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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豁然(39)+番外

所以你说学这东西有什么用?!是能找工作还是能当饭吃?!

油锅热了,胡玉将鲤鱼滑进锅里,用爆裂的热油将表皮煎得酥脆微焦。

她不太满意这个莫名其妙的专业,却又实在舍不得梧桐大学这个名头,在此之前,她可从未想过自家那不争气的臭小子能考上这么优秀的名牌大学。

算啦,胡玉一边锅里倒黄酒一边心中想,既然考上了,那还是让他去上吧。

怎么说也是梧桐大学,不管什么专业,毕业之后回到郦云,总不可能找不到工作,说不定还能去省城上班呢。

她关火,盛盘,撒上切得细碎的香葱。

坐在屋里收拾完棋盘的林惊蛰便听到一声呼唤:“吃饭啦!”

林惊蛰吃着被夹到碗里的鱼籽时,才猛然想起来,这都好些天了,申市的那批股票应该已经开始涨了吧?

*******

申市,证券公司,田大华将自己的小车匆匆停在马路牙子上,火燎屁股一般下了车,匆匆跑进了大楼里。

楼内已经挤满了看盘的股民,他挤开人潮朝上一看,心脏剧烈地颤了颤——

又涨了!又涨了!

他像是吞下了一壶烧开的热油,肠胃翻着滚地发烫,他咬着自己的手指,表情从激动到悔恨,几经变换,复杂得难以形容。

眼睛盯在大盘上,他抽出大哥大,给熟人打了个电话,才刚接通就亟不可待地出声发问:“成功了吗?交易成功了吗?”

熟人在那头为难道:“田哥,最近全在空涨,愿意抛售的人太少了,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实在是尽力了,但买不到啊!”

“哎呀!!”田大华急得满头大汗,不住跺脚,“你就帮我想想办法啊!”

“一定一定,一旦有人抛售我立刻帮您买进,但田哥,您得知道,市场的事儿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也实在没法向您拍胸脯保证。”对方诚恳地讲完难处后,忍不住又加了一句,“唉,您真该早些买进的,早买的人这会儿都发财了。”

田大华挂断电话后才咬牙骂了句:“还用你说?!”

心像被铁签串着放在火上烤,田大华擦了把汗,无力地看着周围几个同样到处联系人却怎么样都没法交易成功的股民,不禁升起了同病相怜之感。

这感觉就像是一沓一沓的钞票长出了腿和翅膀,擦着手心从眼前飞过,只要是生意人,谁能受得了这个啊!

他又不禁想到了那个不久之前才打过交道的,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的年轻人,对方在开市当天第一时间以最低价格买入的那五十万股票,这一成交额几乎占据了交易所开业当天早市所有成交额的十分之一。他心中除了服气,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

对方那张白白净净时常挂着笑容的和气的脸蛋现如今在他的分析中,每一根汗毛的颤抖里都写满了老谋深算。这世上怎么就会有那么深谋远虑的人?就跟懂得未卜先知似的。能如此大手笔地挥挥手就买下如此巨额的数目,又在交易成功后洒脱到一刻也不多做停留,说走就走。

田大华原本只当这是富家少爷没把五十万当回事,但现在看来,对方恐怕早已经预见到了这一前景。

申市交易所开业前一周,大盘便开始了稳步有序的上升。越来越多的普通人开始试图了解股市,随后几天的申市日报上刊载的内容也都与此相关。田大华一直观望着,他心中的不确定被那条上升的曲线一点一点打消,终于有一天,申市日报的头版头条上出现了以“国”为字眼的领导人对申市交易所充满褒赞的鼓励。

而同时,另一个颇具影响力的消息传了回来,特区的证券交易所不久之后也要开业了!

这是国家要大力发展股票证券的隐意啊!举国金融圈都为此沸腾了。燕市、特区……无数申市之外的人闻讯蜂拥而至,将原本就已经很热闹的发行场彻底堵了个水泄不通。大户托人找关系,散户抱着钱靠自己朝内挤,两块一张的委托单转瞬间就被抢光,盛况空前!

田大华不能再犹豫了,他终于决定下水了。

但此时的池子里挤满了竞争对手,已经没有鱼苗可被人捕捉。

申交所股票不多,在这样疯狂的抢夺下,股价一路狂飙,上升弧度近乎直线,却都是空涨。

因为根本没有几个人愿意抛售。

成交量剧减,田大华除了干瞪眼没有任何办法,他在托熟人留意散户,但其他人的门路未必不比他宽。僧多粥少,一股难求,众人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而此时,就拿林惊蛰购入五十万的时代科技举例,股价已经狂飙了两倍还多。

那五十万已经翻倍成一百多万了,这才半个多月而已!除了将脑袋绑在裤腰带上的那些外,还有什么生意能比得过这个利润?!

许多工人甚至辞了职开始专业蹲守看盘,一个新行业仿佛一夜之间便已经崛起。看大盘就像是一种甜蜜的折磨,田大华悔恨自己的优柔寡断,却又忍不住每天都要来见证一次历史。

******

群南,郦云,申交所的盛况已经传到了这里。

但这一时代大多数普通人都对此没什么兴趣,除了惊叹几声外,股票于他们而言更像是一个陌生的充满了陷阱的世界,围观一下可以,参与进去还是算了。

林惊蛰平常不太看报,等他看到了那张三四个豆腐块大小篇幅的大盘内容时,已经是一个月后,而他的五十万,也早已经在这段时间内翻涨了数倍,价值飙升到了两百多万。

林惊蛰翻了翻就放下了,他心中奇异的没什么波动,与之相比,好像还是眼前收拾到一半的行囊更加重要些。

周海棠的父亲今天也请假没去工厂,同邓父邓丰收一桌坐着,俩人一块抽林惊蛰从申市带回来的烟,你一口我一口,小心翼翼不肯浪费每一口。

邓丰收眯着眼睛看着报纸,他不太了解体制外的世界,颇有些惊叹:“嘿,这外头居然开始大张旗鼓地搞起资本主义了。”

周父摇了摇头:“咱们郦云也有人去了,就煤炭厂的两个工人,厂里听说之后,直接把他们开除了。你说这搞得,工作都没了。”

邓丰收心有戚戚:“咱们可得脚踏实地点,一步一个脚印地来,别老搞这些虚的,那都是没影的事!”

正在叠衣服的高胜和周海棠闻言抬头对视了一眼,同邓麦一起将视线投向林惊蛰。

林惊蛰面无表情地回以目光,警告他们不要瞎说话,余光捕捉到一道人影,又迅速转身露出个懂事的微笑:“周阿姨。”

“哎!”周母抱着个罐子从外头进来,满脸慈祥,“惊蛰,你上次不是说阿姨腌的茄子好吃吗?阿姨刚摘了些细茄子,晒得特别韧,特意做了一罐给你带去学校吃。唉你别拿你别拿,这个重,我放在海棠的袋子里,你让他帮你提到学校宿舍。”

说着又朝周海棠袋子里塞了几瓶诸如腌萝卜酱笋之类的小菜,好像生怕孩子们在燕市吃不好似的,里里外外忙得脚不沾地。

胡玉和邓母翻着以往的报纸在那研究,时不时发出惊叹声——

“零下二十度?这得多冷啊?燕市这冬天这也太可怕了,咱们去年冬天最低温度多少度来着?”

“零下五度?反正也冷得够呛了,零下二十跟零下五差别大不?”

邓丰收露出一个受不了的表情:“那还用说吗?十五度的差别,二十度的天跟三十五度能一样?”

邓母便发愁地抖开原本收拾在袋子里的棉衣,反复地摸:“这估计不够厚啊……”

“给他们钱,让他们的到学校自己买去!”周父拍了拍桌子,朝老婆道,“行了!你也别塞了,袋子都快给你塞破了,你怎么不把煤球炉也给塞进去?”

家长们乱成一团,林惊蛰特别想笑,跟几个小伙伴一起蹲在那试妈妈们赶工纳的布鞋。

布鞋的鞋底很硬,但吸汗透气,穿起来十分凉爽,妈妈们的审美不错,款式竟很有些后世红遍大街小巷的渔夫鞋的味道。

穿着那身白色休闲服,踏上布鞋,他很江湖神棍风范地提着自己格外轻的行李袋(这也是巧手的妈妈们亲手做的),里头只放了一些必需用品和几套夏季较薄的换洗衣服,同大家长们告别。

场面一时静默,妈妈们的眼眶偷偷地红了,聚在一起抹着眼泪,爸爸们闷头抽着烟,不发一语,邓丰收半晌后问:“不送你们,真的没事?”

“我觉得不行。”周父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我还是请个假……”

“真的不用了。”林惊蛰已经拒绝了好几次,此时仍笑着回绝,“我们四个人结伴,到省城坐火车直接就能到燕市,学校接新生的人就等在火车站里,不会有问题的。你们往返几天时间,车票贵不说,还得耽误多少事?”

这一家的长辈,胡玉临近开学走不开,邓妈妈和周妈妈都没出过远门,送完人自己回来更危险,邓丰收手上的古董案到了收尾阶段,整个专案组都靠他领导,决计走不开,周父嘛……

暖瓶厂近来一直试图找茬搞一批职工下岗,这趟假请完,回来他估计就不用工作了。

林惊蛰倒是有心让他和周母自己创业,只是现在时机没到,本钱又全压在股票里,为时尚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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