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蕖决定去接受心理治疗,再这样没日没夜的梦下去她非得被逼疯了不可。杨峥的公司正在融资上市,没有过多的精力来关注自己“游手好闲”的老婆。
而这一天逛街回来,管家向她介绍了一个新来的佣人,是为白蕖调理身体的,有医师资格证的。
白蕖看着她恍若被雷击,那个第一晚出现在梦里的佣人,端药给”她“喝的那个人......
受到惊吓过度,她腿一软,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这已经不是梦了,她敢肯定。
佣人们七手八脚把她抬到卧室去,新来的佣人立马就派上了用场,诊断了一下得出了结论,惊吓过度加上疲劳,晕过去了。
“惊吓?”匆匆回来的杨峥不能接受这个解释,“她受到了什么惊吓?”
“不知道.....”管家也深感莫名其妙。
白蕖又回到了“梦里”,这一次,她认真的观察起了卧室的摆设。
那个女人躺在床上,被丈夫粗暴的对待,她像是风中飘零的残花,一吹就要散了。
白蕖走到了“她”经常坐着的那张梳妆台前,除了日常护肤品以外,上面还放着一本日历。
日历显示的是2026年......
她闭了闭眼,似乎知道了这一切发生在哪里。
十年后,她会落得如此下场。
床上的女人呼吸微弱,干瘦的就像是只有一把骨头一样。白蕖坐在她的床前,摸不到她也碰不到,想说说话也张不开嘴。
这是最潦倒的自己,才三十出头的年纪像是人家风烛残年的模样,费力的燃尽了灯油,不知道最后等待的是什么下场。
眼泪落下来,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她想不明白,这究竟是老天的警示还是他善意的预告。
☆、第3章 白蕖
白蕖醒来的时候杨峥坐在床头,他握着白蕖的手看着她,目光温柔。
“你可终于醒了。”杨峥长舒一口气,扶着她坐了起来。
白蕖看他的眼神都变了,说不出的沉静。
“我想喝水。”她摸着自己的嗓子,觉得有些发痒。
杨峥起身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说:“怎么突然晕过去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卧室的灯光很暖,是白蕖最喜欢的橙色光,但此刻却暖不了她的心了。
她说:“可能是低血糖的毛病,我中午没怎么吃饭。”
白蕖有稍微严重的低血糖,早上起来都要好一半天才能清醒过来。她说是因为没吃饭引起了低血糖,杨峥丝毫不怀疑。
“下次别这样了,多让人担心啊。”他伸手拂过她的脸颊,微微粗糙的手指摩挲着她白嫩的皮肤。
白蕖低头,看着杯子里摇晃的水波,轻声说:“不会了。”
杨峥觉得白蕖怪怪的,但具体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他又不知道。女人心海底针,他到底也没有多了
解白蕖。
白蕖每看见一次新来的佣人,心里就涩涩的。女人害怕两件事,一是丈夫不爱自己了,另一件是
自己变老了。很好,两件事都发生在她的身上,在她云里雾里过着舒适生活的时候。
她大学学的是播音主持专业,有一副很有味道的嗓子。之所以用很有味道来形容是因为并不是那种甜美类型的,而是低低的,有些妩媚的性感。有些人光是听声音就能爱上一个人,如果听了白蕖的声音,有人说他陷入了爱河那并不让人感到奇怪。
杨峥在香港做生意,白手起家,能力非凡。白蕖嫁给了他跟他来到了香港,辞掉了自己的工作当一个全职太太,整天摸牌逛街喝茶,说不出的惬意以及空虚。
她披着宽大的围巾站在落地窗前,窈窕美丽,端药进来的佣人都不敢出大气,怕惊扰了这样的她。
白蕖敛下心绪,转头看来。
“太太......”新来的佣人有些忐忑的看着她。
“没事了,你出去吧。”白蕖微微一笑,逆光站着的她像是一尊女神像。
佣人关上门出去,心说:怪不得杨先生这么关爱她,原来是这样漂亮的一个人呐。
白蕖将药倒进了马桶,自己有病没病不是她最清楚吗?
晚上杨峥回来,白蕖说要回x市过年。杨峥有些为难,前几天他才打电话告诉在澳洲度假的父母,自己会跟妻子一块儿去看他们。
“让我食言,不好吧。”杨峥说清楚后,皱眉盯着白蕖。
她坐在那个梳妆台前,和梦里的那个一模一样。慢条斯理的做着护肤,她说:“真不巧,在你答应你父母之前我也答应了我妈妈。”
“白蕖,我们过年去澳洲元宵再去拜访岳父岳母行吗?”
“不行。”她往脸上拍着护肤水,坚定的说,“去年过年也是在你们家过的,今年我要回去。”
“什么你们家我们家?你嫁进来我们不就是一家人了吗?”杨峥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有些无法接受她的“泾渭分明”。
白蕖对着镜子冷笑了一声,说:“那好,既然是一家人你跟我回去看看我爸妈不行吗?你已经很久都没有去看他们了。”
“我那不是公事繁忙吗!”
白蕖用手抹着精华,淡定的说:“既然这样,那各回各家吧。”
“什么?”
“你去澳洲我回x市,就这么简单。”
杨峥觉得难以理解,有哪对夫妻过年是分开的?就算是和老婆整天吵吵闹闹的副总,他们两人也在过年的问题上达成一致了吧。
“白蕖,我觉得你最近有些莫名其妙。”杨峥忍了忍,他说,“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白蕖一回身,桌子上的梳子掉下来摔成了两瓣,她难以置信的问:“你的意思是说我有病?”
“我没这么说......”
白蕖看了他一眼,往外走。
杨峥追上她,拉着她的手腕,“我刚才表达的意思有误,我也是担心你......”
“放开。”
“老婆,你别这样......”
“我不想听你废话,放开。”白蕖提高了声音,冷漠的看着他。
那样充满恨意的眼神,杨峥这辈子都忘不了。
微微走神,他的手上松了劲儿,白蕖拉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他站在原地,不理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局面。两人结婚两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争吵,她善解人意又活泼大方,每天都有乐不完的趣事,给他的生活里注入了新鲜的血液,让他迷恋着这样的生活。可是现在呢,几乎是一下子,婚姻的局势陡转直下,直接进入了冷冻时期。
睡在客房的白蕖又一次进入了那个奇怪的梦,这次是“她”坐在房间里看新闻。
新闻上是关于地产大亨杨峥的报道,小道消息传他苛待发妻包养情妇,他出来做澄清解释。
“.....我想大家都误会了,我的前妻患有很严重的精神疾病,我也聘请了很多医生为她治疗,都没有效果。我很担心她的身体情况,所以一直没有让她在媒体面前露面。她现在住在跑马地的半山别墅里,环境很好佣人也很贴心,我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在保护她了。”
“杨先生,你称呼白女士为前妻,你的意思是你们已经离婚了?”记者这样问道。
“是的,我们早就已经签署了离婚协议,但出于对她的照顾一直没有去办离婚手续。”
“那方小姐知道这件事吗?”
“小方是一个很善良的女人,她对这件事表示理解。”
“听说你们有一个很可爱的儿子,是真的吗?”
“涉及孩子我不便作答,请大家理解。”
......
新闻报答这样结束了,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愣愣的。白蕖很怕她做傻事,她走到她的面前,想握住她的手告诉她没事。
一伸手,手臂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
“她”双手搭在沙发扶手上,镇静非常,眼神里再也没有以往的那种空洞,反而像是燃烧着一簇小火苗。
这样的状态更让人担心,白蕖紧张的看着她。她已经不再关心渣男和贱女的事情了,她只是关注着她的动向,害怕这个“自己”挺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