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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鲜(37)

作者: 恪非 阅读记录

“我那个时候就有一个很疯狂的想法。”

周小荻侧脸,问:“什么?”

“我就想,要是以后可能的话,在荷塘里,乌篷船中,我准备好一床棉被,和我最爱的人在上面疯狂一回。”

“南风吹啊吹,小船荡啊荡,管它去哪。”

余杨撇开脸:“倒是和我想到一块去了。你去篷子里仔细看看。”

周小荻惊疑,又笑的震惊:“不会吧?”

噔噔噔,跑过去一看,桌子下藏着一个大包,拆开看真是蓝底白花缝好的棉被,伸手一拍特厚实,还有阳光的味道。

她回头:“你怎么知道?”

余杨顿了会儿:“我大概是你肚子的蛔虫吧。”

周小荻出去乐呵呵的搂着他:“蛔虫可没你这么帅。”

凑得近了,呼吸交/缠变得炽热。

事情是她提的,可她如今倒是有些怕了,做贼心虚的撇开脸:“余杨,大白天会不会有点不好?”

余杨抿着她颤抖的耳朵慢悠悠的舔舐:“不会。”

周小荻有点儿软了,可还在做最终的反抗:“这是别人的船呢。”

余杨继续说:“我买的。”

“你什么时候买的。”

“小时候,这是我外公的荷塘。”

周小荻哦了一声,就不作声儿了。

可余杨却没止,一路向下,周小荻用着最后的劲儿拉着他进了篷子里。

视线变得漆黑,呼吸的灼度却慢慢体现了,躺在蓝底白花的棉被上,背后暖暖的是太阳的烘晒;身前火热热的,周小荻还闻到了荷叶的清香味。

外面是不是下雨了?疾风骤雨似得把这船打的一团团乱的?

周小荻紧紧的搂着余杨的脖子,双腿/紧紧的夹在他的腰/腹,外面的雨好像也下的淅淅沥沥的,有的深有的浅,落在乌篷船里,慢慢将里面的火气捋干了。

周小荻透着竹篾不严实的缝,看着不清切的荷塘,身体虽河水一同起起伏伏,也融入在这片雨中。

海水意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溺鲜07

周小荻不知道自己大概是什么时候醒的,隐隐约约听到水鸟掠过水面的声音,乌篷船外的水浪像是拍在自己身上一样。

动一下,浑身上下连脚指头都是酸的,周小荻撑着胳膊慢慢坐起来,棉被边放着干净的衣服,余杨却不在船内。

掀开船帘,余杨光着上身站在甲板上,阳光烙在他身上挂着的水珠上,是一种金黄的色泽。

他的头发也湿漉漉的,乖巧的贴在额头上,听到身后的动静,他扭头,周小荻走过来坐在船舷上:“起这么早?”

余杨看着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裙子,皱了皱眉:“不多穿一些?”

荷花池里水汽多,温度也低些,余杨生怕她受了凉。

“凉快。”

周小荻伸手在侧边掐了一片叶子扇了扇风,看着他:“起这么早?洗澡?”

余杨笑了,“算是吧。”

周小荻啧啧舌:“到底是男生,身上脏了黏着了,直接往水里一钻就好了,哪像我们。”

她说着,余杨正预热着身体又准备下水,听到她这么抱怨,回过头说:“要不和我一起?”

周小荻幽怨的摇摇头:“不行,还是下辈子吧,下辈子我要生成一个男人。”

余杨踏着船舷扎了个猛子跳进水里,硕大的水花扑过来溅到周小荻身上,将她身上的衣服淋湿了多半:“余杨,你故意的!”

余杨抹了抹脸上的水珠子,笑的牙齿白的晃眼:“得了吧,你下辈子还是个女人。”

真欠抽,周小荻将手里的荷叶砸到他身上,余杨一躲,藏在水里不见了,周小荻扣着船舷探出去大半个身子,口不择言的和他呛声:“余杨,有你好看的,水里被鬼拉走的都是水性好的,你还不上来?”

水底下依旧没吭声,过了好一会儿,大概有一分钟,水里还是静悄悄的,周小荻有点急,将脸凑到水面上有些焦急道:“余杨?”

从水里冒出一双手弹起来扣住周小荻的脸铺天盖地的吻过来,带着河水特有的腥味和潮湿。

双膛紧紧贴合在一起,周小荻裙子湿的透透的,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在水里挂在余杨的身上。

他结实有力的双臂把他抱得紧紧地:“要不要洗澡,恩?”

眼睛黑漆漆的像是有妖孽在里面引诱似得。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斯文至极,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怎么又这么荒唐?

周小荻靠着最后一丝清明捏住余杨的胳膊:“不洗。”

“真的?”

他吐着热气的唇又贴上来。

周小荻推开他,贴着身后的乌篷船,瞪他:“真的。”

余杨点点头,放她上去了。

周小荻爬上去的时候颇有些狼狈,可余杨不同,他长手长脚,一会儿的功夫就坐在船舷上看着热闹。

等周小荻站稳了,没理他就自顾自的掀了帘子进了篷内,余杨跟进来问:“生气了?”

周小荻没理他,背对着他将自己身上的湿衣服脱了下来。

软白潮湿的后背在暗沉沉的篷子里像是一块温泽的玉,余杨看着就觉得火起,他走过去手刚落在上面,就被周小荻给拍开了。

周小荻将衣服换好,转过头横他一眼:“离我远点儿!”

余杨摸了摸被她拍了的手背,有点委屈巴巴的:“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

余杨蹲下来,也不管头发还是湿漉漉的,靠着他:“我今天是寿星呢。”

“寿星也该打。”

“你好凶。”

周小荻实在拿他没辙了,只能任由着他靠在自己肩头上。余杨不说话的时候,安安静静的,看上去十分乖巧,可这也毕竟是表象罢了。

坐了一会儿,太阳慢慢从河边升起,像一个咸蛋黄一样,暖暖的挂在树梢上,周小荻和余杨坐在一起一同看着。

时间像只小小的蚊子,嗡嗡的就飞过去了。

余杨忽然说:“小荻,我觉得我们好像过了一辈子。”

周小荻和他呛声:“你一辈子就这么短?”

余杨想了想:“没有。”

“那就是。”

可是也没那么长,不是么?

关山月早上起了个大早,将家里窸窸窣窣的收拾干净了,又杂七杂八添了好一些年轻人喜欢吃的东西,还做了碗长寿面。

好不容易捶着腰坐了会儿就开始想七想八。

“老张,你说他们这两个孩子不是偷偷走了吧?”

张瑞业的眼睛黏在报纸上挪都没挪:“余杨不是这样的人。”

关山月也知道是这个理儿,可她心里还是担心着,正想着,门铃响了,她赶忙站起来往门口走去:“一定是他们回来了。”

一开门果然是。

关山月颇有些抱怨;“昨晚去哪了?一晚上都没回来?”

周小荻脸有些红,不知道该怎么说,余杨牵着周小荻走进去:“去了外公的荷塘,我带她去看了荷花。”

哦。

关山月脸上的忧色淡了淡,抬头看了他一眼,喏喏道:“你小时候都喜欢往那跑。”

余杨不说话了,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缝补这些年的隔阂。

关山月叹了口气,说:“先吃饭吧,今天你生日我给你做了长寿面。”

余杨点点头。

关山月做饭的手艺和他外公一脉相承,面汤鲜而不寡淡,味道正和余杨的口味。在吃饭间,关山月不知要如何打开余杨的话匣子,只得先拉拢周小荻。

“小荻和杨杨是同学吧?”

突然提到自己,周小荻回过神说:“不是呢,我已经毕业了。”

关山月扬了扬眉,感兴趣道:“那你怎么和杨杨认识的?是学姐么?”

周小荻还是摇摇头,可她后来一想她好像又算是余杨的学姐。

余杨顿了一下,没吭声。

关山月又说:“那你老家是哪里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