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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以后剑碎了(37)+番外

作者: 灯坛 阅读记录

他们已经停在了驭兽园的堂口,在漆黑的山洞中,没有什么大气的牌匾,只是在石壁上写着三个大字,驭兽园。

徐安歌拿出钥匙,说道:“来提救命稻草的。”

戌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面无表情道:“你又不是专门驯兽的,那些禽兽能救你才怪。”

徐安歌对她的话不甚在意,直接问:“‘斗鸡’都关哪儿?”

“……所以你连开兽笼的钥匙都没有,现在只能开斗鸡笼子?”戌六终于绷不住那张脸,狠狠抽了抽眼角,深感吾命休矣,“你其实是来轻生的吧!”

“息怒息怒。”徐安歌很没诚意地安抚两句,“我要轻生肯定得找个吃了不痛的□□,干嘛来这儿开笼子?并不是很想跟野兽死同穴……”

“……”戌六深吸一口气,保持表面的冷静。

徐安歌穿过一干野兽的笼子,走到最近的‘斗鸡’——也就是失去理智的武者笼子,细白的手指往钥匙圈上一扭,生生将铁丝抹直了,生了铜锈的钥匙安静地躺在他手上。

他深呼吸,将戌六提紧了,按在自己头上,沉声嘱咐:“抓紧了,爬得越高越好,千万别松开。”

自见他以来,甲六就一直给她一种随心所欲的感觉,哪怕是方才在山洞迷宫中的逃亡,也莫名有种不被他放在心上的感觉,如今被这么正经地一提醒,戌六下意识就觉得大事不妙,心都提起来了。

戌六直接抓住了徐安歌绑在后头的发髻,扯得太重还揪成了马尾。

徐安歌:“……”姑奶奶请照顾一点我的头皮行吗?

不过大事在前,徐安歌不跟她计较这些小事了,他用钥匙快速开了门,里头的武者一个个睁开了眼,一双双没有感情的眼睛将眼神集中在徐安歌身上,兴奋和暴躁升腾在空气中。

戌六第一次看人开笼子,忍不住皱了皱眉,把徐安歌的头发抓得更紧了。

“……我要秃了!”他忍痛吐出一句话,“你抓个保险的地方。”

戌六:“抓头?”

“……算了我什么都没说。”

徐安歌任劳任怨地开着锁,没两下,那把大锁就发出了“咔嗒”一声。

锁开了。

徐安歌没有留在笼前,而是脚踏轻功,一跃而起,跳到了笼顶。

驭兽园里一片都是铁笼,‘斗鸡’笼中关着一片武者,可是再往里的确都是野兽,从五六头一笼,两三头一笼,到最后,徐安歌见到了一排只关一头野兽的笼子。

被他打开的斗鸡笼中,暴躁的武者狠狠撞开门就嘶吼着跑到了笼子外,周围的野兽看到这一幕,也开始埋抓刨地低吼着——

戌六趴在徐安歌背上,见他垂眼看着这一幕,嘴角似乎隐约带着笑,可细看又仿佛是错觉。

被放出来的武者们四处抓挠冲撞着,可惜他们不会用轻功,没法飞上来,所以徐安歌所待的笼顶一直都是安全的。

他趴在笼顶,往下伸手一捞半吊在空中,右手抓着被他拉成一条直线的铁丝深入锁孔。

这里的锁样式都不复杂,开锁的钥匙也是简易的,只是全部的锁都厚实沉重,这样能保证不会有人□□。毕竟关着的是一群野兽和失了神智的人,他们不会开锁却懂得撞笼子。

这大大方便了徐安歌,他对普通锁的构造无比熟悉,从小也不知用铁丝开过多少的锁,如今在场的所有锁在他眼中都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

他的手紧攥着铁丝,拿得又紧又稳,戌六在他背上清楚地看到徐安歌不过将铁丝伸进锁孔,试探地转了一下后便果断地向前按。

锁的内部构造轻易被破解,唯一的阻碍就是脆弱的铁丝同沉重的锁芯之间的对抗。徐安歌毫不犹豫地往铁丝中注入了内力。

多亏他入了后天,已经能够控制内力了,不然这铁丝怕是用不到两次就得断。

很快,这一个锁就被徐安歌用铁丝撬开了,沉重的锁砸起地上一片飞灰的瞬间,他用力拉开了铁门。

沉重的铁门划过石洞,扭曲波折的一声“咔——啊——”之后,这扇生锈的大门终于彻底打开。

野狼的眼睛在昏暗的洞穴中仿若蓝绿色的鬼火,在笼中不停地闪烁,它们嘶声长嚎,纷纷冲着笼口一跃而出,刹那间,整个洞穴充满了犹如恶鬼长哭般的狼嚎!

如此盛大的动静,终于吸引来了人,一个男人率先闯进了驭兽园,才喊了一声“你在干什么!”,就被这满园兽吼吓得不敢出声。

接着陆陆续续有从附近堂口赶来的人,他们有的是听到不同往常的兽吼声,也有的是收到了命令,来各个堂口追捕徐安歌这个通缉名单上的人。

很遗憾的是,这些人的武功并不高明,至少不如徐安歌那样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徐安歌侧首朝洞口笑了笑,那群人指着他牙齿都在哆嗦,不止是气,更多的是怕。

有人已经被满洞的眼冒绿光的野兽骇得愣住了,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着:“狼!斗鸡,豹子……”

“别说了,快跑!”他的同伴忙拽了那人一把,撒腿狂奔离洞穴远去。

刚刚脱离禁锢的野狼们自是不甘心的,它们磨着牙嘶声大吼,如离弦之箭嗖地一声窜出洞口。

最终,徐安歌远远听到几声惊惧的喊叫,大概还是有几个倒霉蛋没逃脱洞穴,身死狼腹了吧。

他心中猜想着,头也不抬,继续他的工作——撬锁。

一个笼子,又一个笼子……

这个洞穴已经成了野兽狂欢之所,各种不同的凶兽兴奋地在洞中吼叫长啸,最早被他放出来的武者已经不见了,不知是感觉到危险离开洞穴,还是也倒霉地死于诸多兽爪之下了。

他不在意,没有被这些琐碎的小事分了注意力,依然在不停地开锁。可是戌六淡定不了。

“甲六……”戌六没有徐安歌这样高的武功傍身,她无法冷静!身为一个人,身处一群猛兽之中只会让她胆寒,让她毛骨悚然!

“住手,够了!”她冲徐安歌大声喊道。

徐安歌浅笑着,他的左前方就是一簇照明的灯火,明亮的火光照亮了他的左面,瓷白的皮肤如同披了一层朦胧的纱,而右面沉浸在了浓稠的黑暗中。

他声气温和:“不够,我再开几个,你别闹。”

戌六看着这张脸,这是她平生所见最好看的人,却莫名让她觉得心底颤栗不止,仿佛不久前还背着她逃亡的那个人从头到脚都被换了,只余下一个相同的躯壳。

戌六背后有些发凉,她定定神,继续劝:“够了,真的够多了,没有人会顾得上我们,我们可以逃……”

话音未落,她就被徐安歌提着后颈拎了起来,骤然的窒息将她的恐慌提升到了极致——甲六是要对她动手了?

戌六感到左手边一阵疾风呼啸而过,而后一声狼嚎从她身后猛然而生,戌六心底一惊,以为是有狼趁此扑上了笼顶,顾不得被勒紧的脖颈就要挣扎着躲,却不想空气却突然重新涌入了她的口鼻。

方才的一段时间在她的印象中无比漫长,然而等她大口大口呼吸,忍不住呛咳几声之后,才终于发现自己的一系列“感觉”不过都发生在须臾之间。

戌六咳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突然感觉有人在拍自己的后背,帮她顺气。

“没事吧?刚才有一只狼扑上来了,我就没顾太多。”这是甲六的声音,戌六又咳了两声,才恍惚想起。

戌六:“……”所以他不是要杀我?

戌六擦干净眼睛,抬头看甲六。那人好看的眉眼在灯火下愈发出挑,可能是看见自己眼中残余的一些恐惧,还无辜地望了回来。

没有什么令人颤栗之处。

这还是不久前跟她一起逃的人,她刚刚感觉到的“另一个人”仿佛只是错觉。

戌六转头,看见了英勇地扑倒笼顶的那只狼,它此刻被一把长匕顶入了石壁中,正奄奄一息地残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