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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为相(99)

唐季惟淡然一笑,说:“皇上于文韬武略乃人中龙凤,臣这点儿雕虫小技怎敢班门弄斧,不过是玩笑话而已。”

韩缜见他放松了起来,才说:“刚刚你要跟朕说什么?”

唐季惟抿着嘴唇,呼了一口气,既然决定不要隐瞒便要坦白到底,何况这是关乎社稷存亡的事情,他不得不说。

“臣死罪,臣纵容了死囚假死并且逃走,放虎归山,还请皇上责罚!”唐季惟复又跪下,这次背挺得直直的,脸色坚毅而目光稳沉会与黄色的靴面之上。

韩缜淡淡的说:“哦?什么死囚,说来听听!”

唐季惟想着,要是韩缜大怒一场估计还没有什么问题,自己可以解释他也会理解一二的。而他现在这种云淡风轻的口吻让他心里极为没底,江天一的事情的确是他的过错,他必须一力承担,只希望别要连累父母和萧氏才好。

唐季惟条理清晰的娓娓道来,其中包括了自己意图复仇的事情,但避开了当时准备同归于尽的想法。然后叙述着一步一步怎么帮助江天一逃脱的事情,最后隐瞒朝廷把他暗送回了西南。

“西南?”韩缜脸色深沉如水,唐季惟看到了暴风雨的酝酿,“你说他往西南方向去了?”

唐季惟点头,挺直的脊背略微感受到了压力,跪在地上的双膝也渐渐沁入了地上的寒气。

韩缜的脸色唐季惟已经不敢再看了,西南是匪患极多地形复杂之地,江天一混不混得下去尚可不谈,但是纵虎归山并不是良策,韩缜的忧虑唐季惟自然明白。

“当时只想着报仇与你故而酿成了大错,近来反贼尘嚣而上,臣已经写了书信发往了西南,江天一欠臣的一条命必定在此时还来,可臣也没有筹码可以拿捏住他了。”唐季惟低头落寞的说道。

韩缜轻轻吐字:“那也未必!”

唐季惟抬头,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把人带进来!”韩缜大声说了一句。

魏琳带着人走进帐篷,唐季惟回头一看,惊呼出声“张陵!”

张陵还是面冠如玉清秀书生的模样,两个小小的酒窝笑着展现在了唐季惟的眼前,只是身上携带的风尘仆仆的味道和浑身散发出的成熟之气,让唐季惟既欢喜又心痛。

“罪臣张陵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张陵并排的与唐季惟跪在了一块儿。

韩缜轻轻叩脚,斜斜的靠在书案面前,说:“既然是自己主动归来,那便算不上罪臣一说,你且起身吧!”

张陵犹豫了一下,看着跪在地上的唐季惟吞吐了一番。

“你也起来!”韩缜点着唐季惟说。

这下,两人才心甘情愿的并肩站在一起,皇上与唐季惟的事情张陵早已听江天一说过了,他并不听江天一的胡搅蛮缠和鬼话连篇,现在看来他们两个正常得很,完全不像是有君臣之外的情分的人。

唐季惟惊奇于韩缜口中的“主动归来”,也暗自庆幸张陵的弃暗投明让他们可以隐隐的牵制着江天一。

“你先下去吧,让李昇给你安排一下!”韩缜对着张陵说。

“是,臣告退!”

张陵退下了,唐季惟越发尴尬了。他百密一疏的行为竟然要韩缜再来帮他补齐,他实在是恼羞之极。

“现下如何?江天一出兵的把握你觉得有多少?”韩缜笑得淡淡的,却像极了一个老狐狸。

唐季惟不得不说:“皇上思虑周全,臣自愧弗如。江天一对张陵用情极深,大概有七成的几率会出兵相助!”

韩缜摇头,站直了身子说:“朕对你的情分比江天一对张陵的情分有过之而无不及,在朕看来,此次江天一必定是全力相助朕回宫了。而换言之,要是你落在了江氏手上,朕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了!”

唐季惟耳根子一下子就红了个彻底,粉粉嫩嫩的泛着热气的耳朵让韩缜垂涎三尺,也让唐季惟自己都觉得羞恼不堪,摸着自己红掉的耳垂,唐季惟低着头说:“哪,哪就那么邪乎了,皇上还是要做好万全之策才是。”

“这是自然!”韩缜接话说。

韩缜看着唐季惟一副要从头红到脚的样子,不禁心情好了许多,被唐季惟算计了一笔的账也不那么恼怒了,毕竟这是背叛,可是他却甘之如饴,若是没有唐季惟的复仇计划,而若是他甘愿这一世做一个平凡的人湮没在千万人群之中,那他便真的心如死灰不可复燃了,幸好,幸好他还恨着他,还愿再出现在他的面前等着他来找回。

“不想知道朕怎么发现的吗?张陵可不是主动回来的,要不是朕的人和他搭上了线,凭他文弱书生的样子怎么从江氏的层层包围中虎口逃生啊!”韩缜嘴角略微上扬,看着唐季惟的眼神亮晶晶的。

唐季惟说:“皇上早就发现臣的异动了吧,从江天一找上臣的那一刻起,臣就处在了皇上的监视之下。至于张陵嘛,皇上的渔网撒得太大,定然是算无遗漏了。”

韩缜听着唐季惟有些淡淡的语气就知道他是钻进了死胡同里了,走过去轻轻的拍上他的肩膀,韩缜叹了一口气,说:“朕的心意你还不明白,若是为了这点子事情就无颜面对朕,那岂不是你功力大减了?”

唐季惟拂开他的手,无奈的说道:“什么啊,我只是在遗憾自己计划失败,若是真要复仇岂不是让你算计得千刀万剐么,是我太自不量力了!”

韩缜绕到唐季惟的身后,轻轻的抱住他瘦削的身子,紧紧的股在怀里,说:“不会。朕会如你所愿的,这皇位你想要便要,朕的命你可以随时来取,朕都不会再为难与你了。”

唐季惟被箍习惯了,竟然也可以笑出声了,带着回忆与苍白的笑声,说:“这可是天下万民之不幸了,你拱手让了江山,却置天下百姓于何地?你太跳脱了,我也是不愿意这样拿社稷做儿戏的。”

“既然是报仇又有何顾念?朕欠了你的,拿什么还都是不为过的,天下既然是朕和你谋来的天下,那易主也是理所当让的,朕不亏。倒是你,随意惯了,怕也不愿意当这个被束手束脚的皇上了。”

唐季惟举着被束缚的双手说:“现在是谁被束手束脚?”

韩缜笑着放开了他,说:“回去吧,朕知道你和张陵感情不错,定然是要秉烛夜谈了,只是记得别熬坏了身子。”

唐季惟莞尔一笑,负手走了出去。

韩缜收了笑意,又把思虑全部集中到了版图之上,借力打力,这倒是不错的一招!

张陵和唐季惟聊了许久,其中也不乏江天一对他的感情。言语之中唐季惟便知张陵对江天一并非无情,他也不敢兀自劝张陵答应了江天一,毕竟自己这一摊子事都不该如何下手,他也只会给人越帮越忙而已。不过张陵在西南待了许久,见识和眼光也和以前大不一样了,从前只是盯着自己面前的几步路,现在看来,他是连以后都一同算了进去。

“我并非不知道皇上和你的为难之处,也很明白王爷对我的情分,可是天下大义面前,我只得主动来当朝廷的人质牵制王爷。王爷本是代罪之身,我不想他再背负这样的恶名,望皇上看着王爷出兵勤王的份儿上饶过了王爷的罪名才好。”张陵说。

唐季惟笑着拍了一下张陵膝上的手,说:“看来你对王爷也是情深如的,王爷自会明白你的心意,你还要保重自己才好。”

张陵不安的说:“皇上会不会处置王爷?”

唐季惟摇头,说:“皇上恩怨分明,江氏一族是必须削去的异姓王,既然江天一名义上已死,江氏的兵权封地尽已收回,皇上也不会让他死而复生。大概,也只是让王爷在西南隐居的意思了。”

张陵喜上眉梢,舒了一口气说:“但愿如此,皇恩浩荡,我本不应该思虑过多如此缩手缩脚的才是。”

唐季惟站起来,拍了拍褶皱的袍子说:“你既然顾念着王爷就好生的想想与王爷的事情,拖得太久对你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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