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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同人)最佳搭档(82)+番外

作者: 此处用户名 阅读记录

它在我的肩上咬下的,是一条蛇,而我刚才从未留意。一直右手用刀,还以为肩膀上的沉重感来自于运动的消耗。这下重量消失了,我都不知道那条蛇什么时候爬上身,又是什么时候咬了我。

生理上的反应来得迅速又猛烈,第一步是抽走了身上的力气。我抬手在自己脖子上摸了一圈,摸到一对很小的牙印。按了按伤口,或许是由于某些麻痹神经的成分,并不觉得疼。

处境变得糟糕起来。鉴于以往的经验,我先找到了一面墙,倚靠在上面,免得失去平衡倒下,然后打算尽快离开这里。我心想闷油瓶应该能感应到我这边情况不对劲,早晚会赶过来。

我扶上墙,双腿已然不太受控制了,费洛蒙开始攻击我的意识,体内那种潮水般窒息的感觉翻了上来。我暗骂一声,没想到伤口那么小,剂量却很足。

我的掌心擦过这里的墙面,材质仿佛有些特殊。我回过神来,在黑暗中用触觉去研究这面“墙”。与之前的洞壁相比光滑了很多,好像某种玉,但又过于坚硬。手指敲在上面,有种金属的质感。

事实上,那也不一定是一堵墙。因为我的手活动范围有限,只能摸到偌大空间中的一部分。几秒的时间之内,我就想到了那个噩梦一般的可能性,连忙去找闷油瓶。然而此刻,我收不到任何回应,也做不到用意识去感应他的存在。

秦岭的戏码居然再次上演。我身边这堵“墙”一样的庞然大物,与那棵青铜树一样,相同的材质,“屏蔽”了我和闷油瓶的联系。

原来不仅是蛇和信息素的运输,还有这种“青铜”的储存?我心说搞什么,霍家的运输是把整个场景都搬了过来吗?好好的生意放着不做,抢什么话剧舞台的活?

再没有精力去思考诸多疑点了。小满哥一边帮我驱赶那些爬行生物,一边叫了几声。虽然它的声音是一成不变的汪汪汪,我仍听出了担忧。我张嘴想回应我儿子,奈何全身逐渐无力,连刀都快握不住了。

它扑到我脚下,脑袋拱了拱我的腿。小满哥的战斗力解决了那些罪魁祸首,可是眼下它又没有能力把我驼出去,我腿一软坐在地上,心想着若让它驼人,那相当于让胖子骑一辆童车,压根不现实。

我儿子没有放弃,牙齿咬上我的裤脚,想把我拖出去。但是它的犬牙过于锋利,直接在衣料上撕开了几道豁口,根本不是个法子。

它暴力咬死的那些蛇,散发出一股奇怪的血腥味。我想或许不是心理作用,吸入的气体里也带上了费洛蒙。眼前不再黑暗一片,出现了光斑,那是幻境中的景象。

幻觉和现实的画面频繁在眼前交替,我强打起精神,把手放在小满哥的头上,用了很大力气才得以说出三个字,“去找他。”

小满哥舔了下我的手心,实际上这时候我全身都被麻痹得有些迟钝,狗舌头舔在手心里也不觉得痒。我动了动那只手,突然想起自己的这只手腕上还有串东西。

自从天气有了入秋的迹象,我换上长袖后便一直戴着它,有一段时日了,已经习以为常。反正我惯用右手,不会造成什么不方便,这相思子的手串都快要和人融为一体。

我蹭了蹭小满哥的鼻子,它聪明地理解了我的意思,张开嘴十分灵活地一叼,把那串东西从我手腕上拽了下来。

闷油瓶和我事前做了交换,这上面有他的气味。让狗鼻子嗅出味道,然后去找他寻求外援,这也正是当时他提出交换的初衷。

我儿子叼着两个爹的“定情信物”,马上跑开去找另一个爹。

小满哥的奔跑声尤为急促,回荡在漆黑的隧道里,像一阵大风,越刮越远。我做完了我能做的所有事情,卸下了心理负担,抵挡不住大脑里那份熟悉又昏沉的感觉。

保持清醒是极其重要的一项前提,然而这份信息素的大餐居然硬要塞进我嘴里,全然不顾我自己的意愿。我的手边没有任何药物或工具,连走路都困难,要如何在闷油瓶找到我之前降低信息素的影响?

我回想起第一次在秦岭出意外的时候,闷油瓶说那时给我放了血。用血液的流失作为代价,以缓解体内的精神毒素。那显然不是一个好法子,但是,不失为一个有效的方法。

闷油瓶教了握刀的姿势,教了砍劈的技巧,甚至教了一些基本的打斗规律。可他忘教一点,怎样用刀放血。我摸着大白狗腿的刀锋,心想,自己下狠手的话能割多深的口子?

这把刀再也提不动,我把它支在了墙边,调整出一个角度。

眼前的光愈加明亮,天空中的太阳灼热得可怕,似乎还看到了稀疏而低矮的植物群落,生长在荒地上。这是沙漠吗?

我抬起手臂,贴上刀刃,从上至下,拉出一道口子。疼痛感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剧烈,温热的液体从伤口涌出又流过皮肤,控制触觉的感官在这种特殊情况下大幅度退化,阻止我去感受外界的所有变化,转而将我拽进幻境。

又出现了那种窸窸窣窣令人不安的声音,但是我已分不清,究竟那是属于幻境的一部分,还是山洞里的危机。如果再这样下去,意识完全混沌,那我在这个山洞里还真是任凭宰割了。

我摸了把自己的手臂,血液流速没有下降,持续着流失。我尚不清楚那种蛇分泌的东西里面,会不会存在一些成分来遏制体内的血小板及伤口愈合。不过对我来说,多流点血反倒是利大于弊。

我还从没有尝试过如此分裂的状态,好像自己的精神被撕成两半,一半陷入了信息素的幻境,另一半却是醒着的,尚能感知一部分的现实。

远远地,我看见黄沙的地平线上,开来了一支车队。

能否在幻境与现实中找到一个平衡点?我憋着一口气,黑暗中摸到狗腿的位置,再次划出一道。可是迟钝的触觉令我对疼痛不再敏锐,自己下手也不知轻重,其实我是有所害怕的。

车队驶来,一辆又一辆的厢式货车,车顶反射着耀眼的阳光。蜿蜒的灰色公路,远处的沙漠,苍凉得不像是这个地球上的地方。我身处观察者的角度,心里想的却是小满哥能不能把那个东西送到闷油瓶手里。恐怕我和他,是这世上把相思子的寓意诠释得最沉重的人。

荒凉的沙地旁,有个声音响了起来:“快上车,那东西来了!”

站着十多个人,面庞上满是风吹日晒的粗糙和苍老,统一穿着一种特殊的防护服。他们胸前的口袋鼓鼓囊囊,那个撑起的轮廓我一眼认出来,是野外常用的对讲机。

沙漠里的丘峦被风打磨得十分光滑,但就在下一刻,炸起了一阵漫天飞扬的黄沙。那些圆滑的丘脊曲线被摧毁得面目全非,仿佛埋了一排地雷。周身好像黄色的浓雾,沙尘的遮蔽中,连天上的太阳都少了几分刺眼的光芒。

耳边是惊雷般的闷响,以及人们逃窜的叫喊声。这条蛇似乎也被人提着跑走,角度发生快速的变换。在视野转换前,我恰好看到了沙漠里的东西,那个制造风沙的罪魁祸首,是……一条扭动的巨蝎?

仅有一眨眼工夫的画面,在我眼里就定格成高高扬起的蝎尾,马上将要重重拍打下来。不过似乎长着好几个头颅,体型大得不像话,占据的空间足有一套房子大小。那里到底是什么沙漠,怎么会有这种怪物?

有个人喊道:“他们过不来了!”

角度再一转,又让我有了观察的机会。盯着那玩意看了片刻,我发现自己的第一印象错了。因为它在活动,就想当然以为是动物。风沙的势头缓和下来以后,那东西的外貌十分清楚,深绿粗壮的藤蔓,竟是植物。

这更邪门了。长在沙漠里的蔓状植物,生长得如此健壮,哪来那么多的营养?我心说这年头沙漠绿化的成果也太喜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