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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黑色毛衣的男人(31)+番外

画纸上只画了上半身,样子都谈不上有多像,只是那种灵魂被作者抓住了,让裴琰一眼就认出了是他。

“不错,这钱花得值。”裴琰的拇指摩挲着纸张,眼睛里闪现笑意。

纪知当然不会要唐钰和罗煦的上课费,但裴琰作为一个商人,第一考虑的就是时间成本。浪费了人家的时间不给出相应的报酬,即使是好友也难免有压榨别人的嫌疑。纪知不差钱,所以裴琰送的并不是钱,而是投其所好,把曾在佳士得拍下的国内有名大师的画作赠给了他,那幅画的价值,足以让罗煦上到任何一位大师的课了。

罗煦却摸了摸下巴,说:“眼睛画得不好,不够传神。”

“慢慢来吧。”他笑着说道。

“恩,还得多加联系才行。”罗煦仰头,看他站起来。

裴琰把画折起来,揣在了口袋里,说:“我去公司了,你慢慢吃。”

罗煦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院子里汽车的声音响起,罗煦的目光停留在他刚才坐的位置上,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哎,你怎么把我的作品给带走了啊!”罗煦拍桌,终于发现了。

裴琰坐在汽车的后座,将她不完美的初次作品给拿了出来,用手抻平,仔细的观察。

她的手法还不是很娴熟,但已经知道神像比形象更为重要了。画上面的他,低垂着眼睑,像是在看什么东西一样。

她说眼睛还不够好,原因大概就是因为“他”没有直视“作者”,而是稍微垂着头,像是在……签署文件。

一声轻笑溢出嘴角,看来连这一点,也那么的切合实际。

“先生在笑什么呢?”刘哥笑着问道。

“学费没白教,看来是个可塑之才不负。”裴琰拿着手里的画纸,心情愉悦。

刘哥跟着笑,他和罗煦关系不错,也算是知道她做什么事都用足全劲儿的习惯,他说:“她大概是因为没有上过学,所以觉得遗憾吧。上次跟着崔伯一起学园艺也是,把崔伯给她的书保护得可好了,半点儿灰都没沾上。”

裴琰眉头一动,说:“其实上不上学不重要,关键是不能放弃学习进步,我看她在这一点上确实做得很好。”

“是啊。”

没有上过学的孩子,总是对书抱着一种虔诚的态度去对待。裴琰想到此,突然有个主意从脑海里冒了出来。

……

罗煦拿着画笔,一会儿看陈阿姨,一会儿看画板。

陈阿姨剥完了毛豆,问她:“我剥完了,你画完了吗?”

“还没有!”罗煦摇头,笔头刷刷刷地在纸上游走。

“还有多久?我这要去做饭了。”

“你等等啊。”罗煦拿出手机,对准陈阿姨拍了一张,说,“好了,您去做饭吧。”

陈阿姨一笑,起身端着小篮子感慨:“表少爷当年要是读书有你这么认真,肯定不会考到什么考古系之类的冷门专业去了。”

罗煦一笑,没有告诉陈阿姨这是唐璜的阴谋,当年他的高考志愿上全填了考古系,所以考多少分都一样。

但以唐璜的鬼机灵,肯定是告诉他外婆,考差了,被调剂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儿了。

罗煦对着手机画画,心底却嘲笑着唐璜这一路对抗他外婆的举措。

俩祖孙都是在用自己的方法对对方好,实在是“用心良苦”。

......

这一整天,裴琰一直时不时的将画纸拿出来看,偶尔嘴角还含着笑意,实在不符合总裁的高冷人设。

晚上吃完饭后,裴琰喊住罗煦,递给她一个丝绒盒子。

“这是什么.......啊!”罗煦接过,打开后一声尖叫。

裴琰一笑,说:“这是进步奖。”

盒子里装着的是一条项链,是一个同心圆的铂金吊坠,镶着细钻,闪闪发光。

“这么大的礼......”罗煦紧张得额头都出细汗了。

不容易啊,一辈子收到的最贵重的礼物。

陈阿姨端着果汁过来,笑着说:“确实画得不错,特别是崔管家的那张,简直是一模一样哦!”

裴琰挑眉看向罗煦,“你还给崔伯画了?”

“房子里的人都有啊,每人一张,可像啦。”陈阿姨笑着说。

罗煦点头,说:“我没钱给大家送礼嘛,为了感谢大家照顾我,只有送这个啦,又实惠又能代表心意此颜不逊。”

裴琰那一腔热血一下子就被浇凉下来了,眼眸黑沉的看着她。

罗煦喜滋滋的解开项链的搭扣,递给陈阿姨,说:“来,您帮我戴一下。”

陈阿姨摆手,“我这眼睛不行,你让先生帮你戴吧。”

罗煦小碎步跑到裴琰的面前,撩起自己脖间的头发,把项链递给他,笑着说:“好人做到底,你帮我戴一下。”

她弯腰伸过头在他面前,一副等待的姿势。

裴琰两手拿着项链,说:“低一点。”

“哦。”

“再低一点。”

“哦。”

他的手从前穿到后,手背擦过她脖颈的肌肤,她一颤,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罗煦耳朵一红,声音像蚊蝇一般小,“你戴好没啊。”

“缠住头发了。”他淡定的说。

“哈?”罗煦一仰头,项链扯住她的头发,她低声呼痛。

裴琰伸手按上她的头顶,“待着,等一下。”

罗煦弯腰弯得有些累,直接一下子跪在地上,说:“小心点儿,别把我的新项链给挂坏了。”

裴琰小心的给她解着,说:“不担心头发担心什么项链。”

“头发没了可以再长啊,项链断了就可惜了。”

裴琰:“项链断了可以再买。”

“真的吗?”她一激动,头一歪,裴琰直接扯下了几根她的头发。

“嘶.......”罗煦捂着头发掉了的那处,揉了。

她的秀发落在他的掌心,人却落在了他的心上。

“解开了吗?”她问。

“马上。”

他慢慢地拆开,头发和项链分离。细滑的脖颈上挂着低调闪耀的项链,说不出的温柔。

......

罗煦只觉得头顶上的头发一重,有瞬间的压迫感,她疑惑的回头,他坐得好好的,丝毫未乱动的样子。

“好了。”他说。

“哦。”罗煦站起来,眼眸低垂,伸手摸向脖间的同心圆,用拇指摩擦。

被他碰到过的地方像是触电般的闪过快.感,她不会以为那不是爱情。

睡觉前,她双手叉腰,来来回回的在房间走耐撕影后(娱乐圈)。

突然,她停下了脚步,拿出手机拨号。

一连串英文从对面传过来,唐璜的手机关机了。

“罪恶......”罗煦仰着倒在床上,小声呢喃。

因为藏着心事,她睡得并不踏实,翻来翻去,眉头皱成一团。

旁边,黑黢黢的卧室里,床上空无一人。往前走两步,推开阳台的门,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他手边放着一只酒杯和半瓶红酒。

黑色沉默的夜里,他比夜色更为深沉。

隔壁的灯熄灭了,他收回目光看向远方,那里有若隐若现的星光。

酒精在舌尖打转,顺着喉咙滑下去,凉凉的,好像是在试图融化他心中那一片逐渐燎原的暗火。

......

第二天,裴琰照常去公司,罗煦陪着陈阿姨一起出采购。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了,她穿着一件薄款的大衣出门,从后面根本看不出是怀孕近五个月的人。

推着小车在超市里逛,她时不时的去逗路过的小孩儿,试图从他们手里骗东西吃。

陈阿姨笑着说:“看你这样就跟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罗煦拿着刚骗来的车厘子吃着,笑着说:“总有人教他们这些嘛。”

陈阿姨一笑,不肯定不否认。

崔秘书匆匆忙忙进了总裁的办公司,打断了人事主管的汇报。

“怎么了?”裴琰知道他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按下人事主管的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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