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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问问翰林院(4)+番外

作者: 夏木语冰 阅读记录

“这是我哥……”阿宁本来准备给顾兰亭介绍她的皇帝哥哥,却发现柳还行一直盯着她,她觉得他要跟他把有些事说清楚,便把柳还行拉走。”那个,你跟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柳还行还在恍恍惚惚的状态,便已经被阿宁拉走了。他刚刚盯着她看,只是想回忆回忆自己是怎么轻薄她的罢了,因为她的胸实在太平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眼看阿宁跟柳还行上了那座小拱桥,顾兰亭回头,身后人还是看着自己,那眸色,又深了几分,仿佛染了情愫。

“你名字里的兰亭,可是会稽山阴那个兰亭?”

“是。”

顾兰亭低头应了一声,转过了身。她看不懂他的眼神,更不敢去探究。她总觉得他身上,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吸引着她往深渊里去。

半晌,身后人没有说话,顾兰亭终究憋不住想转身看一眼,她对他是好奇的。

“你叫什么名字?”顾兰亭并没有转身,因为她看到了地上两个人的影子,他伸着手,好像是要去摸她的头发。

听到她问她,他的手顿了一下,放了下去,她才转过身去。

“李和昶。”

当今天子名李勖,字和昶。可顾兰亭并不知道这个。

她很明显地看见,说到这个名字时,他眼睛里泛起了水光,在昏暗的夜色中隐隐闪烁着。他清瘦的肩在微微颤抖,不知是冷得,还是……这个名字让他伤心了。

她不知道,是她的无动于衷,让他伤了心。她终究,还是忘记了他。

“我们,以前认识?”顾兰亭终于发现,他看自己的眼光太不对了,像是有什么沉积的情感一般。

“我……”

李勖还来不及说什么,只听得“扑通”一声,河边起了骚动,有人落水了。

“呆子……”

顾兰亭一惊,河中那人着一身月白袍子,竟是柳还行,她来不及思考,赶紧跑了过去。她这呆子发小从小到大都怕水,这可是要命的事儿啊!

“扑通……”

护城河水深丈余,顾兰亭却想都没想就跳了下去,春寒料峭,河水寒凉刺骨,她屏着呼吸,奋力朝柳还行游过去。其时他人在河中央,正一边扑腾一边喊着救命。看到顾兰亭朝自己游过来,才有了一点儿觉悟,朝她那里游过去。

顾兰亭把柳还行拖上岸时,两个人俱已湿透,浑身都打起寒颤来。

“我……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推他的,我只是开个玩笑……”阿宁许是没见过刚才那样惊险的画面,此时已吓得哭了起来。

“没事,不怪你,有惊无险。”此时柳还行正咳着水,顾兰亭边答话边去拧衣服上的水。

“我送你们回去?”

“客栈就在附近,不用劳烦了,公子照顾好你妹妹就好。”

顾兰亭扶着柳还行转身走了,虽然她嘴上说不怪阿宁,但还是生了气,人命关天的事情,怎么能随随便便开玩笑?

李勖听着顾兰亭疏离的语气,知道她不高兴了。他想伸手拦住她,却被她避开了,眼睁睁看着她走远。

他只好转过身来安慰阿宁,叫她别再哭了。他这个妹妹年纪不大,力气却不小他是知道的。推人下水这种事儿,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前月在宫里就曾经因为游戏时推了柳太师家的女儿一把,害得人家到现在还没下床。

“皇兄,我为什么力气这么大?呜呜呜……”阿宁满腹不平。

“没事的,你力气不大,不哭了啊!”

李勖语气柔和,可他发现,他越是安慰阿宁,她就哭得越凶,索性不再出声安慰她了,拍着她的背任由她哭着。

不知怎的,李勖突然觉得心里很不平衡,他也不高兴,怎么就没人安慰他呢?

她不记得他,他不高兴。

她紧张那登徒子,他不高兴。

她对他冷眼冷语,他更不高兴。

……

可这所有不高兴,他全得受着。权当是他当年不告而别的惩罚。

本来能再见到她,他便觉得此生无憾了。可人总是贪心的,得到了一点就会想要得到更多。现在她就在他面前,他想要她的心,她的人,她的全部。还要她记起那些过去,记得同窗三年,与他朝朝暮暮,暮暮朝朝。

他是这天下之主,他要她,且势在必得。

春寒风冷,李勖派人带了阿宁回去,一个人站在那桥上,唤来了暗卫高集。

“查到了什么?”从太傅府回宫,李勖便派暗卫火速去查顾兰亭的身世了,他迫切想知道她是不是当年的沈兰亭。

“回主上,顾兰亭的过去很清白,出生于绍兴府会稽县,父亲是当地富甲一方的乡绅。两年前顾家二老过世,家产都留给了独生子顾兰亭。而且,顾家邻居都笃定顾兰亭就是男子,一路乡试会试,也不见有什么质疑……”高集说话时小心观察着主子的脸色,他不敢怀疑主子的论断,可是人家确实是男子啊,总不至于两道科举检查都查不出来吧!

闻言李勖眉头紧锁起来,高集心中惶恐,决定说点儿可能比较好听的。

“还有一件事,顾兰亭原来并不叫顾兰亭,叫顾顺,表字兰亭。不知后来,怎么就直接叫顾兰亭了。”

李勖点了点头。

“沈家那里呢?可有找到什么人?”

“三年前沈府满门抄斩,一个活口也没留下,找不到人来证明顾兰亭是不是当年的沈家嫡小姐沈兰亭。”

“那她身边那人是谁?”

“他叫柳还行,跟顾兰亭从小一起长大,两个人……关系十分亲近。”

高集说到后面声音小了几分,可主子已经变了脸色,周遭刹那间如风云密布,气氛沉得他不敢再说话。

“不可能,她就是她,再去查。”

高集挑了挑眉,披衣消失在了夜色里。在他看来,主子就是太执着了,沈家都灭门了,他心里却还抓着那沈小姐不放。

“唉,要是当年主子不回来争这个皇位,沈家……”

高集用力摇了摇头,没有如果,这皇位,必须是主子的,换了谁都不行。

不过高集心里也很纳闷儿,不明白那新进的贡士顾兰亭为什么长得这么像当年的沈小姐,偏偏名字也像,这不是摆明了让主子多想吗?

高集是没见过那沈小姐有多风姿绰约,可主子画的画像他见过,顾兰亭跟那画像上的人没有八分像,也有七分像。

难不成他们是失散多年的兄妹?

高集再次摇了摇头,他在想,顾兰亭他日若是进了内阁,看那御书房挂的都是自己的画像,不知道会是什么感受?

有趣,甚是有趣。

☆、负荆请罪

顾兰亭自从上巳那晚回来之后,便生了一场风寒。这病来得又急又猛,第二天她昏昏沉沉醒来时,只觉头痛欲裂,喉咙更是干哑难受,就好像被粗粝的沙子磨过了似的。她挣扎着起床,才发现身上已经被冷汗浸透。

“兰亭,你怎么起来了?”这时柳还行推门进来了。

“我……”顾兰亭开口,喉咙嘶哑得发不出声音。

“大夫马上就来,你先躺下。”

柳还行扶着顾兰亭躺下,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烫得骇人。再看她脸色苍白,双唇已无血色,他心内十分愧疚。护城河水冰凉刺骨,若不是为了救他,她也不至于病成这个样子。

怪他。都怪他。若不是他惹了个美娇娥,断然不会出后面这些事情。

大夫来时顾兰亭已经又睡着了,大夫说她病势凶猛,便开了一些猛药。

所幸那药也的确起作用,顾兰亭喝过之后昏昏沉沉睡了两天,竟有了退烧的趋势,只是还没大好。

顾兰亭病的这几天,那女娇娥阿宁来过一次,她来时顾兰亭还没醒。

想及上巳那晚阿宁不小心把自己推进了河里的情形,柳还行到现在都后怕。他本来也不准备见阿宁的,可她站门外一再道歉,语气谦卑有礼得让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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