢复得差不多了,她哥哥似乎在搞什么鬼,也不知目的为何……”小花有意无意道:“不过你应该没什么可担心的。前阵子听说吴家‘收’了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