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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以后剑碎了(49)+番外

作者: 灯坛 阅读记录

药很苦,沈山看到了他微蹙的眉也只能叹气,而后说:“安歌啊,你再忍忍啊,现在外头那个邵阳教到处抓人,都是在找你呢,现在可不能有大动作。”

“等过几天风声过去了,我再找门里的人来。虽然……人也不剩几个了,但那个词怎么说来着,有比没有好啊。”

徐安歌那是在榻上很想安慰一下这个比他还焦心的伯伯,可最终还是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那时他在乌漆麻黑又阴冷潮湿的地窖待了半个多月,身边唯一能让他感到活气儿的就是那个孩子了,才五六岁的年纪,乖巧懂事,时不时问他些天真得冒泡的问题。

那个时候沈山是这样跟他说的:“这是你弟弟,安和,徐安和。”

“当初弟妹怎么都不肯让他进家门,可现在徐家就剩你们俩了……安歌,你们兄弟俩要好好相处啊。”

——徐安和,以及照顾徐安和的沈山沈伯伯。

此时此刻,他已经无法自欺欺人了,他的梦绝不仅仅是梦而已,那些更有可能是未发生的将来。

徐安歌忍不住将梦里出现的几件事都连了起来——徐家灭门,他跟孟鹰为敌,而后他重起墨枢门,和孟鹰化敌为友,最后惨死在安和的及冠礼上……

他想得入神,一时没有看路,竟撞到了人,下巴重重磕到了那人肩上。

“嘶——对不住对不住,兄台……”徐安歌一边捂着下巴,一边抬头道歉,却不想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孟兄?”他朝旁边看了看,又一张熟悉的面孔撞入眼帘,他脑中空白了一瞬,而后心底猛然生起了一股茫然,夹杂着各种情绪冲撞着,“……还有你。”

三人都沉默了几秒,最后还是徐安歌打破了寂静,他扯着唇角笑了笑,说不出这是表示意料之中的坦然,还是代表不知对谁的讽刺。他问道:“原来你们认识啊?”

第三个人正是那天在瀑布下捅了他一刀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林柒年:不怪我,这是命运的选择。

孟鹰:……(面上无比镇定,心中……)

第38章 说开

在一个时辰之前,林柒年和孟鹰正在酒楼顶楼谈“造反”事宜。

孟鹰和林柒年跟着教主坐船,正好碰上了顺风天,一路行得相当快,不过四天就到了。

这次林柒年在江陵准备了一个很大的宅子——因为教主这回真的带了挺多人,除了他和孟鹰,还有齐豫以及圣女,所有人在教中地位都不低,都需要住单独的院子。

他们开得比较早,万剑会还有十天左右才开始,这也让有了空闲的林柒年和孟鹰有机会好好商量这次的计划。

这次教主本尊离教,他俩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掌握好时机,趁着教主在万剑会暗搓搓对付几个巅峰先天甚至是宗师分不过神来的时候,把阴阳教一些绝不为世所容的恶行曝光于白日下,刺激武林正道锄奸斩恶,最好能让朝廷注意到,这样力量才大。

林柒年好几年前就已经把自己的根基藏起来挪出阴阳教外了,孟鹰被教主打压,手下也多数被他送到教外了,他们已经大致将自己剥离阴阳教之外了。

此次若成,阴阳教必会衰弱甚至覆灭,这样他们便能彻底从其中解脱,另起炉灶一事也才能有说头。

当然只有阴阳教倒是不顶用的,教主武功太高,只要他在,阴阳教也容易死灰复燃,所以这就要摆脱孟鹰实行第二个计划——取血了。

林柒年已经把教主身上蛊虫对应的母蛊和头发拿到手中,孟鹰也让青面手归顺了,只要再来最后一个血引,便能操控他体内的蛊虫反噬。

教主身上有蛊也是孟鹰上辈子杀了他以后才知道的事,这辈子能用这个方法提前杀了这人,他自然没有不做的道理。

“可是血不比毛发,这个也太难取了。”林柒年此时同孟鹰在他掌管的酒楼最顶层,商量着怎样才能在教主不发现的情况下取到血。

“不……”孟鹰听林柒年说了好些计划,又否决了好些计划,忍不住发问,“为什么不能被他发现?”

他也想到了偷血有多难实施,所以一开始就把目标盯准了正面刚。

“他可是宗师啊,就算他这个宗师是老教主传功力给的,水分挺大,那也是不折不扣的宗师啊。”林柒年很想问问孟鹰,他是不是前几天进阶先天以后骄傲过头膨胀了,不然怎么会问这个。

是的,孟鹰前几天在船上终于成功成为先天高手了。不过很显然,他不是因为这个才不把教主放在眼里的,而是因为他上辈子是一个没有水分的宗师,实在没法对教主产生对强者的敬畏。

在他看来,只要拟定一个好计划,哪怕是先天高手也能让这种程度的宗师吃亏的。

孟鹰把自己的想法跟林柒年说了以后,林柒年只能吐一口气,着重强调“计划”和“条件”,问道:“好吧,那你的计划是什么?需要什么样的条件?”

林柒年本意是在嘲讽他就会空想,可没想到孟鹰还真说了出来。

他认真想了会儿,一字一句说道:“夜晚,在一个我熟悉的地点,还需要他本身状况不好,受伤、走火入魔……什么都可以,反正必须虚弱。”

林柒年捧酒的手停下了,他上下打量了一通孟鹰道:“你确定?这样就能成功?不会被砍死吗?”

孟鹰平静道:“不会,可能会受伤,但绝对逃得出去。”

林柒年放下酒,开始认真想了,半晌他才说:“我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虚弱。最近他每月初一都会跟圣女、齐豫在屋里待着,然后他就会虚弱一整天。”

孟鹰沉默了,然后有些无语:“……他在干什么?”

“药浴?”林柒年耸肩随便说了一个词,实际上他知道孟鹰什么意思,甚至自己也做过这种不健康的猜想。

孟鹰:“……”好吧,随他了。

现在知道了时间,就剩一个熟悉的作案地点。孟鹰如今不被教主信任,连教主的院子都进不了,谈何熟悉?

“这个我来!”林柒年自告奋勇,他不但知道院子的大致构造,而且还知道教主设的阵法该怎么走。

他跟孟鹰细致地讲解了一个时辰以后,孟鹰终于把大概状况搞懂了,两人才出酒楼,往喧闹的市井去。

然后——他们就撞到了徐安歌。

————

在徐安歌问出“原来你们认识啊?”之后,气氛就一直维持着迷一般的尴尬。

三人停在路中央实在太显眼,林柒年干脆主动出面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这个……徐兄弟,挡路多不好啊,不如跟我们去酒楼坐坐?”

说着他就给徐安歌眨了眨眼,友好地笑了。

徐安歌“呵”了两声作为回报,问:“原来你知道我的名字啊?”说完他瞥了一眼孟鹰,其中意味深远不可细说。

孟鹰:“……”怎么办,他要解释什么,从哪里说起,要不要告诉宁远所有事,他不会再被认为别有用心吧……

尴尬依然在蔓延,林柒年大笑了两声想缓解气氛,然而没人理他。

林柒年:“……”尴尬得想打人。

正当他心情一路滑坡的时候,徐安歌终于又搭理人了,他总算收回了那种看着温文实则渗人的笑,没什么表情地正对着他们,眼睛像冻了霜似的冷。

“行,两位要去哪家酒楼?”徐安歌说。

林柒年被这样的徐安歌稍稍震住了,顿了一下,才指了指他俩刚出来的酒楼。徐安歌没有半分犹豫,抬腿就走,连看都不看被甩在身后的两人。

徐安歌眼神冻人,他终于不看自己的时候,林柒年竟然感觉心口猛地松开了,于是赶紧深吸了一口气,深怕自己串了气。他及其所能地调侃了孟鹰几句:“哈哈,你朋友吧?气势真足……喂你这什么表情!”

孟鹰毫无所觉地抬起头了,一脸是个人看了都会牙酸的表情,要说恐慌好像不太对,因为他没这么夸张,要说担忧也不太对,因为他也没这么轻描淡写,再加上不知这位是不是太久没做表情了,脸上稍微有点大动作,那不协调的劲头就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