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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毛钱关系(47)

张小萌胆子小,试图来帮她时被几个强势的女生骂了几句,便怯怯不敢上前。

春夏被她们“教育”了很久,最后衣服被蒋明若从窗户扔了出去,高高在上地说:“一会儿自己出去捡吧。”

那个与她“有仇”的女生恨恨道:“你不是身材好嘛,干脆让大家都看看好了。”

临走前,还呸了她一声:“真是犯贱!

他们离开的时候,教学楼的学生已经快走完了,没有人再进来女厕,那个时候也还没有如今人手一个的手机,春夏不知该如何求助,更不敢走出去。

校园里还有人,一直有人,脚步声、说话声、笑声,从不知哪里传过来。

张小萌再次进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春夏没哭,她先哭了。

春夏缩在墙角,拜托她帮忙把她的衣服拿回来,可她还是低估了十四岁女生的恶毒——她的衣服不见了。张小萌找遍了窗外一整排树丛,没有找到。

彼时正值夏季,她自己身上不过T恤马裤而已,再没有更多的布料可以脱下来给春夏。

两个无助的女孩子在那个越来越黑的女厕求救无路,天越来越黑了,校门马上要落锁。张小萌急得直哭,而那个年级的春夏,也很难在那样的情况下保持冷静。

当她终于想到让张小萌去找女老师帮忙的时候,教学楼已经听不到任何的脚步声。

女厕的灯光是凄惨的淡黄,而走廊上,一片幽静渗人的黑暗。

那一天的四点到八点,春夏在女厕里待了四个小时。

永生难忘的四个小时。

春夏讲完的时候,陆壹跪在她跟前的地上,紧紧抓着她的手。

他低着头,春夏看不到他的脸,但是他用力吻她手背的时候,她感觉到了湿热的液体。

“对不起……”

他的嗓子哑得已经听不出原本的清朗,一下一下吻着她的手背,不停地道歉。

春夏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道歉。

应该道歉的人从来没跟她说过一声对不起。

那件事的结果是校领导亲自,多次,约见妈妈,每一次谈话的目的,都是让她们息事宁人。因为蒋家他们得罪不起,所以软硬兼施,许了许多补偿,又拿还在医院的爸爸威胁。

可是从始至终,蒋明若和她的姐妹们都没有向她道过歉。

“还有一点,你要听吗?”

***以下重复,不用看,明天新内容替换***

“你让我给你找的那个黑胶唱片刚寄过来,你是自己过来拿,还是我晚上直接给你带过去?”谭风吟在电话里问。

“你带过去给她得了。”陆壹跨上摩托车。

他换了辆新车,正好天气暖和了,迫不及待骑着兜兜风。

“成。”谭风吟说,“那你到时候看着点时间,别只顾着对小姨发骚,这回再迟到咱们蒋姐可真饶不了你。”

“知道了。”陆壹戴上头盔,掐断电话。

下午天气蛮好,春夏遛完猫,坐在花园的椅子上休息。

咪咪在她身边旁若无人地舔屁股。机车的轰鸣声吓得它一个起跳,蹿到了椅子下面,春夏一时不防备,手中的绳子被她拽走了。

陆壹停车,单脚撑地,将头盔摘下,露出意气风发的脸。

“看我的新车,帅吗?”

春夏甚至看不出这车和之前那辆有什么区别。但他骑车一直是很帅的。

咪咪从椅子下面试探地伸出头,见了他便喵喵迎上去。

陆壹弯腰将它抄起来,抱着走向春夏,一边搓了搓它求抚摸的脑袋瓜子。

“你怎么跟条狗一样,还得天天出门放风啊。”

咪咪满意地眯着眼睛,喵着回应了一声。

陆壹转头时,发现春夏正看着他,不知在想什么。

他做贼似的四下瞅了一圈,然后转回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脑袋凑过去,在春夏嘴上啄了一口。

春夏躲都来不及躲。

她现在对陆壹的警惕性低了很多。

亲到了,陆壹往后一靠,一脸餍足地仰着脸晒太阳。

“今天天气真好。”他闭着眼睛感慨。

一旁人的人没出声。

他又道:“姐姐,我带你去兜风吧。”

意料之外地,春夏答了声:“好。”

陆壹睁开眼,抓住她的手便站起来:“走。”

他牵着春夏走到车前,跨上车,拉开外套拉链将咪咪塞进去,然后拿起一只头盔罩到春夏头上。

他单手扶着车把,左手向她递过来:“上来吧。”

重型机车后面并不好坐,春夏撑着他的手坐上去,小心地调整姿势,没有挨到他。

“我还没带过女孩子呢,”陆壹在前头颇有兴致地说话,隔着头盔听得不甚分明。“也没带过猫。——我的第一次都贡献给你们两个了。”

他回头看了眼,勾起嘴角,“姐姐,你这样坐很危险的。”

他两只手往后一捞,准确地抓住春夏的双手,拉过来环在自己腰上。

“抱紧。”

春夏被他拽得贴到了他身上,想往后挪一些,陆壹拧下油门,车子猛地窜出,惯性险些将她甩下去。

于是本能地前倾,抱紧了双手。

陆壹在前头露出得逞的笑。

市区里车多,陆壹骑得稍慢些,转上通往北郊的那条马路,随着山色越深,车流便也越少。

这是通往陆宅的路,也是陆壹骑行最喜欢的一条路。

平坦,幽静,无人打扰。

车速渐渐加快,风愈发凛冽,咪咪从陆壹衣领伸出一个毛脑袋,想看看世界,被凶悍的风吹得立刻缩了回去。

陆壹偏头说了一句什么,很快就被风吹散了,春夏没听清。

她透过头盔风镜看着飞驰而过的景色,那些树影甚至来不及看清便被远远甩到身后。

心里头像是被吹开了一个口子,凶猛的风灌进来,席卷压抑在深处的不愉快的沉闷,又呼啸而去。

冷意之外,留下的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畅快。

陆壹在一座山脚下将车停下。摘下头盔和手套,先摸了摸春夏的手,冰凉凉的。

“冷吗?”

春夏点头。

陆壹捧着她的手呵了口气,用力搓了搓,然后指着盘桓而上的宽阔山路:“我家就在上面。”

将家宅建在这种风景奇秀的山上,不是大贵便是大富。

被闷坏的咪咪终于从陆壹衣服里钻了出来,扒着他的肩膀爬上去,跳到春夏怀里。

陆壹的胸口虽然暖,外套还是会有风透进来。父控咪咪毫不犹豫地选择抛弃它的老父亲。

它往春夏的怀里拱,像个被冻坏继续温暖的小可怜,春夏解开扣子,它便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贴着她的肚子团好身体。

陆壹眼睛都直了。

她今天穿的打底衫没那么宽松,胸口的形状显现得格外清楚。

春夏把扣子系好,抬眼时,陆壹已经及时将自己色眯眯的眼神收敛起来,一脸真诚地问:

“我也很冷,我可以也钻进你怀里吗?”

春夏的目光却落在他身后。

大片绿油油的麦田,看不到边际;晚霞很漂亮,夕阳照在麦田上,青色的麦穗透出金黄的光芒。

“好漂亮。”她说。

陆壹回头看了一眼。

很美的景致,让人油然而生一种广阔的安宁。

他这将近二十年的短暂人生,没留下多少想要铭记一生的记忆。

遇到春夏之后,有了很多。

那个午后的画室。

她低头画画的样子。

每一次吻她的感觉。

还有,此刻。

他一只手扶车,转过身,捏住春夏的下巴,吻落在她唇上。

有一瞬间他很想问,她愿不愿意跟他一起走。

兜风的时间比预计长了些,把春夏送到楼下已经七点半。

陆壹看了眼时间,已经走出几步的春夏回过头,看了他片刻:“你不上去吗?”

陆壹下车:“我送你上去。”

他把春夏送到家门口,她进了门,却没关门,是等他进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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