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正均轻笑了一声,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她都愿意用一生来补偿我了,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什么叫补偿!想坐这个位置的人趋之若鹜,哪里轮得到她来献媚!”老太太气极。
“可我就只愿意给她机会。”聂正均站了起来,面色冷酷,他说,“您不认这个媳妇儿的话,那我们只有先走了。”
横横顺手从老太太怀里抱过小鱼儿,说:“小鱼儿,快跟奶奶说再见!”
小鱼儿:别耽误我吐泡泡。
老太太气得脸青,“你们父子俩一唱一和是我气死我吗!”
“奶奶,您顺顺气儿,我们下次再带着妹妹来看您。”横横笑着说。
聂正均抬脚就要走,老太太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自然不会跟他斗这一口气。
“慢着。”
“您还有吩咐?”
“眼不见为净,让她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聂正均扬眉,老太太见他还有不满意的意思,狠命地跺了跺拐杖,“这是我的底线!”
林质进了厨房,厨房里的人都退了出来,她愣了半响,才知道这是老太太早有准备,留的一手。
无奈,她只好就着做了一半的接着做下去,只是翻了翻旁边的午餐单子,她才发现,上面列的这些都是大菜,她很少做过的。
绍琪摸进了厨房,看她香汗淋漓的样子笑着说:“这就是我奶奶为难你的招儿啊?”
“给我搭把手。”林质说。
“我可不会做饭啊。”
“剥蒜会吧?”林质回头,额角上沁出汗水。
绍琪心有戚戚的坐下剥蒜,她说:“我奶奶可真够狠的,这么折磨你。”
“这算什么。”林质弯腰拧成小火,煲汤。
“大伯和我爸都在楼上书房,估计爷爷又有指示。”绍琪斯文的剥蒜,半天没剥出一颗。
林质打开抽油烟机,下油,“小鱼儿呢?”
“被老太太带到楼上去了……”
手上一不留神,带着水珠的鱼片滚了下去,锅里炸开,绍琪眼疾手快的拉了她一把。
“烫着没有啊!”绍琪握着她的手端详。
右手手背上有几颗小点点,绍琪赶紧拉过她冲凉水,“你这么慌做什么呀,好歹也是亲孙女,她能过分吗!”
林质脸色有些不对,她抽回手,说:“没事,是我想多了。”
绍琪说:“你还是去涂点药膏吧,多疼啊。”
林质关了火,把失败的鱼片捞了出来,她说:“等会儿再去吧。”
绍琪叹气,坐下剥蒜,“要是以后我婆婆也这样为难我,我肯定杀他全家片甲不留。”
林质笑了笑,有些牵强的意味儿。
……
午餐好了,佣人端上桌,林质累得和绍琪一起坐在小板凳上。
“你不出去啊?”绍琪问她。
“我缓缓,有点儿紧张。”林质靠着她的肩膀,出气的声音都很小了。
绍琪说:“爷爷比较自持身份,他是不会明着为难你的,要为难也是为难大伯。我爸呢,他更不会了,唯一担心的就是奶奶,她老人家深藏不露啊……”
当时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林质偏头靠在绍琪的肩上,对这句话深以为然。
“去洗把脸,你看看你现在累瘫的样子,以后还靠什么吸引我大伯啊!”绍琪笑着推了推她。
林质笑了一声,而后捂着自己的腰侧。
“怎么啦?”
“岔气了……”林质笑着站了起来。
绍琪拉着她从厨房的后门出去,再从外面的梯子上了二楼,进了她的房间。
“去洗洗,顺便换身衣裳,油烟味儿好重。”绍琪把她推进浴室,自己则钻进衣帽间给她翻衣服。
镜子里的人看起来很疲惫,不仅是身体的疲惫,更是心里……得不到认同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如果是不在乎的人还好,偏偏是自己的婆婆,曾经最护着自己的老太太……
“喏,穿这件!”绍琪举着一条裙子钻进来。
是一条淡蓝色的束腰长裙,全身没有其他的装饰,半袖刺绣镂空,看起来低调又价格不菲。
“新的,没穿过。”绍琪强调。
林质秒懂,“回头还你一条。”
“同系列的,两条就行。”绍琪笑眯眯的说。
林质:“……”
两人从楼梯上走下来,餐厅里,大家都准备落座了。
林质走到聂正均的身侧,他眼神奇怪的看着她。她尴尬的低头,不自然的缩了缩肩膀。老太太瞟了她一眼,眼神里流淌着不认同。
一顿沉默的午餐,吃得横横差点胃抽抽。
老太太带着小鱼儿上楼午睡,林质帮忙收拾碗筷,绍琪准备溜回房间的,见她这样,只好陪着她一块儿洗碗了。
聂正均接了一个电话,回来找不到林质,问了佣人才知道她和绍琪在厨房洗碗。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他脸色冷峻,似乎蓄积着很大的怒气。
佣人一向畏惧大少爷,见他这样腿肚子转筋,结结巴巴的说:“是质小姐……是少奶奶自己主动要洗的……”
聂正均一笑,整个人看起来暴戾又诡异,“是吗?”
还有什么可说的?佣人们忙不迭的把林质请出了厨房,动作迅速地代替她清洗厨房。
她莫名其妙的被请了出来,双手还沾着洗洁精的泡沫。聂正均走过来,拉着她的手腕带她往楼上去,绍琪被晾在一边,只好回屋睡觉了。
他一脚踹开房门,声音巨响,林质都被惊了一跳。
整个别墅里出奇的寂静,佣人们忙碌着,却一点儿也不敢发出响声。老爷子和老太太也没有出来,连一贯充当和事老的聂正坤都闭门不出。
聂家大少爷,年轻的时候就是一个性格暴烈的人物,年岁渐长,沉稳了不少,却好似让人忘记他本来的脾性一样。
他抓着林质的手,在水龙头下冲洗,按下了洗手液覆在她手上,带着柠檬味儿的洗手液终于盖住了刚才洗洁精的味道。
林质有点愣住,即使这么多年,她也没见到过这一面的聂正均。
洗干净了,他才看到她手背上有几个红点。
她侧头看他,眼光带着不解。聂正均扯下干净的帕子,轻柔地给她擦干净。
林质摆脱他的手,捧着他的脸带他低下头来,她垫着脚尖亲了上去。
“别生气……”像一团棉花一样轻盈,触在他的嘴唇上,将他的怒火变成了欲火……
他将她抵在洗脸台和他之间,用将要把她生吞活剥的势头,狠狠地回吻了回去。
水声还在哗哗地响,她反手去摸水龙头,想把它关掉……
聂正均双手将她举起,将她放在台子上,她飞快地伸手关掉水龙头,他看了她一眼,她低头撑着他的肩膀。
“我没事,你不用生气。”
他的呼吸很粗重,像一只困在笼子里的雄狮,一旦被放出来,死伤无数。
林质双手圈着他的脖子,抵着他的额头,说:“你生气的样子好可怕……”
“你怕我?”他哑着嗓子,目光直视她。
林质一笑,双手摸上他的脸,红唇下移,羞涩却很准确的亲到了他的嘴唇,“你是我老公,我为什么要怕你……”
她的声音如蚊蝇,但他却听得清清楚楚。
“你叫我什么?”
她的唇滑倒了他的下巴,胡茬很扎人,但她很享受这样和他亲密的姿态。双腿交叉,坐在满是凉水的洗脸台上,她像活泼的少女,勾着他的脖子,认真的说:“老公……”
她像是在念课文,平铺直述,毫无起伏。但听的人因为爱意深重,听得柔肠百结、心绪难平。
作者有话要说:已替换!
没错,这又是披着被婆婆虐的虐狗章节……买防盗章节的姑娘赚了,少花了两千字的晋江币哦~
昨晚看到乔任梁去世的消息还不敢相信,今早就确认了……对他印象不深,但记得是一个开朗的大男孩儿,就像李易峰井柏然那样。世事无常,如果活着比死了还要痛苦,但愿他能在天堂里开心一点,只是可怜怀念留念他的人,这是一个深重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