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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鄙的我(49)

“你有脸回去吗?我没脸。”她笑了一声,带着苍凉的味道。

易诚端起杯子呷了一口茶,说:“好,这个话题暂且不谈。换一个问题,你打算在聂家这样待下

去吗?”

林质手指动了一下,她平视着他的眉眼,说:“这不是你拜托要做的吗?如果我离开了聂家,你

认为你那些商业情报还能从哪里得来?”

热茶烫进了喉咙,他摸了摸嗓子,说:“我没有子女,以后这些所有都是你的,所以你可以暂且收敛一下对我的敌意吗?”

“对不起,我不喜欢你那些钱。”

易诚苦笑,“我俩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你准备一直这么针尖对麦芒的对我吗?”

林质的肩膀松弛了半分,她低头看着热气氤氲的茶水,说:“可我过不去心里那一关。你是我血缘上的亲人,但聂家更对我有养育之恩。”

“更有杀父之仇。”

林质抬头,眼神锐利,“爸爸是自杀还是他杀尚且没有定论,你最好把你的敌意也收敛一下!”

“ok!”他举手,“那我们公平一点。”

她眉毛一扬,似乎在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不动聂家,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他双手搭在桌面上,认真的说。

“条件呢?”

“你跟我回美国,再也不要见聂家人。”

林质冷笑一声,“你让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了,你觉得我还有颜面见他们吗?”

“不是能不能,是你自己愿不愿意,这才是重点。”他一语道破,戳中她的内心。

林质顿了一下,说:“你确定会收手?可我不信。”

“信我,我们一起回美国,以后舒适安逸的生活下去。不信我,我倾尽全部身家和聂家斗个你死

我活,就这么简单。”他往后一靠,动作闲散又透着一股优雅劲儿。

林质从他的身上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父亲,温文儒雅,风度翩翩,有大家公子的风采。只是世事无

常,他最爱的女人爱上了其他的男人......

能不能不见聂家人呢?说实话,如果让他们知道中间这个叛徒是自己的话,估计他们这辈子都不想看见她了吧。但如果在一切还未挑明之前就离开,大家对她只会有惦念牵挂,不会有恨。

可是,再也不见?林质摇头,她办不到。

“那么,皎皎,以后还请你继续努力了。”易诚嘴角噙着笑意,像是早已料到她的选择。

林质低头回避他的目光,她会让现实代替她扇这位自大的先生一巴掌的。

从徐先生家里出来之后,林质主动开车回了别墅,她有一大箩筐的话想解释,等不了了。

横横在客厅做作业,一看到他,林质就知道聂正均没有回来。

“小姑姑,你这么早下班了?”横横惊讶的抬头。

“嗯,你爸爸呢?”她走过去,忍不住问道。

“我什么时候掌握他的行踪了,你问错人了!”他挥了挥手,低头苦算数学题。

林质坐在他的身边,靠着沙发出神。

“小姑姑,上次你和我爸说的触底反弹是几个意思?”他突然回头问道。

“额,就是到了最低谷的时候一定会往上升,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的意思”林质回过神,机械的解释道。

横横从地上爬起来坐到她的身边,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所以,不要哭丧着一张脸,一切都会好的。”

林质错愕,盯着他那张帅气英俊的脸蛋儿发楞。

他一把把搂入怀里,装模装样的拍了拍她的背,说:“不管是工作不顺心还是生活遇到了困难,

不要害怕,你还有我。”

一滴眼泪砸在他的肩膀上,他好像听到了声音。

“小姑姑......”他这下真的开始担心了,刚才其实他勉强算插科打挥来着的啊。

“横横,如果有一天你见不到我了,你会不会想我呀?”她抱着她,带着哭腔带着笑意轻声说

到。

“你要去哪里?”他一把将她拉开,皱起一双眉毛忐忑的盯着她。

“万一我又要回美国了呢?”她抹了一把眼泪,在小孩子面前哭似乎挺没气质的。

“为什么要回去?你不是已经读完书了吗?难道又要去读博士?”他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整个人反弹得厉害。

“你就当我想再回去修博士,怎么样?”

“不怎样!不怎样!不怎样!”他站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的俯视她,“你已经抛弃过我一次了,你

不能这样接二连三的玩儿下去!”

林质哭笑不得,“我没有抛弃过你,我那是去学习。”

他一屁股坐下来,伸手把她按进自己单薄的胸膛上,闷声闷气的说:“国内也有很好的大学,你

在这里读吧,不要走了.......”

她伸手回抱他,眼泪不争气的扑簌而下。

聂正均没有想到一开门就是这样的场景,他站在远处,思考自己是再往前走几步还是直接退出去。

“爸爸.......”横横正对着这边,一眼就看到了聂正均,他立马向他告状,“小姑姑说要抛弃

我回美国,你帮帮我啊!”

林质推开他,“我没有这么说,你别乱说.......”

“你就是这样说的!”他生气的指责她,“不负责任没有担当,你这样是会伤害我的心灵的!”

林质百口莫辩,尤其是看到聂正均一张漆黑的脸的时候,更是无从说起。

他伸手扯开领带,没有理会儿子的求助,“她想去就去吧,别拦她。”

横横大惊,左右看两人。

林质的一颗心像是泡在冷水里,一波接一波的凉意袭来,又像是茅草屋,四处灌风,一片凄惶。

聂正均踏着沉重的步伐往楼上走去,殊不知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尖上一眼。

书房的关门声响起,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纹路复杂,算命先生说这是典型的坎坷相,是要化解才能顺利的。她后悔了,即使当初是被他骗一百块钱她也应该让他画个符的,说不定现在

还能求个心理安慰。

两人静默不语的吃了一顿晚餐,连一向喜欢她的横横都气得只吃一碗饭上楼了。只留她,坐在楼梯上,不知道该上还是该下。

“小姐,您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林叔问她。

林质抬头,眼圈红红的,“嗯,我惹大哥生气了,不知道怎么办了......”

林叔一笑,说:“大少爷可不会生你的气。”

“生了,挺厉害的。”她抿了抿嘴唇。

“大少爷没吃晚餐,不知道饿不饿呀。”林叔看了一眼楼上的书房,背着手离开了。

得到提示,她到厨房端了一碗热粥,站在书房的门口提了几口气后才敲门。

“进来。”

她听到声音推开门,他背对着站在落地窗面前,身形带着说不出来的压力和气场。

屋内一切好好的,除了那把四分五裂的桃木椅,支离破碎的安静躺在地上。

她感觉脖子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呼吸艰难。

半天没有听到动静,他转过头来,才看清来的人是她。

“出去。”见她直愣愣的看着那一把破椅子,他出声赶人。

林质把目光移到他身上去,她说:“你有气就冲着我来吧,憋坏了身体得不偿失......”

他走回办公桌的背后,伸手翻了一页文件,说:“你承受不起。”

林质走前几步,将粥放在桌面上,她说:“我说完就走,你别不高兴了。”

见他低着头不出声,不做任何回应,她只有自说自话的开始了,“第一,程潜和我只是朋友关

系,唯一特殊的就是他是我的前男友,但这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第二,因为对你的感情状况

一无所知,做了错误的判断我道歉,对不起。第三,我爱你,从我成年了之后,我爱的就只有你。我说完了,可以走了。”

她也憋着一口气,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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