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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问问翰林院(39)+番外

作者: 夏木语冰 阅读记录

他握了个空,心里一惊。

“你不用瞒着我了,皇上。”她面上泪痕未干,心中已肝肠寸断。可她硬生生擦掉了眼泪,起身从容跪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的?”他心里大惊,伸手想拉她起来,可她却纹丝不动。

“今上姓李名勖,字和昶,是微臣愚昧,近日才得知。臣本罪人之后,又藐视纲纪,女扮男装入了翰林,自知罪上加罪,罪无可恕,要杀要剐,全凭皇上处置。”她俯身磕头,咚地一声打在他心上。

“顾兰亭,你知我不会!”他强硬地一把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扼住她肩膀,逼她看着自己。

他双眸已泛红,眸子里尽是疑问和不解,他不明白她为何那样说,难道她还不懂他的心意?

“皇上,臣知你于我有意,臣惶恐,臣愧不敢当。可当年你我既然无缘,想来以后也不会有份,我终究担不起你的好……”

他不等她说完,便出声打断了她。

“你是不是怀疑我与当年沈家之事有关?”敏锐如他,已从她的疏离中发现了症结所在。

“那皇上是否问心无愧?皇上为何要来我沈园?欢喜我为何不曾救我?为何眼睁睁看着我沈家灭门?”既然他猜到了,她便也不瞒着了。沈家灭门的场景依稀还在眼前,她要问个清楚。

“沈家私济蛮夷,罪名当时是父皇所定,我求过的,但是无能为力。我不曾骗你,我对你是真心,对沈家亦从未有过叵测之心。”他兀自以澄澈眼神,应对她的咄咄逼问。

“你不曾骗我,为何一直不告诉我你是皇帝?”她此时心中蕴的满是恨意,已经是天不怕地不怕了,说话时一步一步朝他逼近,直到他的头碰在书架上,砰的一声。

“我怕你怪我,怕你恨我……”

“呵,怕我恨你?我早该恨你了。皇上可知我沈家倒了,获利最大的是谁?”她笑问,笑里含冰,眼里含泪。

“不知。”他摇头,知作不知。

☆、他想要她

“先帝在位时好大喜功, 大兴土木,朝政腐败,积弱成病, 你以为没有我沈家万万家产,大顺能在你手上三年便成盛世?正乐元年,江北大旱,朝廷拨六十万两白银赈济灾民。正乐二年,羽林军与东夷富桑军久战不胜, 朝廷拨一百万两白银充作军饷。正乐三年, 太后重修大林古寺……这哪一桩哪一件事用的不是我沈家的银两?”顾兰亭一字一句说得义正言辞,却莫名让李勖觉得她带着幽怨,像是小媳妇儿怨丈夫贪了她带来的嫁妆。

诚然,他也真的贪了,她说得对,没有庞大的资金支持, 积弱成病、国库空虚的大顺根本走不到现在。

“是,我承认, 都是你沈家的。你要想要回来,我现在就把国库打开, 予取予求。”他笑着, 伸手环上她的腰。

“……”

顾兰亭一时有些凌乱, 怎么回事,她批评先皇,批评他, 他竟然还高兴?

“皇上,我在跟你说认真的,我……”她掰开他的手,他又环上去,这次他用了力,她怎么也掰不开了。

“顾兰亭,我也是认真的,当年的事,你如果想查,我便同你一起查。你如果不查,我便同你一起放下。”他靠在书架上,几乎将她拥进了怀里,呼吸都喷在她面前。短短两句话,每个字都戳着她的心。

“你信我。”

他说得极认真,清澈的眼神里看不到一丝异样,蛊惑着她去相信。

她不知该不该相信,闭了闭眼,滚烫的泪珠又落了下来。

瞧见她脸上晶莹的泪珠,他不知为何心里生了一丝热念,俯身吻在她眼角,又一路蜿蜒而下,小心翼翼吮去了两行清泪。

她心中一窒,忘了反应。

他的唇滑过她脸颊,最终印在了她的唇上。她的唇凉凉的,软软的,像涂了蜜,又甜又香,他忍不住地想尝得多一点。

可他不过才轻轻地含弄了一下她的唇瓣,她便惊觉过来,拼命往后缩,想要逃开。

他哪里容得她反抗,大手扣住她后脑勺,一个翻身,将她抵在了书架上。他修长的腿压着她的,两个人近得毫无间隙。

她几乎动弹不得。

挣扎间她手触到他颈项,惊觉烫得骇人,这才觉得面前人此刻很不对劲,可她言语不得,只得被迫承受着他越来越重的呼吸,越来越炙热的亲近。

他见制住了她,吻便渐渐地急了起来,好像压抑了很多年的欲念,都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他想亲近她。

他灵活的舌头强硬地撬开了她的贝齿,舌尖滑入檀口,轻轻地勾弄着她的小舌,吮吸着独属于她的香甜,一时丁香暗渡,唇舌交缠。

他热。很热。感觉周身的血液都在不受控制地涌动。

他眼前有江南的山水。他想游上面的山,玩下面的水。

他尚有一丝清醒,明白自己许是被下了药。其实他可以忍的,但是她就在他面前,他不想忍。

他叹了一声,唇舌开始转移,一路吻上她的耳垂,手也开始乱动。

她的气息彻底凌乱了,四肢酥麻,她张了张嘴,想问问他这是怎么了,可却半天说不出什么话来,脑子里一片混沌。

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到了地上,声音在深夜里格外清晰。

混乱中她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觉周围空气一凉,然后又是一热,他的吻已落在她凝滑如玉的耳后。

她心中一颤,猛然清醒了几分。

“李勖……”

她直呼他的名字,伸手用力想推开他。见丝毫作用也不起,她心一横,混乱中吻上了他的唇,用力地咬了他一口,直到尝到了血腥味儿。

他悄稍停住了动作。

她用力一把推开他,见他站不稳要倒下去,又扶住了他。

“李勖!你清醒一点儿!”

她晃了晃他,他却没什么反应。眸子里像是起了一层朦胧的水雾,此刻尽是迷离,汗水染湿了他额前墨色的鬓发,凌乱不堪。他呼吸很重,脸色潮红,身上也很烫。

如果她没猜错,他估计是被下了药。

谁这么大胆敢对皇上下药?又为何到她这儿药性才发?

她思虑间,面前人的唇又锲而不舍地凑到了她脸上。

她避无可避,左右看了看,拿起案上一本厚厚的书册,咬了咬牙,狠狠朝他脑袋拍了下去。

他动作一顿,果然晕了过去,倒在了她身上。

她将他放到椅子上,匆忙将衣服都穿好。

“冬暖!冬暖!”她朝门外喊了好几声,都不见有人回答,便拖着李勖走至门口,发现冬暖坐在台阶上已经睡着了。

再看天色,已经过了三更了。

“爷,可有什么吩咐?”闻声赶来的家丁大暑问道,他旁边还跟着丫鬟谷雨。

“把……把这个人拖到湢室去,哦不,我自己拖他去。”顾兰亭本来已经把李勖的胳膊递给大暑了,蓦地又缩了回来,动作看得大暑一愣一愣的。

她扶了李勖往湢室那里走,走了两步又回头道:“大暑,谷雨,你们把冬暖扶去厢房安寝,然后你们也可以休息了,不用管我。”

“是。”大暑和谷雨相互看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

湢室里。

顾兰亭准备了一桶冷水,把李勖丢了进去。他中了药,必须降降火,不然会出事的。

他在冷水里泡着,她便在一旁看着他,不时为他把着脉,看是否正常。

良久,看到李勖面上不寻常的潮红渐渐褪去,脸色恢复正常,呼吸也变得十分平稳了之后,顾兰亭才松了口气。她拍了拍他的脸,他并不见醒,她只好艰难地把他从浴桶里拎起来想放到湢室的床上。

可她总不能让他就这样穿着湿衣服睡觉吧?

难道她还要帮他脱衣服?

不不不,不行。

她斟酌了半天,俯身再次拍了拍他的脸:“李勖,醒醒,你先醒过来换个衣服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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