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有一双姻缘眼(24)+番外

徐醒努力解说得不那么混乱,但他自己也知道这番话听起来就像神经病——不单是像,本质上已经跟神经病没区别了。

不过,陆彻的反应比徐醒预想的要好一些,他只是幽幽问道:“你要怎么解?”

徐醒皱着脸说:“这个……我没法借助外物触碰到它,只能用手……”解开红线蝴蝶结。

陆彻打断徐醒,摘下另一只耳朵的耳塞,又不动声色地把耳机从手机的插口拔了下来,他对徐醒说:“班长,你能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吗?我还有点儿懵。”

徐醒“啊”了一声,觉得陆彻不管做出什么样的反应都是情有可原的,他想也没想,复又把自己打好的腹稿重新再念了一遍。

刚说完,就见陆彻邪气地翘起嘴角,说:“班长,我录音了。”

徐醒懵了一下,斟酌言语道:“虽然这没啥大不了的,你跟别人说也没人会信吧,最多当作恶作剧,我是无所谓啦,只要你配合我一下就行……”

徐醒已经知足:原本在他的预料之中,陆彻的反应会是讥讽他有毛病,直接让他滚蛋。徐醒也想好了可以拉扯红线,让陆彻承受红线的不可抗力,让陆彻能稍微信服他并没有胡言乱语……

徐醒诧异于陆彻的反应,而陆彻却是惊讶于徐醒的厚脸皮。

陆彻不确定地重复道:“这还‘没啥大不了的’?班长,你的心理素质比我想的还要强啊。”

徐醒不解。

就见陆彻解锁手机屏幕,按下录音的播放键。

徐醒淡定地听到自己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你身上有一根唧唧和我连在一起,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我必须得解开它,这样我们两人都能够得到解脱,我也不会再无缘无故地摔进你怀里了。”

“???”

徐醒心情平静地听完一遍录音,还没听出哪里不对劲,在录音重播第二遍的时候,他不由得懵了一下,在听到颇为刺耳的两声不正常的发音之后,他平静的面部表情由严肃认真趋于皲裂,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陆彻,道:“我……这他妈不是我说的!!!”

录音还在重复播放,对于徐醒来说,却如同魔音穿耳。

“你身上有一根……”

徐醒说到“红线”那两个字时就如同被软件消了音一样,直接替换成磁带卡带时发出的“唧唧”声,盖过“红线”二字。

特!么!还!自!带!消!音!啊!

徐醒欲哭无泪,可即使他能辨认出这段录音是非正常的音频二次处理,连他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落进陆彻耳朵里可是更加一言难尽的第一手音源啊!

毕竟陆彻当面听到的就是这句话啊。

校草收起徐醒这段堪称放浪形骸的约X录音,晃着手机道:“班长,你们圈子里约个炮都要说得这么绕吗?人一弯,说话也绕?我差点儿都没听明白啊。”

徐醒哆嗦得舌头打结:“不不不……你真的没听懂……你以为我是疯了吗!我怎么可能会说这种话来啊!我刚才说的明明是……”

徐醒又惊又愣,内心五味陈杂,他脸色刷白,完全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

陆彻护着手机,双手环胸,轻飘飘地说:“所以我觉得你已经疯了啊。”

“…………”

徐醒虚张着嘴巴,哑口无言。

他生怕言不由衷,尽说一些疯言疯语。

徐醒急得团团转,他瞥见陆彻桌子角落里有一本用来下五子棋的草稿本,为了自证清白,捡了支笔正想在纸上写字,笔尖却怎么也下不去,他退而求其次,头脑发热地准备先画一个蝴蝶结。

他先一笔画出一个“∞”的无穷符号,接着要画出两条流苏的时候,手上突然就不听使唤了,他一个手抖——

本该是两条流苏,结果一笔勾出一个圆柱形。

徐醒:“……”

陆彻:“……”

两个圈圈,一根圆柱。

跃然纸上,栩栩如生。

从徐醒的角度看到的尚可理解为仙女棒,但陆彻看到的怕就是不可描述的东西了。

第16章

徐醒不信邪地又画了一个蝴蝶结,结果每每画到流苏的时候,就一笔勾成圆柱形!

陆彻见徐醒一脸抓狂的模样,重复在纸上画那个不可描述的简笔画,跟画上瘾了似的,忍不住幽幽地问道:“你到底在干嘛?”

徐醒无法用口头跟陆彻解释,他连着画了三四五六七八个图,最后气得摔掉中性笔,痛苦地抱头道:“这特么根本就不正常!你有没有发现,每一个图案都是一模一样的啊!”

一笔一画如同复制粘贴一般,每一个抽象的简笔画都长成一个样,毫无偏差。

徐醒这才反应过来,他又中了红线的圈套——那句那啥已经足够耐人寻味的了,现在还不合时宜地画出这个鬼东西。

陆彻听了,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啊。”

意思意思地瞥了一眼活页纸,权当赏个脸,继而又看向徐醒,轻笑一声问道:“班长,你还专程练这个呢,现在是在求表扬吗?”

“……”

徐醒连瞪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在心里咆哮道:求你妹的表扬啊!神经病才练这个!练的人肯定有毛病啊!

徐醒的头脑一时被怒气冲昏,短暂性地丧失理智和思考能力,等到冷静下来了,徐醒才有心情反思自己:站在陆彻的角度看他,可不就是在看一个神经病吗?

徐醒无力地说:“我只是想画个蝴蝶结……”

陆彻不想打击他的信心,应道:“你别说,还真画得有点像。”

“……”

徐醒一听陆彻居然能够听出“蝴蝶结”这三个字,这下更气了——亏他还动手画个糟心玩意来坑自己。

他已经被红线气得全身脱力,脑壳生疼,思绪又是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避开红线的和谐词跟陆彻解释。

徐醒蹲在地上,死死盯着垂在椅子上的红线。

混乱的脑子里,难得捕捉到一丝清晰的想法,滴溜溜地算计着现在扑上去强行扯开蝴蝶结的可能性有多大。

红线全程微微亮着红光,不刺眼,但是存在感极强……

徐醒和它对阵了片刻之后,最终还是选择作罢:他现在看到红线闪光就觉得像在引诱他入坑似的,跟渔民捕鱼时开灯一个道理,就是利用海鱼的趋光性来布下强力鱼灯的诱引圈。

陆彻完全摸不透徐醒的一举一动,见他一脸万念俱灰地蹲下身去,还体贴地说:“班长,腿麻就坐这儿,蹲着干什么。”

陆彻拍了拍傅岱的椅子。

徐醒抬起头,目光呆滞地看了陆彻一眼,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生无可恋地扶着课桌站起来,将那页画了好几个怪异图形的活页纸撕下来揉作一团,无力道:“陆彻,咱们就当今天无事发生,忘了吧,以后也井水不犯河水……”

陆彻哼笑道:“班长你的记性这么差呀?要不我回头把录音给你发到邮箱里去,帮助你唤醒一下记忆?”

“……”

徐醒好声好气地说:“把录音删了吧……”

陆彻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表示:“没门儿。”

徐醒满腹委屈在腹中翻滚,无处发泄,忍无可忍,歇斯底里地怒而拍桌,吼道:“特么那个真不是我说的好吗!”

“嘭”的一声,沉闷的拍桌声揪住陆彻的注意力,他盯着徐醒拍得通红的右手,心疼得想帮他揉一揉。

诡异的沉寂持续几秒。

陆彻这边还没有开口,就听到后门有人屈指叩着门板,严肃道:“是徐醒吧?安静一点儿,不要影响隔壁班级上课啊。”

“……”

徐醒尴尬地回过头去,火气也瞬间销声匿迹,脸上自动切换出微笑的表情,态度诚恳地跟化学老师点头道:“不好意思啊……老师,我们这就下去了。”

等化学老师重新回隔壁上课去,陆彻就忍俊不禁地夸道:“班长,你的演技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