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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君如虎(47)+番外

作者: 诸葛筷子 阅读记录

“还记得哥舒忆闵吗?”他又开口了,声音很好听。

看他没有要动刑的意思,玉蓉思索着他方才的话。许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很久没见过闵弟了。

“还是不想说话吗?”那人蹲下身来,抬起玉蓉的下巴,仔细的看了许久。眼中有些让人看不清楚的意味。“我叫南宫紫芝,是忆闵的道友。他让我来医治你。虽然你母妃曾经杀了林裕妃,至少他还认你这个哥哥。”

玉蓉听到林裕妃三个字的时候,身子一僵,泛白的唇开始颤抖起来,眼神也迷茫了。絮絮叨叨“我没……找到她,没找到。”

南宫用力捏着他的下巴,眼神有些凶狠,笑道,“是啊,要是让你和燕山玉找到了,那她肯定会死的很难看。虽然她的手也不干净,但是比她可恶的你还活着呢不是吗?”

玉蓉的脸色越发惨白,身子也战栗的厉害,他眼神虚无的看着南宫身后。有些恐惧,忽然发疯一般,双手按着头,边喊边摇头,“你别过来,你……不是我,我已经后悔了,有太多人为我死了,我不能停下来。别过来,放过我吧,啊!”随着大叫一声,他晕了过去,全身瘫软在南宫臂弯里。

南宫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拿出一颗丸药让他服下。有些不舍的看着怀里的人,“你真的悔悟了吗?那么多人的性命,你今生又怎么还的清楚。你又何尝不是受害者。我始终是不忍心就这样看你疯癫去死。”

就这样连续七八天,南宫每晚都会来牢狱中探望玉蓉,每次都会给他吃一个药丸。玉蓉神色也有了好转,不再失心疯了。慢慢的想起了许多事,只不过脑子越是清醒,他越是沉默寡言。

“今夜是最后一颗药了,这次下山我就带了这么多。回去还得为你在炼一些。”南宫觉得自己有些傻,这几天分明知道那人渐好,却是不怎么与他说话。

“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比如我怎么进来的,再比如你的死刑之期……”

许久没开口的玉蓉打断了他的话,“闵弟还好吗?”许久不曾开口,声音有些许嘶哑。

南宫忽然笑了起来,很是愉悦,“他啊,好得很,快要修成神仙了。现在逍遥自在呢。”

玉蓉还是一个人闷闷的面壁而坐,不发一言。仿佛刚才的言语是个错觉。

南宫又有些气恼,“你这个人,何时变得这么无趣了。生死都不关心了。那我为何要救你。又不是人让你清醒赴死的。你去求求那个人,说不定他一道圣旨就赦了你的罪。我看了你那些被逼供的罪状,基本都是胡说。本道长才不信。就凭你那几两骨头架子能杀那么多人,你是替他人顶罪罢了。”

玉蓉眼神暗沉了下来,又问道,“八弟、燕山府君的确死于我手。你可知道,死刑公布后,是否有何人为我求情?”

南宫抿了抿唇,“有,听说国丈给你求过情,皇帝还下了圣旨让国丈来京都监斩。可惜了,上个月病死了,就在阳明山的御道上。”

呵呵哈哈哈哈,玉蓉笑了起来,这笑声让人不明所以,听起来阴险诡异。等他停下来,平静地说,“谢谢南宫道长了。以后你也不必来了。”

南宫挠了挠头,问道,“没什么要跟忆闵说的吗。他到是很惦念你的。”

说罢又听玉蓉压抑的笑声,“哈哈哈,那你就跟他说,我不日就赴死了,泉下见到林裕妃,会跟她请罪的。让他安心。”

南宫有些气恼,攥着拳头怒吼,“你!死有余辜。”

挨过了难熬的年关,今年的新春夜隆盛帝是跟皇后一起守岁的。两人一边下棋一边闲聊,将前来恭贺的多名妃嫔都遣走了。

看着皇后恹恹欲睡的神色,皇帝让人将窗打开一些,换了新鲜的空气带着一丝冷梅的香气。皇帝柔和的笑笑,那温润俊朗的容颜似是一块上好的玉。皇后也清醒了一些,用了一碗冰糖燕窝后,笑着说,“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的就是陛下啊。”

“梓潼很少这么直白的夸赞朕啊。有些受宠若惊呢。”皇帝玩笑说道。

皇后抿嘴一笑,“好像又回到了王府的日子。咱们也常下棋说笑。”

“是啊,也一起守岁。算起来朕继位也有八年光景了。你嫁给朕也有十余载年华了。当年的豆蔻佳人,现如今终于是一名人母了。朕记得你一直想要个皇子的。”说到这里,又无法不想起那个因为身体缺陷抱憾的人。

“陛下总是希望是个皇子吧,只是臣妾到自私的希望是个公主呢。女儿更贴心吧。”说到女儿一词,皇后眼神明显有些凄惶。

皇帝知道她想起了已经过世的豫北侯,随即放下棋子,双手握住了皇后的手,温柔的说,“梓潼又想起了国丈,朕都已经安排好了,年后就风光下葬。墓地就在帝陵不远处,待你产下麟儿可随时去祭拜。新春夜,不要想了。”

皇后笑着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皇帝又温和的望着皇后的眼睛说,“如果是皇子,你希望他取个什么名字好。”

皇后眼睛一亮,好像想到了什么,神情也轻松欢愉起来,“臣妾只希望名字中有个德字最好。”

“那如果是公主呢?”皇帝又温和的问。

“禾字很好,适合女儿家。”皇后回答的很快,似是早就想好一般。

皇帝也没有追问,只是应允了。

第41章 送酒话别

开了春,朝野宗亲都在商量臧兰春狩的事情。皇帝却看着曲凤辉和齐嘉昭的奏折愁眉不展。

常琴、方鹤年和乔简之等人在勤政殿摒弃凝神。

皇帝抚额将手中的奏折扔到地上,示意常琴揽阅。常琴飞速的将奏折看完,似是解释的跟另外两人说道,“齐嘉昭请求参加臧兰围猎,同时祭拜豫北侯。”

方鹤年思索片刻说,“孙延寿正在筹备春猎之事,此时人在臧兰,齐嘉昭所揍实则应该礼部侍郎来应答。”

皇帝瞥了一眼常琴。

“回陛下”常琴将奏折放回御案,“齐嘉昭毕竟是戴罪之身,之前刘全与豫北侯通信之事还未追究,就遇到燕山府君之死。这其中与他有无干系都还需要在详查。”

乔简之为人直爽许多,“陛下,齐嘉昭毕竟是皇后族弟,是皇家姻亲,于情于理他的要求并不过分。”

皇帝笑着说,“朕准许他前来祭拜。春猎就不要参加了。到时候司徒跟他一起回朝。只是夸乌骑兵对北境的骚扰越发严重了,听说还屡次派使者去西漠。”

乔简之是兵部侍郎,对北境和西漠的情况最为了解,“回陛下,夸乌一直都是散兵游勇,曲凤辉将军镇守多年一直守城严禁。并且曲将军也屡次回奏副将齐瑞麟兵法谋略都高人一等,不仅如此阵前对敌更是骁勇善战。也请陛下嘉奖。此时正是我朝用人之际。”

皇帝哦了一声,问常琴和方鹤年,“你们怎么看。”

方鹤年复议乔简之的奏疏,认为应该擢升官职以示皇恩。

常琴抬眼看了看皇帝阴晴不定的脸色,谨慎的回答,“陛下,臣以为不可。齐瑞麟年少轻狂,曾经是八王手下炙手可热的人物。虽然八王已死,但是此人忠心还需要考察,战场经验还需要历练。”

皇帝点了点头,“嗯,常卿说的有理。少年人心高气傲还需要磨砺。西漠与夸乌互通有无恐怕不是好事。”

方鹤年却说,“陛下,圣女也已经入宫两年,与陛下也算是琴瑟和鸣。这西漠之王也该考虑这层姻亲关系,断然不会出兵。”

皇帝没有说话,到是乔简之哼道,“战场之上变化诡谲,人心难测,为了国家之礼,那蛮帮异族又怎会跟你讲姻亲关系。我看方大人您是老糊涂了。”

方鹤年气的老脸一红,看着皇帝似笑非笑也不好发作。

常琴在一旁圆场,“两位大人考虑的都很周到。只是蛮帮异族的确需要防患。但是消息来源还需在做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