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以阻挡黑夜(83)
陈晨想好的说辞和解释，在看见张哲的眼睛之后，却不知如何说出口。她想告诉张哲为什么会和罗杨帆一起出现；为什么罗杨帆会开口挑衅；为什么她会先去护住罗杨帆。要说话那么多，可是张哲的脸色冷淡，漆黑的眼睛里除了绝望没有一点神色。陈晨突然觉得自己伤害到了他，不敢在开口解释，只能张张嘴，吐出个毫无意义的‘我’。
“你和他在一起了对不对？你们在一起很久了对不对？”张哲不打算在等她说，颤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责问。
“没有的…”陈晨有点委屈，小声的反驳了一句。
“你们为什么又一起出现？你喜欢他是不是？他是不是都比我好？他……”张哲突然哽咽说不出话，闭上眼睛压住了哭声。
“没有，我没和他在一起。”从没见张哲伤心成这样，绝望的真的像失去了一切。陈晨突然心疼的像刀剜过一样。根本不在规划的内的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刚刚鼓起的勇气一瞬间消失殆尽了。
“那你刚刚为什么护着他！！”张哲控制不住情绪，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看着她，胸腔里好像着了火，大脑在高温的炙烤下已经无法平和的运作了，只能嘶吼出了一句责问。
陈晨向后躲了一下，她不确定他是在伤心还是愤怒，或许两个都有。她突然没自信自己可以和张哲在一起。
“他，，他妈妈，他妈妈特别难缠…”陈晨紧张的说不出话，结结巴巴的想解释。
见他家人了？张哲突然觉得胸口的小石子像个*一样爆发了。他深呼吸试图想把它压下去，“陈晨，我想听你解释，你解释给我听，好不好？”张哲捂着胸口，低声祈求她说下去。
陈晨盯着张哲从癫狂慢慢重回绝望，看他弯下腰撑着膝盖，似乎马上就要倒下了。她走过去，胳膊架在张哲腋下，用肩膀的力气支撑住他。
“张哲，一年前你如果听我解释，我们怎么会走到今天。我受过太多嘲笑和讽刺了，我从来不敢说我真的想要什么。我唯一敢坚定说出来的事情，就是我爱你。可是你并不打算相信我。我可以走的慢一点，但是我不想失去你。”
你是我人生里的一个意外，也是冗长无趣的人生里一个恩赐。突然明白了原来真的有人能让自己适当的放缓脚步停下来等等。就算不见面，只是想想都觉得心里有个牵挂。生活和追求在陈晨眼里永远都是分开的，她相信梦想可以用来追求，生活却只能妥协。哪有什么规划，只要你出现了，一切就都打破了。所有的原则和底线都退到最低的地方，只留下那个一直追求的角落给自己，其余的全部为你做退让和风险。
可是你却从来没有相信，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像只受惊的兔子，收起大耳朵快速跳开，逃跑的速度，谁都追不上。
张哲靠在她的肩膀上慢慢平静下来。胸口的小石子慢慢缩小，一直到消失。一直以来空落落的心脏慢慢回过血液被填满，可是仍然不知所措。陈晨感觉到压在自己肩膀上的重量慢慢减轻，她缩回胳膊，打算放开他。
张哲先一步伸出手揽在了她的腰上，跌落谷底的心慢慢回归原位，张哲轻轻开口：“跟我回家好不好？我们回家吧。”他声音里还是带着哭腔，像个晚饭后想多吃一颗糖的小孩子，尽量在表现良好，祈求大人多给一点点。
陈晨拉开他的胳膊，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慢慢向回去的路走过去。
“陈晨！”张哲喊了一句，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还是没准备好，陈晨还是没准备好回头。她突然不确定自己在害怕什么，但是她知道，自己不敢答应张哲。
远处的安娜和张轩他们站在一起，周子昂没办法参与，早早的被张轩打发离开了。听到张哲大声喊叫，安娜担心的想走过去，张辕拉住了她，“不会有事的，安娜姐，你让他们自己去说。”安娜知道陈晨护着张辕，退了回来双手抱胸不吭声。
张轩一直没敢和安娜搭话。回想起自己和安娜相处的过程，虽然安娜看起来暴躁顽劣，但是的确有很多可爱的地方，比如她还会的自己爱吃奶油。 说不定现在问张辕，他都不清楚自己哥哥其实喜欢甜食。
可是安娜连正眼看他一眼都没有。张轩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让自己开口。
“我……”
“你别跟我说话，我今天来s市是为了庆祝陈晨入职成功。我算看透了，你们兄弟没一个好东西。早知道碰见罗杨帆 又倒霉遇见你们，我今天绝对不会出现在这，我肯定开着视频和陈晨对着喝一杯来凑数。”安娜不打算和平的解决现在的状况，开口就咄咄逼人。
“我就是想问问，你在上海那边怎么样。”张轩莫名觉得有点委屈。
“管你二胡卵子事。听说你有个小女朋友了，恭喜你了。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看见陈晨朝这边走过来，安娜站直身子走了过去。她不打算过多逗留了。夜晚的风里带着海的腥味，慢慢吹乱了她头发。
安娜深深的看了一眼张轩，走上前去牵住陈晨的手，她伸出手捋了一下安娜的头发，看了一眼张轩，又朝张辕示意了一下，和安娜一起离开了。
张轩不明白自己的想法，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追上去。张哲还站在原地，他要把他送回去。
☆、第六十六章：新工作
正式开始上班，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老学究的教授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爱管她。只要陈晨不耽误课题研究，他跟本不在意陈晨是否每天在他身边出现。得了特设，陈晨开始去上班。
鉴于她之前的成绩，红杉基金直接给她了投资部一个小组长的职位。实习一个月，成绩合格就可以确定下来，不合格就做组员重新来过。
金字塔形的团队构架在纸张上的反应有点复杂，两个等权的操盘手团队排列在一起，每个团队一组第一小组，凌驾其他之上，下属各五个小组，每个小组五人。
虽然可以不称呼职位，但是复杂的分权体系有点压抑，陈晨深吸了一口气，准备给自己的五个小组员先开个会。
“我叫陈晨，不喜欢超过十分钟的超常会议，不喜欢杂乱的语音消息通知，不喜欢别人严格要求我遵守上下等级。不喜欢别人对工作说我干不了。大家坐在这，我希望你们努力工作，其他的事情我全部都可以得过且过。有事情随时直接跟我说，还有不许在背后叫我灭绝师太。”陈晨笑着解释了一句。大家跟着笑了几声：“我记人记的特别差，前一个月如果偶尔忘了你们的名字什么的，千万别介意。“简单说了几句，大家归位开始干活，好久没有这么按时按点的上个班，陈晨有点压抑也有点兴奋。
“陈姐？你是以前绿园建筑的陈晨？”声音略带惊喜，陈晨有点不明所以的回过头“我是陈晨，你是？”
“我是绿园建筑的王强，我是安娜姐手底下刚入职的谈判手，不过你走了之后不到两天安娜姐就辞职了。”他略微不好意思。
“哦哦，我说我怎么对你印象不是很深。”陈晨伸出手表示了一下友好。
“入职时候觉得安娜姐好酷，想跟她学点东西，结果还没几天她就不做了，我问她要去哪，她说回去读书。看见红杉在招聘，我就来试试，没想到不但成功了，还遇见了你。还成了你下属”王强握住陈晨的手。
“是很巧了。好好干，有什么时随时找我。”
陈晨匆忙结束了对话，因为要参加她的上司给她开会了。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看起来四十左右的，带着眼镜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听说以前是银行的高管，刚被挖过来。
“你们以后叫我领导。我以前是在银行做行长的。我并不喜欢主谓不分的关系，基本尊重还是需要的。我不管公司章程有没有要求你们遵守上下级，在我的团队里必须遵守。以后的操盘运行有我负责主控，各位请执行我的命令，有意见可以私下里和我谈谈。“陈晨在心里叹了口气，最怕就是职场里自以为是的中年人，怕什么往往就来什么。她突然又想起了张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