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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同人)胡闹(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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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莲花座中间出现了一个身影,我们顿时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差点停下。那个人似乎之前躺在莲花座中,现在起身,从高高的宝座爬了下来,然后走到一处铁梯旁,沿梯子慢慢向上爬。爬梯时,他脚底不免嘎吱响,我们便待在原地,听着一下又一下嘎吱声。

直到他爬完梯,去到了上面那层,嘎吱声消失,我才敢活动开来,又咬了一口巧克力棒。

黑瞎子从旁边的木托架上,掰下一个木块,咻的扔了过去。东西掉在地上滚了几圈,声响很大,却没有引来任何人,什么也没触发。瞎子开口道:“看来这一层只有那一个人。”

“焦老板。”小花道:“焦老板是待在地底的人。”

之后胖子奔了出去,跑到火药旁,蹲下身摸了摸地面,告诉我们,就算将这些粉末踢掉,下面还埋着非常粗的导火线,一侧牢牢粘在地上。更何况整整一层地面都铺着这些东西,数量骇人。似乎有人早做了充分准备,那些装置绝非一时半刻能够清除。

小花理智道:“现在往上跑,还来得及逃命。”他看了看手表,“这些近期打雷的时间点,我是在萨沙队伍里听来的,应该很准确。距离下次铜墙出现,也就是下次打雷,还有……”

“如果把那些铜管子拆掉……”我道。

小花愣了愣,很快又道:“雷城的建筑包含大量金属结构,你们这一路也看到了,首先接收外界的声波,然后利用机械转化,产生对应的热量,制造火花。雷声的声响足够大,就能燃出一团火,雷声越响,火势越猛,他们将之视为‘雷火’。如果那个人计划在地底接收火焰,说明他在等一个巨雷,那团火一定非常非常大,足以持续到最底层。”

闷油瓶忽然道:“能不能提前确定雷火的位置?”

我又拆了一根巧克力棒,继续吃。脑子转得猛,需要补充点糖分。

小花看了看我们,“你们俩想的是同一件事,对吧?但是,雷城要接收所有的雷声,作为汇集中心,它的内部结构以及产生雷火的位置,依靠的是打雷本身的方位。也就是说,除非能确定老天爷下次在哪个方向打雷,才可以做到……这里的铜管多得难以计数,不可能全部拆掉,你们怎么确定要拆哪一边?况且,一旦有所动作就会引起那些人注意。”

黑瞎子无声地笑了笑,胖子叹道:“如果现在退出,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啊。”

“等到烧得一干二净,就晚了。”我叼着东西说:“对我们而言,那其实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而且我有些话,想问问那个焦老板。”

我把第三根巧克力棒随手拆开,给闷油瓶吃。刘丧这家伙,看不出来他身上带的东西居然挺好吃。

小花安静了片刻,面色仍然不变,指了指他那块表,对我道:“二十分钟。我不管你现在想出了什么计划,如果二十分钟内你的计划不能成功开展,或者出现了意外,必须马上撤退,没有余地。”

我摆摆手,让他先放松一下。胖子正在一旁盯梢,防止焦老板回到底层。

我看了看闷油瓶,然后转头对他们道:“我需要先确定一件事情的真实性。”

小花之前说过,萨沙通过那串铜钱,每回都能用来确定打雷地点,即雷声的方向,是一件叫人摸不透的工具。所以,现在有一个绕不开的关键之处在于,我在之前的梦境中看到了铜钱串,梦的意义究竟是不是我所想的那样?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我顿了一下,“我觉得,我们得挑一个人去偷东西了。”

胖子用肘部推了推黑瞎子,半不正经对我道:“要偷什么?这有一个现成的人选。”

黑瞎子觉得莫名其妙,“什么什么事是真的?什么东西?”

雷声对于人,似乎是有一种引导作用。我们现在差不多已经理清了那些现象,但弄不清楚原因。之前那个十一仓的梦对于我们大有帮助,可是其中种种无比蹊跷,我到底能不能相信这些?

小花在等着我的计划,他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好像没了脾气,“这么多年了,你们几个还是爱折腾。”

我对瞎子道:“你之前说,你的眼疾是一种特殊的神经问题,而打雷会影响你的视力。所以,雷声影响神经系统,我这么理解没错吧?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不自觉咽了咽,“体内神经系统的变化,能够在人体间传递?”

黑瞎子不太懂我的意思,但还是尽量靠谱地回答:“神经系统很复杂,中枢释放的激素,各种细胞间的电位,那些化学物质和电信号绝对复杂得你无法想象,很多东西都是学术界争议不休的话题。怎么,你也想读一个医学位?”

“什么样的化学物质?”我道:“所以……”

闷油瓶看了看我,眯了下眼睛。我被他这么一看,忽然生出一种无以言表的预感。

黑瞎子道:“所以,要说传递,也很复杂,比如……比如犁鼻器就是个例子,但情况罕见。哎徒弟,其实你当年做过手术,只读取蛇毒有点浪费了,还可以去做这方面的医学科研工作。”

第38章 想要之物

这事突然被提起,令我有些猝不及防的感觉。

对蛇类而言,它们吐信子能获取空气中残留的化学物质,从而得知周围环境的信息。所以我当年选择读取蛇毒,凭借特殊的载体去寻找漫长历史中的信息碎片。我知道信息素本质上是一类化学成分,而利用犁鼻器读取,则是一种感官过程。

黑瞎子举例说过,那感官就好比品尝食物。产生甜味,是因为分子结构能与舌头上的受体相匹配,两者形成化学键,非极性的部分也能与受体结构嵌合。食物中不同的成分与味蕾接触,会产生各种反应,接着,将味觉刺激通过神经传递到中枢,这其中又是一系列的复杂过程。舌尖上千百种滋味,也不外乎是基础味觉组合出来的混合反应。

不论再怎么神奇,人体内的生理现象,从底层原理的角度上来看,终究是属于化学与物理的大型加工厂。其实黑瞎子说得有几分道理,既然犁鼻器能够读取蛇的信息素,广而推之,那么生物体液中其他的化学物质或许也行得通。人体神经系统的化学和电信号,会不会也像蛇毒那样,通过某种方式传递着直观的内容?

而作为解读者,能够利用原始的感官,对化学物质中的复杂信息进行快速解码……这听上去恰恰像是犁鼻器的功劳。神经系统遍布着人体全身,和蛇毒相比,范围更加宽泛,所以“读取”可能也更方便。

瞎子的意思是,犁鼻器这种感官,本身就能构成两方之间的传递。我突然有种惊醒的感觉,道:“如果犁鼻器可以用来读取一个人的神经系统……”

众所周知,神经系统是一个人思维与意识的基础,也就是大脑运转的首要前提。我们常说“脑海中浮现出某某东西”,至于托着这片“脑海”的“海底”,就是神经了。大多数学者认为,神经学只是心理的底层设施,而在此基础上,搭建出了人的行为和认知。

这里的雷声会影响人的神经生理层面,犁鼻器又能读取出这种特殊的变化,岂不是相当于间接读出雷声的意义?我兀自想着,小花颇感奇怪,看了看我,“这和我们目前的局面有什么关系?所以你的计划是用鼻子去使劲嗅别人吗?”

我迅速讲回正题,跟他们说了说自己打算如何应对焦老板这个团体。以目前的状态来说,我们几人什么都缺,唯独不缺默契。只要把话讲明白,周围的人就能懂。在紧迫关头,这能帮助一个队伍节省大量时间。

几分钟后,我略一抬头,目光扫过涅槃这一层。在无边的场地中,碑坊门的三根石柱笔直矗立,那花纹不知刻了多少年,不知在此处默默听过多少雷。如果这里的物体也有生命的话,它应该深感无聊吧,也许它会喜欢上扫雷这种小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